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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里的夏瑜

 春泥2018 2022-04-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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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天,天气突然冷了。外面一直是不停的雨,空气弥漫在肃杀中,要是不知道过几天就清明,我还真以为冬天到了。

       每次清明,上坟是一件大事。

       那时的坟都在山上,上下左右零碎地排着。记得以前父亲的坟是孤独地在一块能望到香炉峰的坡地上,后来多了个邻居,就在他的隔壁。有年清明,两家不期而遇,才知道原来还都认识。

       本来,这样的老友相聚应该能够永远,没想到坟和房子一样,照样要拆迁,父亲和他的好友,现在都重新有了邻居。

       夏瑜被杀以后,葬在一个乱山岗,这样的乱山岗绍兴很多。我猜想那应该在绍兴城的南郊——尽管鲁迅在文章里说是西关外,鲁迅的妹妹夭亡就草草地葬在那里。我想,这是鲁迅忘不了的地方。

         夏瑜是被杀的。

         夏瑜的被杀自然是活该。

        本来大清的天下就是老佛爷的,可他非要说:“这大清的天下是我们大家的。”刽子手康大叔都知道夏瑜该杀,他问别人:你想:这是人话么?

        夏瑜的不是人话还企图去说服牢头阿义,阿义自然不会上这样的当,一顿拳脚把夏瑜打得头破血流。

        阿义觉得这顿打,打出了正义,打出了威风,没想到夏瑜并不在意,只是说了他可怜。

       这个可怜,让阿义听不懂,让知道这件事的康大叔也听不懂,自然华老栓茶馆里的其他人也听不懂。

        终于有人反应过来了,“阿义可怜——疯话,简直是发了疯了。”花白胡子恍然大悟似的说。“发了疯了。”二十多岁的人也恍然大悟的说。

         夏瑜是疯了,变得一无是处。夏瑜还要变天,当然不能让他活着。夏瑜的活着是社会的危险,不只是老佛爷,还包括老佛爷治下茶馆里的这些闲人,都觉得夏瑜该死。

        这天下不是大清的,还能是谁的?这确实是疯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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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老栓有康大叔的帮忙,弄到了夏瑜的人血馒头。人血馒头要烤焦了,趁热吃才能有奇效。对于华小栓的痨病,没有比这更有效果了。

        康大叔对刚吃过人血馒头的华小栓说:“包好!小栓——你不要这么咳。包好!”

         “包好的”华小栓也没活多久,应该和夏瑜同一年死的。

         很巧他们被葬在一起,两座坟只隔着一条小路。

         那年的清明和今年相像,鲁迅写道:“这一年的清明,分外寒冷;杨柳才吐出半粒米大的新芽。”绍兴人的习惯人死的头三年是必须在清明当天上坟的。也许正是这个习惯,让夏妈妈和华妈妈遇到了。

        夏瑜的坟头“分明有一圈红白的花,围着那尖圆的坟顶”,夏妈妈是不相信有人给夏瑜献花的。她只觉得自己儿子的冤,她大声说道:“瑜儿,他们都冤枉了你,你还是忘不了,伤心不过,今天特意显点灵,要我知道么?”。坟地里寂静得恐怖,只有乌鸦“在笔直的树枝间,缩着头,铁铸一般站着。

        夏瑜的疯话拯救不了大清的子民,就算一腔热血也没救活小栓,夏瑜算是白死了。不只是死在康大叔的刀下,也死在了华老栓茶室里那些闲人的嘴里。

        夏瑜真的白死了吗?夏妈妈是不甘心的。

        当夏妈妈和华妈妈离开坟地,“他们走不上二三十步远,忽听得背后“哑——”的一声大叫;两个人都竦然的回过头,只见那乌鸦张开两翅,一挫身,直向着远处的天空,箭也似的飞去了。”

       《药》中的夏瑜,终于飞向了自己的天空,他的每一声尖叫,都让老佛爷心惊胆颤,大清的天下终于成了大家的天下。这天下属于华老栓、康大叔、阿义和那个或许已经死去的花白胡子的子孙们。

        在夏瑜坟上放下一圈鲜花的,或许又走上了新的道路,他们要呵护这天下永远是华老栓他们的天下,哪怕他们曾经吃过夏瑜的人血馒头。

        我一边翻着鲁迅的《药》,一边整理着曾经在《夏家少爷》上发过的文章。清明到了,我也要为《夏家少爷》献上一圈花,烧上一些纸,让他也化作乌鸦,发出不合时宜的叫声。

       夏家少爷、行走中的生命、绍兴东西都被永封,清明是该给他们烧纸的日子。

        纪念是永远的,未来还得开始,希望大家关注因此新生的公众号,我们还是走在前人走过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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