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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刘东升||​​又见炊烟升起

 颍州文学 2022-04-06



又见炊烟升起
 文/刘东升
 
有多长时间未见过乡村炊烟的升起,印象不太清楚了。城市里呆得久了,想再次感受一下农村烟火味儿的念头油然而生。
牛年岁尾,一时心血来潮,我和妻及一干摩(托车)友,驱车前往霍山磨子潭水库附近的一户名叫“幸福农庄”去“打猪衁”。“打猪衁”,在我早年的模糊记忆中,就是农村自家养的猪或是过年、过节买来的猪,宰杀之后,邀约左邻右舍、亲朋好友在一起由主人招待,免费共餐,开心致喜,以示热闹、欢乐之举。本来,也是朋友预约好的,又因好多年没有再见到“打猪衁”的场景了,所以,朋友一喊,即便成行。
磨子潭水库在我的印象中,给我的感觉是既亲近,又有些遥远。亲近是居家距彼相距不远,且又因为职业的关系吧,水库原来和我工作的单位还同属于一个系统;遥远的感觉是,经常从磨子潭水库边上的“济广”高速一经而过,却没有走进磨子潭,磨子潭水库到底长得什么样,自己心里都没个数,也算是一种小小的缺憾吧。
初冬时节,进山的柏油路虽然比不上国道和高速路那么笔直好走,但山里的柏油路路况也还是不错的,虽然拐弯多,路面却比较平,对我们这些久经山路考验的“老司机”来说,急弯处置、迎面避车,开起来都没什么问题。只是路的两旁及近处、远处的山坡上,没有了春季杜鹃、樱花的色彩斑斓和秋季银杏、野菊花的姹紫嫣红。少了一些生机,多了一份寂寥冬日清冷的感觉。其实,沿途的风景好不好看并不重要,来“打猪衁”才是我们此行的最终目的。
是因为我们等人、等车走得晚了,还是因为山道弯弯延误了时间,待我们赶到目的地——“幸福农庄”,主家的猪已经杀完,肉被切割成块,一条一堆放置在用塑料布铺开的地面上。正在我们为迟来一步没有看到“打猪衁”宰杀、打理精彩的场面而遗憾的时候,主家仿佛看到了我们失落的表情,也因为宰杀过的猪肉所剩不多,满足不了来者需求。于是,主家再次下山逮猪,又重新唤回屠户,驮上晃桶、毛刮、大板凳、铁捅钎等一应俱全的宰杀工具,再次准备开场宰杀。就在有后来赶到的几家胆大一点、从未看过杀猪的大人小孩闹闹嚷嚷、挤挤挨挨看稀奇的档口,随着“嗷——”地一声凄厉长嘶,黑毛土猪便一命呜呼。紧接着,杀猪师傅放血、吹气,把死猪放到晃桶里,再把煮得滚开的水倒到晃桶中,来回翻滚着杀毕的死猪,十几分钟之后,估计猪毛烫得差不多了,师傅们拿起铁毛刮,三下两下,不大工夫,便利利索索把黑毛猪全身的毛刮得干干净净。随后,又拿刀开膛、扒肠、去骨、分块、收拾杂碎,再全场清理、洗手、收工、小憩。师傅们娴熟的动作,不由地一下让我联想起之前曾读过的《庖丁解牛》一文中,那些相仿手段精彩的描述:“手之所触,肩之所依,足之所履,膝之所踦,砉然向然,奏刀騞然——以无厚入有间,恢恢乎游刃有余——动刀甚微,謋然已解,如土委地。提刀而立,为之四顾,为之踌躇满志,善刀而藏之。”古人笔下所描写的,不就是今天我们所见到的那样的场景吗。只不过,古人解牛,今天杀猪而已。
第二头猪全部打理停当,主家便急忙着手在自家土灶升火做饭。只见夫妇俩及帮手在烟雾缭绕的屋内忙前忙后、忙里忙外,锅碗瓢盆,一阵“乒乒乓乓”,接近一个钟点,款待宾客的主打菜热气腾腾都已上桌——有清汤炖蹄肚、红烧大肠锅、萝卜烧肉锅、洋葱炒心肺、青椒炒肉丝、白菜烧豆腐加上自家腌制的小菜等,两张八仙桌摆得满满当当。黑毛猪肉烹制后的特有的香味儿满屋飘散着,引得客人馋涎欲滴,忍不住拿起筷子就下起嘴来。有的只顾大快朵颐,也不管什么形象不形象了。饥者,佳肴,一阵风扫残云,桌上的菜已是所剩无几、锅底朝天了。
猪衁打完了,主人的热情也领受到了,时间不早了,朋友们打理行装,带上从主家、老乡那里购得的黑毛猪肉、猪油、排骨、蹄膀等踏上归程。
可能是余兴未尽,又可能是酒精的作用,归程途中,经过磨子潭水库一处网红打卡点,同车的朋友,很是兴奋,非要停车拍照。原本不愿下车的我,也被带了节奏,移步一处水边高台。眼面前水库浩荡的景致,让我明白了,为什么此处被称为网红打卡点。我被眼前特有的景色惊艳到了——冬日,午后两、三点钟,在阳光的照射下,远处,山色空濛,高低层峦、深浅叠嶂。放眼望去,让人神飞心荡。近处,袅袅炊烟,翠竹农庄,天水一色,粼粼波光。恰好此时一艘满载货轮由南向北慢悠悠驶过,紧接着,又有一艘快艇快速在水面划过,在水库中央留下一道长长的辙痕。一幅太阳、波光、远山、近水、快艇、炊烟的美丽构图一下闪现在脑海里——害怕眼前美景转瞬即逝,我也顾不得许多了,拿出专业摄像设备,又随手掏出手机,“咔嚓、咔嚓”起来,收获着眼前每一帧图像。“太美了,太美了!”我和朋友们同声赞叹。只可惜自己腹中那点可怜的文彩,搜肠刮肚,也诌不出类似“欲把水库比某某,阴晴远近总相宜”华丽的词语。但庆幸被朋友带了节奏,不然,眼前的美景将会失之交臂,那就亏大了!

作者简介:刘东升,安徽省六安市人。安徽省六安市作家协会会员;皖西作家协会会员。一直以来,他深爱着文学,一些散文作品等多次见诸于《工人日报》、《安徽日报》、《中国电力报》《中国水利报》、《江河文学》等报刊和文学杂志,部分散文等作品还被收入地方、行业文集、文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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