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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通鉴(533)征高丽而天下穷困

 刘安伦先生 2022-04-05

1、进攻琉求

皇帝再次派遣朱宽招抚流求,流求不愿意听招抚,皇帝遣派虎贲郎将庐江人陈棱、朝请大夫同安人张镇周发东阳兵万余人,自义安渡海攻击他们。行月余,至其国,任命张镇周为先锋。流求王渴刺兜遣兵逆战;屡被隋军击破,于是至其都城。渴刺兜亲自领兵出战,又失败,退入栅;陈棱等人乘胜攻拔,斩渴刺兜,虏其民万余口而还。

二月,乙巳,陈棱等人献流求俘获,颁赐百官,进陈棱位右光禄大夫,张镇周金紫光禄大夫。

2、王世充领江都宫

乙卯,下诏因为“近世一些土子妄作假,名实不相符,自今后唯有功勋才得赐封,并且令子孙承袭这个制度。”于是旧赐五等爵,非有功的人全都除掉。

庚申,以所征周、齐、梁、陈散乐都配给太常,皆置博士弟子以相传授,乐工至三万余人。

(隋朝的交响乐达到了史上的极盛。)

三月,癸亥,皇帝幸临江都宫。

初,皇帝相要扩大规模修建汾阳宫,下令御史大夫张衡准备设计图纸上奏。衡借间隙机会进谏说:“这几年劳役繁多,百姓疲弊,伏愿留神,稍加抑损。”皇帝心就特别不高兴,后来看着张衡对侍臣说:“张衡自认为由其计画,令我有天下。”

于是录齐王杨暕携皇甫诩跟从驾及前幸涿郡祀恒岳时父老谒见的人,一冠多不整,谴责张衡以宪司不能规正,出京任为榆林太守。过了很久,张衡督役筑楼烦城,借皇帝巡幸,得谒见皇帝。皇帝厌恶张衡不损瘦,认为不念咎,对张衡说:“公甚肥泽,宜且还郡。”再遣他到榆林。

不久,敕张衡督役江都宫。

礼部尚书杨玄感出使至江都,张衡对杨玄感说:“薛道衡真是冤枉而死。”杨玄感上奏这事;江都郡丞王世充又上奏张衡频减顿具。皇帝于是发怒,锁诣江都市,将斩他,很久才得释放,除名为民,放还田里。任命王世充领江都宫监。

王世充本是西域胡人,姓支氏,父亡,幼时跟从母亲嫁王氏,借机冒其姓。王世充天性谲诈,有口辩,颇涉书传,喜好兵法,练习律令。帝数次幸临江都,王世充能伺候颜色搞阿谀,雕饰池台,奏献珍物,于是有宠。

夏,六月,甲寅,制江都太守秩同京尹。

3、牛弘混两朝

冬,十二月,己未,文安宪侯牛弘卒。弘宽厚恭俭,学术精博,隋室旧臣,始终信任,悔吝不及的人,唯有牛弘一人而已。其弟弟牛弼,好酒而臁曾因醉射杀牛弘驾车牛。牛弘归来还宅,其妻迎着对他说:“叔叔射杀牛。”牛弘无所怪问,直答说:“制作肉脯。”

坐定,其妻又说:“叔叔忽然射杀牛,大是异事!”

牛弘说:“巳知道了。”颜色自若,读书不辍。

4、京杭大运河

敕穿江南河,自京口至余杭,八百余里,广十余丈,使可通龙舟,并置驿宫、草顿,准备东巡会稽。

上认为百官从驾穿的衣服太多太乱,于军旅间不方便,这一年,开始下诏“从驾涉远的人,文武官皆穿军装,五品以上,通通穿紫袍,六品以下,兼用绯绿,胥史以青,庶人用白,屠商用阜,士卒用黄。”

皇帝当年幸临启民可汗大帐,高丽使者在启民住所,启民不敢隐藏,与他一同见皇帝。黄门侍郎裴矩劝说皇帝说:“高丽本箕子所封之地,汉、晋皆为郡县;今却不称臣,别为异域。先帝想要征伐他们很久了,但杨谅不肖,师出无功。当陛下这时,安可不取,使冠带之境,遂为蛮貊之乡吗!如今其使者亲见启民举国从化,可借其恐惧,胁使入朝。”

皇帝听从他。敕牛弘宣旨说:“朕以启民诚心奉国,故亲至其帐。明年当往涿郡,你回去告诉高丽王:勿自疑惧,存育之育之礼,当如启民。苟或不朝,将帅启民前往巡视你们的土地。”

高丽王高元惧怕,藩礼颇阙,皇帝将讨伐他;课天下富人买武马,匹至十万钱;简阅器仗,务令精新,或有滥恶,则派使者立斩。

(杨广要折腾的事太多,京杭大运河这边还没有修好,那边又准备伐高丽,国力透支太厉害。)

5、征高丽引发的天下大乱

七年(辛未、611

春,正月,壬寅,真定襄侯郭衍卒。

二月,己未,皇上升钓台临子津,大宴百僚。乙亥,皇帝自江都行涿郡,御龙舟,渡河入永济渠,仍敕选部、门下、内史、御史四司之官于船前选补,其受选的人三千余人,有人徒步随船三千余里,得不到安排,冻馁疲顿,因而致死的有不到两成。

壬午,下诏讨高丽。敕幽州总管元弘嗣往东莱海口造船三百艘,官吏督役,工人昼夜立于水中略不敢休息,自腰以下皆生蛆,死的人有三四成。

夏,四月,庚午,车驾至涿郡的临朔宫,文武跟从的官员九品以上,全下令给住宅安置。先是,下诏总征天下兵,无问远近,全都会师于涿郡。又征发江淮以南水师一万人,弩手三万人,岭南排撺手三万人,于是四远奔赴如流。

