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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夏柴油机厂旧事

 口述宁夏 2022-04-07

《口述宁夏》讲述宁夏人自己的历史

1969年初,“待业”已久的自治区农垦局生产处杨月凡处长被分配到宁夏柴油机厂担任厂革命委员会主任,这位出自冀南抗日根据地、自治区成立时来到宁夏的回族八路军老战士,终于能在晃眼乱象过后回归到“促生产”的岗位。

那时候的单位不论高低大小都须成立革委会来领导, “厂长”这个称呼已经在工厂里消失好几年了,人们就叫他“杨主任”。

杨主任的到来改写了柴油机厂的建设轨迹。

宁夏柴油机厂筹建处设在银川火车站西边的西花园,与位于新华街中山街口的东花园相对应,也是当年马家军“领袖”的一处花园绿地,砖木土坯相间的标志性二层别墅虽然还没有成为危房,也已是稀缺的民国遗迹了。

筹建处副主任陈殿英也是自治区成立时调来宁夏的一位回族干部,担任过银川机械修配厂副厂长,因为还没有基地,陈主任把适于当技术工人的技校毕业生和其他入厂人员派往上海柴油机厂培训。

然而留守的人们也不得安生,厂革委会成立时上边要求“军干群”、“老中青”两个“三结合”,这么个没成气候的小单位派不出像样的军代表,就搭配了几个年轻点儿的工人、干部进来凑班子,不料时势变幻,很快又要清算年轻人的错儿,由于当时大形势造成的派别差异,加上无所事事,大家纠缠不清。

杨主任到任伊始审时度势,保留有争议人物李长青的革委会委员免去其副主任职务,由杨、陈二位领衔,把领导班子和全体职工的注意力集中于建厂大计之上。

柴油机厂总投资一千万元人民币,厂址选在今文昌北路与怀远西路交口东北,

那时这两条路都是以经(南北)、纬(东西)编号的,已经记不清准确的号码了。

土建工程与设备安装由宁夏区建一公司承担。

杨主任(左一)在铸造车间

杨主任深知在土建和设备之上的是集聚人材。

建成这样一个规模大厂需要各级管理人员。于是就四面八方调干部。

首选自治区干校,区直机关单位的一大批干部在那里学习劳动待分配,高明基、高中双、崔建国、杨定坤、李守立等先后调入充实各科室。

那年不知什么风吹的,宁夏军区、驻宁部队居然把一批建国前后入伍的营、连职军官复员处理,冯彦林、何生珍、杨远难等带兵的人被杨主任悉数收纳。

还有杨主任熟悉的各个农场,于生元、王小五等多年在银北地区战天斗地的垦荒人,离开边远的盐碱地进城安顿温暖的家,更能激发出浑身的劲头儿。

调技术工人和车间骨干。如早年就跻身机械行业的黄金玉、纳长海、李生才、石立祥、马生云等,汝箕沟电厂的翁珊红、赵英恭等,吴忠材料试验机厂的何泽芳、王富林、罗文龙、何生祥、王林祥、薛平官等,后来还通过一机部调配天津内燃机厂郑万有等一批内迁职工与家属。他们都很快成为独当一面的车间与班组的带头人。甚至名噪一时的自治区革委会常委、石嘴山煤矿工人雒学民也调来当过车间副主任。

当然照顾关系户也是避免不了的,如部分调入人员的家眷以及军队支左干部的家属等,其中也有不少干练且具备专长者。

自治区区工业局调配来一些陆续被“解放”的工厂干部,如棉厂的马青云副厂长、电表厂的朱彦钧副厂长等,稍后还专调从大连内迁的银川起重机厂总工程师于治文担任厂革委会副主任。

除了对当年新分配的大学生们敞开厂门,杨主任尤其重视引进对口的专业技术人员,如技术科的蔡德元、李一丁、丛旻滋、石贤初、张成槐等,各车间的冯振河、刘镒生、席自强、景庆元、张挺德、翟九玺、刘旭宇、王鸿泉、高修,等等。

