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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前

 仲夏夜之园 2022-04-06

那一处角落,红墙之下,是一片繁花。

一位居士婆婆正在每一个生有菜秧的花盆里掐尖,一边掐,一边给我讲这些是什么菜,掐下来的嫩苗用来下面条。我问她这些花都是她种的吗?她说这些都是师傅种的。

来了一位烧香的婆婆,她向居士婆婆讨要一苗薄荷。居士婆婆找来了师傅,很老很老的师傅。师傅默默地从一大盆薄荷里连苗带土挖出来一半,用袋子装好给了烧香的婆婆。烧香的婆婆连声道谢,并说只需要一苗就足够了。师傅说:“太少了种不活,多一些带着泥土就容易成活了。”

那一盆薄荷空了一大半,烧香的婆婆说她会去别处挖来新鲜的土填满花盆,师傅点了点头。

我在旁边观望,忍住了想讨要花的杂念。

那些鸽子在踱步。一个刚学会走路的小女孩,拿着一条脆脆鲨,伸出手去喂鸽子。鸽子们好奇地围过来观察了片刻,就散开了,小女孩很失落。围观的人们都开心地笑了。

小女孩的妈妈对她说:“鸽子不吃脆脆鲨,我们分给其他小朋友一起吃吧。我们来把这些小米锅巴弄碎了,看鸽子吃不吃。”

小女孩把碎小米锅巴撒在了地上,鸽子们纷纷围了过来,几个小孩子都开心地拍起手来。咯咯咯的笑声,咕咕咕的叫声,还有哗啦啦的飞翔的声音,混合在一声一声的钟声里。

下一次,我带一袋小米来喂鸽子。

在一处殿前,我正准备点最后的三只香,这是我在大门口取的一把香里的最后三只。

两个白衬衫青年风风火火地冲了过来。其中一个气急败坏地嘟囔着:“太背了,这个月到现在了,我们组还没有开单!”另一个青年表情沉重一言不发,他严肃地点了三只香,郑重地高举过头,拜了三拜。然后,两人又风风火火地冲起走了。

我在佛前,点燃了我的三只香。

中午吃饭的钟声响了,我经过普通香客吃饭的素斋堂,今天不是初一十五,所以人并不多,但取饭的窗口还是围了不少人,为什么这些人要那样拥挤成一团?饭菜都那么足够,何需抢。

有一男一女正从素斋堂出来,女的正在抱怨取饭的人太多,乱糟糟的,没什么可以吃的。男的说他自己其实就吃份青菜豆腐就可以了。女的不满地继续抱怨说怎么吃得下,还是去外面吃。这位女子为什么要来庙里,她在佛前求什么?

经过茶园门口,茶园里比斋堂清净。但还是有两、三个男人翘脚挺肚地歪倒在竹椅里,海阔天空地闲扯,他们的手腕,都套着很大的珠串,价值不菲的珠串吧,也许还开过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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