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编辑/霞满天 组稿/红袖添香 上一期(↓) ![]() 本期作者:禾秀、红袖添香、易安、劫翁、千千阙歌、拳晃如鸿、山童、叶萧萧、党明军、庆长春、思无涯、几许清愁、素素、青儿格格、杨培展、杨墟 文/禾秀 我也想像孔子一样 清明日到河水里沐浴 之后换上干净的春装 踏青,采花,唱着歌儿回家 又或者沐浴之后来到母亲坟前 摆上水果,点心 给她唱歌,跳舞 给她斟满酒,我还要 坐下来,很多事情 我还是想听听母亲的意见 ![]() 文/红袖添香 石碑和照片井然有序排列着 像现在,像从前,像来来回回的一拨拨哭声 “身体谢幕后,姓名还在石头里撰写台词” 但你依然迷茫于溯源和归根问题 特别是漆黑的夜晚,你相信 肯定会有什么跑出来偷走熄灭的香烛 青松扎根山上已经有些年头了 祭拜的烟火从这边飘到那边 在风中,消散的形式没有什么区别 它关照每座坟头,并施舍多余的慈悲 给一条条小路 给陆续走向这里的人 ![]() 文/易安 我要召唤白鹭,回到 它们的树上 召唤雨水,代替草木 哭泣 这不是一个悲伤的日子 还是忍不住,想起 一些赶路的人 他们走得那么远 那么安静 在人间的另一头 ![]() 文/劫翁 到乡下,到小路上走走 小路还是那样小 永远不会长大,走在小路上 我也越走越小 需要搀扶,需要抱抱 那些搀扶我的、抱抱我的亲人 却都老了,许多 已经不在了。清明 我就想到乡下的小路上走走 我也知道自己 不可能再小的 可以让亲人抱抱了 我只是想在熟悉的小路上走走 让墓地吹来的风 抱一抱我 ![]() 文/千千阙歌 春寒料峭,在深一脚浅一脚的土路上 祭奠开出白色的花 昨夜梦见落日 梦见风,一路逶迤而来 在一片田野里,安排枯荣 无疑,草尖儿上的露水 不能代替眼泪 又是清明 怀念,萌生它锋利的一面 ![]() 文/拳晃如鸿 雨。洗濯清明 玩童的口笛,柳梢的清脆 吹开软软的风 年少,不知春意。时令节气 向上蓬勃的麦苗 有父亲手心的暖,拔节的念叨 踏青,逢时的念想 打湿复忆 心头生出默读的言语 在无尽的时空,颤音绵长 ![]() 文/山童 风一把抓住草使劲摇 草一把抓住风使劲晃 在这片墓地上沉睡的亲人 终究还是不会醒来 这些重情重义的事物,把青春摇落 也不见松开陈旧的彼此 仿佛草为风生,风为草死 而最后的墓碑 挂在天上 ![]() 文/叶萧萧 窗外有雨,用三分之二的力度 把冷气逼近来、逼进来 这来自西北的阴寒 裹挟了太多不经意的沙尘 河对岸,桃花早已绯红 玉兰也把雪白推上枝头 芨芨菜,婆婆丁 那些经冬的枯黄,渗出绿意 俗世的人低下眉头 横过荒原的风,将虚无 践踏于脚下,也把啜泣声 用滴漏逐一筛出 ![]() 文/党明军 罐笼下沉的速度很快 不敢打开灯,怕光打扰到睡眠 黑成为一种常态 静也是。半壶酒贴紧胸膛,温热入口更柔 烈的留在身后人 不用猜拳,输赢不重要了 微醺状态下 才敢说出,半生都没说出的那句话 什么爱不爱的 成为过去式,好好睡一觉 迎春花需要浇点水 正好,我带着壶 ![]() 春风里 文/庆长春 给乡下的母亲打电话 她正在赶路 去给她的母亲烧纸 我从未见过 她还没嫁过来 父母都去世了 路很远 我问她怎么去的 她说别人都忙 她一个人骑三轮车 问她路好走不 她说新铺的直路 光滑、平整 一点也不颠人 让她慢点,别着急 答非所问 问我,是不是上班了 问妻子,是不是也上班了 问孩子,是不是上学了 她说今天的风小些了 她还说些什么 被风吞掉了 ![]() 文/思无涯 饶恕一场雨 就是放过眼里的一片海 ![]() 文/几许清愁 倾向于阴郁 或田野,它们融入水中 除了沸腾 与沉淀。还有一条通向故乡的石板路 而几滴雨 洗净的天空里 浅灰色鸟雀没留下痕迹 离开的亲人,在梦的另一端 泥土之下 埋了多年的女儿红被打开了 草色,还那样绿着 可我至始至终无法酝酿情绪 桌子上。只剩一盏茶,和被煮开的时光 ![]() 清明记 文/素素 老座钟摆动,木头底座安稳。北风 吹着我们回到1979。瓷娃娃还没打碎,清早 安静。外婆从菜园拔出细嫩水萝卜洗净切碎 外公刚好挑着两桶晨光从井里回来 我揉着眼睛收拢蓝花布窗帘,光把整个屋子照亮 我相信,顺着光线可以到另一个世界 太阳照常升起,亲人们再次相聚 种菜,收割。打牌,喝酒 四月某一天,望着月亮 想念着心里面放不下的人 ![]() 清明小记 文/青儿格格 我的春风正铺满浩瀚的田野 鸟儿们正钟情 不再去质问去追寻一朵云的归期 想念的人们隔山隔海隔着浅浅的壁垒 甚或 隔着一条河 我的爱仍羞于启口 像含苞的辛夷花 有坚硬的外壳。有风一吹就落下来的荡漾 青青。荠菜、婆婆丁、陇上的青草 可我想念的人啊 三年了 我仍不能跪在黄土前 对您说 今年的老古花是几个瓣 ![]() 文/杨培展 刚开始是心中的遗憾 后来在遗憾中开出一朵美丽的花 最后归于一汪平静的湖水 波澜不惊 朋友圈,看到你祭拜父亲的照片 我的心再起涟漪 记得很多年前的春天 在你家,迎来倒春寒 你父亲给我一件毛衣御寒 一穿就很多年 到现在还整洁地挂在衣橱的一隅 你的父亲走了,于你是一种痛苦 于我,何尝不是一种失去 ![]() 文/杨墟 这泣不成声的雨,是浇在火柴头上的 一盆冷水。一个上午 那个跪在泥地的男人 一直没有放弃。火柴梗散落一地 他佝偻着身子,像一位信徒,他坚信 每划亮一根,岁月就会暖和一分 每燃着一根,梦中的那个脸庞 就会红润三分 直起腰,望了望厚重的乌云,继续伏下身子 他知道一定有一根火柴能把那盏油灯点亮 他要从一团乱麻中理出线头 从鞋帮的针脚里,辨认出一条路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