集聚人材的重头戏是招收学徒工。从1966年到1968年宁夏和全国一样,各中学高中、初中两个“老三届”累计在校,大学关门进不去,不能毕业又不能就业,整体积压了超量的青年人,1968年末上山下乡,插队的初中同学们才不过十六七岁。

银川各中学的学生主体被徙放到泾源、隆德、固原、海原等县农村,也有投亲靠友到郊区或者回老家的,还有拿不定主意观望或者拿定主意不挪窝的。

而无论哪种情况的青年人都是接受了传统教育被视为无产阶级革命事业接班人的一代,而初建的柴油机厂恰恰能给他们提供一块报国的场地。杨主任明白这一点,他首先把招工的指标撒向农村知识青年点。

七月初拟议中的调干部行动才起步实施,杨主任就派刚刚到厂的高明基等人直下灵武、泾源,招收了银川一中、女中及当地中学下乡的四十多名“老三届”。

手续刚办完,立马抽派包括我在内的六七名高66级同学到高明基、翁珊红、钱佩君等麾下,再赴固原、隆德、盐池、中卫、贺兰等县和银川本地招工,杨主任说,你们对同学们的情况熟悉,能够做到择优录取,走晚了,好学生都让别的厂抢跑了。

这些经过半年多农村生活锻炼的下乡中学生成为柴油机厂首先进厂的一拨学徒工。

在银川招工需要应对的情况就麻烦多了。杨主任有明确“指示”,没下乡的同学有各自的具体情况,不见得只有下乡了才是革命的。

相对而言,招收当时未列入下乡范围的68级高、初中同学好办一些,只需学校同意就行了。

66级、67级是不分青红皂白往乡下赶的,在市民政局办手续需要用学校的退学证明为依据以社会青年身份招工,一时间退学证明飘飞,反正民政局认可就得。

虽然以老三届为骨干成为招收学徒工的主流,但是杨主任还有各个方面的关系必须照顾呀。

有上级部、委、局、办领导打过招呼的,有老上级、老战友、老同乡、老同事出面相求的,有老熟人、老邻居、老街坊请求帮忙的,也有找上门来毛遂自荐的,何况还有个别需要解决的超龄大姐呢。

杨主任来者不拒,他说,人家不过是想来当个工人,又不是要升官发财。当时就有很多议论飞来,说柴油机厂招工走“后门”、有“派性”云云,杨主任一笑了之:“是不是他的后门没走上呢?再说他也没来找我”。其实当时就有人说,才不稀罕当你们那个18块钱的破学徒呢。

在先后共200多名学徒工中,有台上的或已经靠边站的自治区、银川市几位领导人的子女,有区直各部门当权的或下台待分配的局级处级科级乃至办事员的子女,有国营工厂、农场、商业企业、集体所有制单位干部职工的子女,也有不少底层市民和人民公社社员的子女。

那时候还没有送礼请客的那些套路,助人为乐是本分所在。

这批学徒工中的不少人在中学时期加入了共青团组织,还有一名搞完农村整党运动恢复党组织后新发展的党员。

他们几乎遍及宁夏当时社会上曾经存在过的各个派别,有的一时表现积极还是学校革委会的成员。杨主任兼收并蓄,接纳这些青年人,为他们提供了“继续革命”的现实舞台。以革命的名义被驱使上山下乡的众多青年人,充满理想主义的同时也在现实面前发生了动摇,盲目的乐观坚持不了多久,劳动与生活的重负使他们看不到前途,失去安全感,越来越迷茫。是柴油机厂唤起了他们的归属感,为他们提供了驶向人生新航程的温暖港湾。

