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党”倒台,抄家款多达千万两之巨,以徐阶为代表的内阁制定了较为妥善的分配方案,用以补偿军队欠饷、百官欠俸和退还百姓赋税。奈何一心想要修筑宫观的嘉靖皇帝并不满意,只是不便发作而已。于是,嘉靖皇帝阴不阴、阳不阳地给出了这样的旨意:
让嘉靖皇帝“破财”?吕芳自然不敢批红,徐阶也立马明确了圣意。 只是,徐阶毕竟有着忧国忧民心,自然不愿再改好不容易权衡好的分钱方案,只能将重点放在了嘉靖皇帝的病情上;原本就想让御医为嘉靖皇帝诊病的吕芳,自然也不肯放过这个机会,赶紧奏请嘉靖召御医治病,别再一味相信什么“丹药”、什么“渡劫”。 嘉靖皇帝当然不会同意,修仙悟道数十年,患病反倒召见御医,岂不是自己打脸?所以,嘉靖皇帝就自己的病情给出了断言:
对于嘉靖皇帝的这句话,徐阶不能回应,毕竟是儒学正宗,毕竟从来都不认同嘉靖皇帝所谓的修仙;但吕芳却不能不回应,再是身居“内相”,但毕竟是嘉靖皇帝的贴身近侍,身份不同、角色不用,必须得给予理解和安慰。 所以,徐阶只是低头不语,而吕芳则轻声回了一句“奴婢明白”。 钱,分完了;病,谈完了;嘉靖皇帝开始进入主题,那就是海瑞于“六必居”题字的事情。
突然转变话题是嘉靖皇帝一贯的作风,目的就在于让臣属掌握不住重点,把握不了圣心。从自己的病情转到裕王的病情很自然;从为裕王诊病的李时珍,转到主动为自己“诊病”的海瑞,便也不会突兀。 嘉靖皇帝问到了裕王,吕芳不能再说话,一来他或许真的不知内情;二来,他也不能掌握裕王的情况,这对于嘉靖皇帝而言是个大忌讳。所以,吕芳看向徐阶,等待着徐阶回话。 徐阶会意,赶紧回话:
好了,为裕王诊病的李时珍引出来了,嘉靖皇帝可以直接问及海瑞的情况了:
这件事终于提出来了,徐阶和吕芳互相都不再看对方,默在那里。 嘉靖皇帝今天的重点就是这件事,不回话可不行,于是,他将徐阶今日的不正常表现予以了点明:
徐阶提前入宫奏对,就是为了查看嘉靖皇帝的态度,看看裕王是否被牵扯其中。被嘉靖皇帝言中了内心,徐阶沉默了,不再答话。徐阶看着“单方”,嘉靖皇帝继续追问:
“君臣佐使”,原指各级官吏发挥不同的作用,后指中药处方中的各味药的不同作用。 海瑞于“六必居”的题字,嘉靖皇帝既然视为了“方子”,“君臣佐使”这个方剂学术语用得自然贴切;但更重要的是,嘉靖皇帝还想讽刺海瑞为自己“诊病”的越位和不配,甚至暗示其背后有人指使。 谏言是御史的事,一个户部主事凑的什么热闹! 说白了,嘉靖皇帝这是在问徐阶:海瑞给朕的建议,你觉得如何? 如此问话,徐阶自然不敢正面答话,只能先装糊涂:
皇上,我傻,我没看出来这是海瑞给您的建议! 嘉靖皇帝生气了,直截了当地说道:
敏锐、多疑而且不留余地,如此君王最难伺候! 又是一句直击内心的问话,徐阶又不知道如何回应了,只能沉默。好了,徐阶哑火了,嘉靖皇帝开始向吕芳进攻:
海瑞题字“六必居”的事情,之所以让嘉靖皇帝如此敏感,就是因为这件事被锦衣卫直接汇报给了吕芳;而徐阶又专门提前入宫来试探嘉靖皇帝的态度;这必然会让嘉靖皇帝生疑。 猜忌一:海瑞题字,是不是裕王指使,用以表达对自己的不满;徐阶提前入宫就是为了试探自己的态度; 猜忌二:吕芳,是不是已经靠拢了裕王?海瑞题字的事情刚刚发生,就有人将消息汇报给了吕芳,不就是想让吕芳留意自己的态度吗? 被嘉靖猜忌可不是好事,吕芳只能赶紧解释:
实话实说,毫不隐瞒,这是吕芳侍奉嘉靖皇帝的一贯态度!嘉靖皇帝却并不满意,因为这件事违规了正常汇报流程,事出反常必有妖。所以,他继续追问:
我们来看吕芳的回答:
