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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崔立 上午，女儿从电脑前钻出了头，说：“妈妈，现在疫情是不是很严重？”我一口打断了她，气呼呼地说：“是严重，但这个不用你管，好好上你的课，把学习搞好，中考的日子不远了……” 几分钟前，为工作上的事，我和单位的同事吵了几句。女儿这一问，刚好撞在我的枪口上。 午间洗碗时，我听到了女儿的讲话声。她竟然是在和客厅里那盆郁金香花儿说话，声音很轻，嘀嘀咕咕地不知道在说什么。这盆郁金香是前几天我和同事在马路边看到的，因为觉得长势喜人，就各自买了一盆。在我走近时，女儿不讲了，起身进了她的房间。 女儿看来还在生我的气。 这些天，因为疫情的原因，女儿在家里上网课，而我也居家办公了好多天。工作上的沟通远不如面对面那么顺畅，也不期然地碰上了很多问题，不仅如此，我还要在家里照顾女儿的吃喝，吃用物资又出现了问题，种种的不如意，让我心里很恼火。 后面好几次，女儿又在和花儿说着什么，从打开的窗口吹进来的风，让花儿轻轻地摇摆了几下，似在给女儿回应。 我终于耐不住了。在一次晚饭后，我叫住了要去做作业的女儿，说：“你是不是想要和我说什么？”女儿看我一眼，眼神有点飘，说：“没有啊。”我说：“你难道觉得和花说话，比和我说话更有趣？”我说着先笑了。女儿说：“那可是你觉得，不是我觉得啊。”女儿也笑了。像是瞬间融化了我们之间的冰山，我说：“你在和花儿说什么？”女儿说：“我没有说什么呀。”我说：“你是不是很关心现在的疫情？”女儿说：“比起疫情，其实我更想关心你，我的妈妈。”又说：“你居家办公在家很不容易，还要在物资紧缺的情况下照顾我，其实我们可以多一些交流的。”我突然有些说不出话了，女儿这是长大了呀！ 这次交谈，像一下子打开了我和女儿的交流通道。早上，女儿会问我：“今天吃什么？不用太麻烦，我简单吃一口就可以了。”又问我：“需要我帮你什么吗？午饭我来烧吧，我的蛋炒饭炒得不错的。”再问我：“我来拖地吧，洗碗我也可以的。”……女儿像是换了一个人，也让我的心情油然舒畅了许多。哪怕是工作那么难沟通难处理，只需要看一眼端坐着上课的女儿，我的心马上平静下来了。 女儿似乎已经习惯了与花儿交谈，不过她也会告诉我和花儿说什么，女儿说：“我和花儿说，妈妈好辛苦，我一定要努力学习。”“我可以为妈妈分担一些的。”“即便现在上网课好无聊，我不能面对面和老师同学相处，但相信困难是暂时的，总有一天会云开雾散的。”…… 那一天，我和同事视频通话，同事看到我身后的那盆郁金香，很惊诧地说：“为什么你这盆花儿还开得那么好？我的那盆早谢了。”同事给我看她的那盆，果然花儿已经败掉了。而我的这盆花儿，还依然绚丽美好地绽放着。我突然笑了，说：“你不知道了吧？因为我女儿每天要与花交谈来照料它，所以它才开得那么好。” “与花交谈？”同事发了个纳闷不解的表情。女儿刚好从我身边走过，嘻嘻哈哈地吐了一下舌头。 2022-04-0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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