机修工具车间

招工指标还没来得及完成呢,杨主任急不可待,通过一机部联系到远在湖南衡阳的建湘机械厂培训徒工。

行前按照铸造、热锻、加工、装配、机修、工具六个车间的各个工序,慌忙给学徒工们分配工种。

木模工、翻砂工、浇注工、锻工、冲压工、热处理工、车工、铣工、刨工、磨工、镗工、齿轮工、钳工、电工,总之机械工厂各个岗位工人的整套系列。

浩浩荡荡组成宁夏柴油机厂赴湘培训队。

杨主任决定冯彦林为领队,杨远难等几位干部随队,还特配刚调厂的黄嗣王作为队医随行。以各车间徒工组成六个排(用部队的编制名称规模相仿),各排排长、指导员都指定徒工担任。

记得铸造排长吕旺,热锻排长赵孝,加工排长虞崇文,装配排长王光迪,工具排长康平均,我是机修排长,指导员张辉。

衡阳是湖南省第二大城市,“一五”期间建设了不少重要工业项目。建湘机械厂位于京广铁路衡阳站东北方向,与主城区隔湘江对望。

下火车后要沿曲折的车站街绕行穿过路基下的人行地道再爬一段大坡才到达厂生活区,在银川平原上呆惯了,我们累的够呛。

这里属于红土丘陵区,抬头望坡低头俯冲。厂大门建在高脊上,一路动力线铁塔伸展下去,两侧是贯穿的主干道,道路两边是一座座高大的红砖车间厂房,尽头可以看到铸造车间冲天炉的火光,厂墙以外还有工厂的桃园,四面起伏着生活区的一簇簇带有廊檐的红砖房,占地足有当时银川新市区几个工厂大呢。

我们的宿舍在厂大门坡下的礼堂周围,被绿茵遮盖着高高低低的好几排,让人不由地赞叹起这气势与体量,领略到衡阳工人阶级的伟大。

然而正值7月末,湿热难当,脱下工作服只能挂短裤背心了,南方蚊子个儿大、晚上不休息,全天候袭击,好在厂里冲澡方便,不带喷头的淋浴,站位多多,统统凉水。

厂食堂早中晚主食一律是清一色籼米蒸饭,猪肉、蔬菜等副食供应可比银川强多啦,学徒工18块“月薪”够吃够喝,按衡阳师傅的话说,有时还可以到“那边河”打打“牙祭”呢。 

紧张的培训刚开始,杨主任来厂“视察”期间特意吩咐组织大家到韶山冲参观。

厂里师傅们把我们统称为“宁夏学员”。车间对口,工种对口,按部就班,全面展开。

建湘厂当时的当家产品是提供农用动力的单缸10马力N190型柴油机,围绕产品展开的各个工序上,衡阳师傅手把手传授技艺,一个劲儿地夸奖宁夏学员聪明,动手的活儿嘛很快就上手了,大家觉得宁夏柴油机厂的希望就寄托在自己身上似的。

昔日的同学,同龄人,不少人下乡时一个锅里舀饭吃,今日里同厂师兄弟,师姐妹,紧张的培训学习生活淹没了年龄与经历的差异,心中储备的责任感汇成了积极上进的整体风尚。

培训也常有负面的故事发生。因过渡紧张手忙脚乱车床刀架险些撞上飞速旋转的加工件的,因吊儿郎当不守规距或效率低下被师傅责骂的,因饭菜不对口味与食堂大师傅恶语相加的,不一而足。

尤其是在坚硬且渗水的红土地下举起铁镐汗流浃背地深挖“防空”洞,就更让人怨声载道了。

建湘厂具备强大的机械制造能力,足以达到年产万台柴油机的规模,同时接受很多军工兵器试验与生产项目。机械图纸以毫米数作标注,一般部件的加工精度在百分之一毫米左右,衡阳师傅把这个长度称为“丝”(北方工厂称之为“道”),现在想起来,建湘厂教给我们的这种“一丝不苟”的精准,伴随了大家的人生历程。

