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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谁的声音

 雨雪艳阳原创 2022-04-04

夜里,窗外传来阵阵的声响。虽是平缓,却又响亮得很。此时,我无法启用唇齿,不敢发出半点声响,静静地、小心翼翼地聆听,就怕一个不小心,扰了这份心声。像是在窗外,真真地发着声响,很近;又像是离着很远,很远。

要我怎样跟你讲,你才会明白呢。那声音,既不聒噪,也不恬静,却径直入了我的心。像是黛青色的山,一脉连着一脉;又像故乡的小河,泛着的水花,像是儿时穿过的一垄一垄,绿油油的麦田,在心尖尖上荡来荡去。

是啊,是想念又开始了吟唱。想念故乡的小河,时而平静,时而汹涌,雨点儿落在水面,时而欢喜,时而忧伤。河水上涨,河面很宽。父亲一手拎着农具,一手拉我的手。那时候,父亲更像是种植在土里的一株庄稼,一经播种,便倔强地扎根生长。一路尾随,跟着父亲趟过河,爬上山。山很高,云很白。父亲说,今年的收成不错。眼看着白花花的花生一束一束从土壤里被连根拔起,粒粒饱满。父亲的脸上堆着笑,满眼都是喜悦。父亲向来不是个懒惰的人,那些原本贫瘠荒野的土坡,也硬生生地被父亲一点一点开垦成了方方正正的土地,种上了花生。父亲说庄稼也倔着呢,鼓着劲生长。

那时候,河水清澈,且荡着涟漪,河的一面是家,另一面是父亲种着希望的土壤。现在啊,山河依然清秀,土壤也依然肥美,我却没有学得父亲的勤快,没有再继续开垦土壤,也不再撒下种子。后来,那块载着希望的土地也被乡人租去种了稻谷。一次偶然的重逢,登上老屋的屋顶,远远望去,那摇摆的谷穗,瞬间被拉入眼帘,我们就像是一对久别重逢的亲人,我望着它风中摇曳,它目光坚定,眺望着家的方向。良久,不知不觉,眼眶便湿了。

现在啊,河面上架起了石墩桥,再也不用赤着脚过河。刚刚失去父亲的那些夜晚,总能梦到父亲,摇着小船儿,从河的那一边到河的这边,然后呢,回到家里。听老人们说,不过五七,还是在家里的。还没有走呢。

每年的清明,也总想着回去看看,看看那黛青的山,那白色的云。知道,都是我带不走的。每每经过那条河的时候,心里也总会涌起一股暖流。

……

不知什么时候小人儿睡眼朦胧地跑了进来,说什么声音呢,无休止地响着。一下将我从往事里拽了出来,硬生生地被迫剥离分开,心里有多么地不舍。是啊,他还小,还不懂。这声音,多么地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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