五月,敕河南、淮南、江南造戎车五万乘送高阳,供载衣甲幔幕,下令兵士亲自带着,发河南、北民夫以供军须。

秋,七月,发江、淮以南民夫及船运黎阳及洛口诸仓米至涿郡,舳舻相次千余里,载兵甲及攻战之具前往,正常在道路上的常数有十万人,道路都堵上,昼夜不绝,死者相枕,臭秽盈路,天下骚动。

山东、河南大水,漂没三十余郡。冬,十月,乙卯,底柱崩,偃河逆流数十里。

初,皇帝西巡,遣侍御史韦节召西突厥处罗可汗,命令他与车驾会于大斗拔谷,国人不听从,处罗谢绝使者,辞以其他缘故。皇帝大怒,却也没有办法。正好其酋长射匮遣使来求婚,裴矩借机上奏说:“处罗不朝,恃强大罢了。臣请以计分化他们,分裂其国,就容易制约他们了。射匮是都六的儿子,达头的孙子,世代为可汗,君临西面,如今听闻其失职,附属处罗,所以遣使者来以结援,愿厚礼其使,拜为大可汗,则突厥势分,两从我们了。”

皇帝说:“公进言有理。”于是派遣裴矩朝夕至驿馆,微讽教育他们。皇帝于仁风殿召其使者,说处罗的不顺之状,称射匮向善,我将立他为可汗,下令发兵诛处罗,然后为婚。皇帝取桃竹白羽箭一枝以赐射匮,借机对他说:“此事宜速,应该疾如箭。”

身匮的使者返回,路过处罗的地方,处罗爱箭,将留他,使者假装而得免。射匮听闻而大喜,兴兵袭击处罗;处罗大败,弃妻子,带着数千骑兵东走,缘道被劫,寓居于高昌,东保时罗漫山。高昌王麴伯雅上奏共现状。皇帝遣派裴矩与向氏亲要左右驰至玉门关晋昌城,劝处罗并令他入朝。

十二月,己未,处罗来朝于临朔宫,帝特别高兴,接以殊礼。皇帝与处罗宴,处罗稽首,道歉说入见晚了。皇帝以温言慰劳他,备设天下珍膳,盛陈女乐,罗绮丝竹,眩曜耳目,然而处罗终有怏怏之色。

帝自去年谋讨高丽,诏山东置府,下令养马以供军役。又发民夫运米,积于滤河、怀远二镇,车牛前往的人皆不返,士卒死亡过半,耕稼失时,田畴多荒。加之饥馑,谷价踊贵,东北边尤其严重,斗米直数百钱。所运米或粗恶,令老百姓籴而赔偿。又征发鹿车夫六十余万,二人共推米三石,道途险远,不足充军粮,至镇,无可输,皆惧罪亡命。再加上官吏贪残,借机侵渔,百姓困穷,财力俱竭,安居则不胜馁,死期交急,剽掠则犹得逃生,于是开始相聚作群盗。

邹县平民王薄拥众占据长白山,剽掠齐、济之郊,自称知世郎,言事可知;又作无向辽东浪死歌以相感劝,避征役的人很多前往归附他。

平原东有豆子簗,负海带河,地形深阻,自高齐以来,群盗多藏匿其中。有刘霸道的人,家就住旁边,累世仕宦,赀产富厚。霸道喜游侠,食客常有数百人,等群盗起,远近多前往依附他,有众十余万,号“阿舅贼”。

漳南人窦建德,少年尚气侠,胆力过人,为乡党所归附。正好募人征高丽,窦建德因为勇敢选为二百人长。同县孙安祖亦以骁勇选为征士,孙安祖辞以家里为水所漂,妻子馁死,县令怒而笞他。孙安祖刺杀县令,逃亡到窦建德处,建德藏匿他。官司逐捕,踪迹至窦建德家,窦建德对孙安祖说:“文皇帝时,天下殷盛,发百万之众以伐高丽,尚为所败。如今水潦为灾,百姓困穷,加之往年西征,出行的人不能归家,疮痍未复;主上不恤,却更发兵亲攻击高丽,天下必大乱。丈夫不死,当立大功,岂可只为亡虏!”

于是纠集无赖少年,得数百人,命孙安祖带着,进入高鸡泊中作群盗,安祖自号将军。

这时蓨人张金称聚众河曲,蓨人高士达聚众于清河境内为盗。郡县怀疑窦建德与贼相通,全都收捕其家属,杀掉。建德率麾下二百人亡归高士达,高士达自称东海公,任命窦建德为司兵。不久,孙安祖为张金称所杀,其众尽归窦建德,兵至万余人。窦建德能倾身接物,与士卒均劳逸,于是人争依附他,为他致死。

自此所在群盗蜂起,不可胜数,军队多的人达到万余人,攻陷城邑,甲子,敕都尉、鹰扬与郡县相知追捕,随获斩决;然而莫能禁止。

解读:隋炀帝不在乎其他人的感受,他只在乎自己开不开心,任何让他不开心的人都必须要制裁,而让他高兴的人和事就是他活着的意义,他挖大运河,征高丽,因为他好大喜功,各种劳役不能停,底下人借机残害天下百姓,民众不能存活,则必然引发天下大乱。

大禹谟说,人心惟危,杨广理解成,底下的人心是危险的,所以要随时处理他们,让他们夹着尾巴,然而,人心惟危,大家都充满了欲望,上刻对你敬意有加,下一刻就会翻脸。

然而别人的心是防不住的,更是管不住的,人只有管理好自己的心,建立自己的原则底线,而杨广正好是没有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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