最令人羡慕的是后方车间的装备生产能力。

柴油机铸造、锻造的毛坯件在批量机械加工生产中使用的不是普通机床而是专用机床,而这些专用机床从床身大铸件到各个零部件,全由本厂加工调试组装运行,而且大量应用了液压控制技术,这让机修排的伙伴们惊叹不已,成天琢磨着如何装备自己厂的专用机床生产线。

宁夏学员在紧张的工作之余有活跃的业余生活,建湘厂虽大,比起“一五”156个大项目中的衡阳冶炼厂、冶金机械厂来,综合实力还屈居一筹,比如体育比赛,人家厂大势众赢得多,有的项目尤其是足球,建湘厂素无建树,李安宁、冯少平、康平均、张小丁乃至块头儿稍逊的孔令国都穿靴上阵,代表建湘厂踢遍衡阳无敌手。

衡阳虽然肉食供应比银川强许多,但是没有羊肉吃,南方阴湿,羊只很少,吃羊肉都是带皮煮熟的,马晓光等回民就喊,李安宁等假回回跟着嚷嚷,食堂没办法解决,厂里就开介绍信让他们去找市商业局,局里觉得关乎民族团结,答应尽力解决,让他们提供回民学员的名单,其实,回民也就十多位,于是就编名单,什么张阿牛、王阿豆、李阿囡、赵阿毛的凑了七八十个名字递上去,显然超出了人家的能力,就不见回音了。

民兵训练

最能显现宁夏学员名声的是一次车站事件。衡阳车站前有一片热闹的街区,百货、副食商店及饭馆一连串,俨然是建湘厂的生活后院,特别是为铁路流动职工服务的“铁路食堂”,味美价优,交粮票交钱就交货,是个好去处。

办完事溜进车站让过行驶的列车越过排列的铁路线必要时钻过停靠的车皮,爬上一道坡,就回到了宿舍,便捷快当,逐渐成了习惯。

不料引起了车站的警觉。

那是一个星期天的上午,康平均踏进小道即被监视,车站人员在铁道上逮了个正着,随即被关押审讯,连打带踢,鼻青脸肿,然后被放出站前,绕道归宿。大家见状,忙问缘由,不由地怒火中烧。

康在实习队中颇孚人望,下乡时出席过全区首届学习毛主席著作积极分子代表大会。一时间群情激愤,不约而同跑正路抵达车站前广场,排列整齐高呼 “坚决反对武斗!”“惩办打人凶手!”呼号声响彻四面,引来群众围观。

车站头目自知理亏,不敢出面,我们又派人交涉,出来的是底层工作人员,好言劝说大家先回厂吧。

僵持约莫一小时光景,我们这才高呼口号整队回营。事后车站向建湘厂委婉递话儿,打人不对,穿铁路也不对,各自规范吧。

这段新闻在衡阳不胫而走,褒贬不一,但宁夏学员团结一心的声威大振。

这边的培训循序渐进,银川那边杨主任正抓紧敦促建厂工作突击快进。他派人来厂带走建湘190柴油机的铸、锻件和标、配件,在银川拉开首台柴油机会战。

装配车间

那时“工业学大庆”学的就是大会战,讲的就是“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

在普通机床上加工箱体和曲轴,可不是件容易事,需要完备的工装夹具刀具,尤其是操作技艺高超的技术工人,所有这些杨主任带领当初柴油机厂的建设者们都做到了。

我区第一台柴油机试制成功的报道发了宁夏日报一个整版,消息传来宁夏学员欢欣鼓舞,大家觉得杨主任说得对干得好,工作就是要有这样的劲头哪。

不久,学犹未尽的培训队陆续有不同工种的师兄弟奉招回厂参加繁杂的工厂初建。总共历时约十个月后,全队打道回府。

回到自己崭新的工厂,托运回来的行李直接搬进了单身楼,马不停蹄地投入到各项生产和工作任务中。

杨主任搭建的生产技术指挥系统发挥了效能,各司其职又协同统配。大大小小的会战名目繁多,拉设备,安机床,装吊车,爬电杆,责无旁贷。还有政治学习,民兵操练等,紧张、热烈而充实、有序。虽然面条酱油汤的伙食比不上衡阳,但是那种自觉的主人翁感觉和责任意识,可谓空前绝后。

宁夏柴油机厂是为落实毛主席提出的“1980年基本实现农业机械化”的目标,全国统筹布局的农用动力生产厂,定型生产的S195型12马力柴油机后来成为风行一时的小型拖拉机的配套动力。

在杨主任等厂领导带动下,经过全厂职工的艰苦努力,很快步入了批量生产的轨道,一度达到月产2500台的生产规模。

当年年底,部队招兵,前门后门指标洒落,很多人动了心思,但又心存忐忑,觉得这么走了对不起杨主任的培养。

没想到杨主任不这么想,他说青年人道路宽广前途无量,人往高处走,不必拘泥于一时一地,我就是从这支队伍走出来的,你们参军我当然要支持,至于柴油机厂对你们的培养,心里记住就行了。

张辉、冯少平、康平均、马晓光、刘西民、杨继勇等高高兴兴参了军,张辉后来干到了正师职。

或许杨主任觉得柴油机厂是他的工作岗位,青年人可以在这里经受锻炼完全没有必要扣住不放吧,随后又陆续有人出现了机会,杨主任统统高抬贵手。

1972年夏,停办六年的理工科大学恢复招生,我被推荐到西安交通大学机械系上学,离开了柴油机厂。

那时候的招生与分配原则是“哪来哪去”,学的专业对口,我预期着归来。

但就在我上学期间,厂里出现了意料之外的状况,杨主任被靠边站了。

毕业时我没有选择回厂,经常会在闲暇时跑到正义巷大杂院杨主任家中陪他聊聊天。

及至1984年,杨主任因多年的肝病不治离世,年仅60岁。

我和许多师兄弟们一样,骑自行车到附属医院青砖二层楼病房里探望他时,他仍旧保持着自己的轩昂与尊严,依然健谈依然自信。在银川清真中寺院内举行的悼念仪式上,站满了从厂里和各处赶来吊唁的那批宁夏学员,厂方派了一位副职到会讲话,大家知道这不过是摆一个样子,那些轻飘飘的言辞,哪能表达沉痛的与会者们无声的饮泣呢。

缸体加工流水线

2020年初夏,在虞崇文、田恩德等六年前发起的柴油机工友微信群中,由坚持到柴油机厂破产处置时才正式办理退休的赵孝、吴雅琴等提议,冯少平、孔令国、贾益彰、李小平、姜映魁、海涛、梁保山、温宝华、王广清等鼎力筹划,8月22日宁夏柴油机厂进厂五十周年聚会在天乐百盛饭店北大厅举行,共有120多人到场,聚会收到来自国内外的各色贺信,吕旺、郭佳荣等人差不多同时以同主题在北京小聚。

到会者都是年逾花甲岁越古稀的养老金领取者,他们活跃于工业交通商贸金融科学技术文化教育卫生体育等各个领域,曾经是专业技术工作者、企业经营者、公共事务管理者,也不乏长年辛劳在基层的大工匠和师傅们。

孔令国被公推为大会主持人,赵孝作主旨发言,丁锦华医生还就疫情期间集聚场合防护事项做了周密安排,师兄弟师姐妹们久别重逢,畅所欲言,不拘一格,登台献艺,载歌载舞,推杯换盏,勾肩搭背,拿起摄像机、照相机、手机频频相互留影,彼此亲密无间。

回顾峥嵘岁月,慨叹人生苦短,共度欢乐时光。

与会者们自然说起了杨月凡主任,大家都知道,正是五十年前杨主任那宽阔的胸襟包融了岁月沧桑,才铸成今天有形资产早已归零的宁夏柴油机厂如此持久不竭的凝聚力量。

文中照片由田恩德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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