注意,嘉靖皇帝的问话有着两个重点,一是锦衣卫为何越级汇报?二是吕芳如何看待海瑞题字的事情?但对于吕芳而言,海瑞题什么字和自己几乎毫无关系,但嘉靖皇帝这份猜忌之心必须释去。所以,吕芳便把回话的重点放在了第一个问题上。 还是惯用的手法,能让嘉靖释去猜忌的最有效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实话实话! 这是实情,嘉靖皇帝自然没有进攻的理由,他只能将重点放在第二个问题上。嘉靖皇帝继续追问:
吕芳回应:
话没说完,嘉靖皇帝直接抢话,说道:
终于找到了突破口,本就疑心吕芳已经倒向裕王的嘉靖皇帝,似乎坐实了自己的猜想。剩下的重点就是让吕芳露出破绽,掌握证据了。 吕芳回话:
嘉靖皇帝抓住这个“好像”,继续进攻:
吕芳意识到自己的话不够严谨,赶紧予以纠正:
嘉靖皇帝等的吕芳亲口说出海瑞和裕王之间的关系,等的就是吕芳露出破绽:
嘉靖皇帝的这句断言,没有任何毛病,更无法反驳,吕芳只得跪下了,徐阶也跟着又跪下了。 赶紧跪下是态度,但事实就是事实,吕芳不能因此就承认了海瑞题字和裕王有着直接关系。所以,他仍然秉承实事求是的原则,继续解释:
我们一直在强调释去猜忌心的关键就在于实话实说,吕芳一直陈述实情,嘉靖皇帝的表情终于有了缓和。裕王养病一月有余,嘉靖皇帝是知道的。 好了,现在最起码能证明海瑞和裕王没有关系了,接着,嘉靖皇帝开始详细问询海瑞所为的目的了。
注意了,这句话是关于朝廷了,吕芳不便再言,只能徐阶来回话了。
撇清责任最为有效的办法,既能明确表示自己没参与、不清楚;还能给嘉靖一个完美交代——我问清楚了再汇报;更重要的是,如此举动还能为自己留下充足的考虑时间,以便组织更完美的回话。 只是,嘉靖皇帝并不打算给徐阶这个机会,他现在就要回话:
注意了,关于这句话的回话对象,又要换人了。吕芳刚刚提及,裕王已经养病月余,裕王不清楚海瑞题字,徐阶自然也不能清楚。所以,徐阶不能回话了,只能吕芳接过来。
又是一句实话,又是无法反驳,嘉靖皇帝只能再次放弃吕芳,转向徐阶:
注意嘉靖皇帝这句话中的关键——“外面”,既然是外面的事情,吕芳这个深居宫廷的人自然不能再回话了,只能由徐阶接过来了。 好了,我们来看徐阁老的语言艺术:
文王、周公时期便有浮言出现,皇上如此圣明,有点浮言出现并不奇怪。 既强调了“浮言”出现的客观性和不可控性,还将嘉靖皇帝奉到了文王、周公的高度,徐阶的这波马屁,确实绚丽。
这句话的重点在于替嘉靖皇帝撇清责任,将“浮言”出现的原因归结到了“严党”身上。看见了吧,这就是替皇上遮风挡雨,就是替皇上维护形象的基本操作。 “臣以为海瑞题写这几句话,也许正如他自己所说,是为了'正人心而靖浮言’。” 最后,再回到关键人物——海瑞的身上,既然是“严党”惹起的浮言,那么针对这块匾题字自然也就成了反击“严党”的正义之言,自然也就是替嘉靖皇帝“正人心、靖浮言”。语言逻辑严谨谨慎,毫无破绽。 这番奏对诚恳而且得体,嘉靖慢慢有些接受了,但心中的猜忌依然未去:
对啊,一个小小的户部主事,哪来的自信和权力,敢来“靖浮言”?嘉靖皇帝有此一问,倒也正常。 只是,这句话没法回答,嘉靖皇帝已经明确了海瑞的“越位”和“不配”,自然不能再替海瑞说话;可如果转脸抨击海瑞所为,又等于自己打了自己的脸。所以,徐阶只能再次沉默,低头不语。 同样,吕芳为避嫌疑也无法回话,但嘉靖皇帝的这句话不能掉在地上,他索性直接点名:
点名了,不能再躲了,吕芳开始放胆进言了:
我先表明自己的态度哈,我是主子的奴婢,谁替主子说话,我就替谁说话。
有了上一句的铺垫,吕芳为海瑞说话便没有了私心,更何况,人家后面还追加了一个“胆子忒大”的说明。如此,就能最大程度上释去嘉靖皇帝的猜忌。
吕芳口中的“有些人”说的是谁?注意一下徐阶的动作,慢慢地将头低下了! 如此敏感的时刻,只有调转枪口,将进攻的锋芒对准徐阶,才能证明自己并未靠拢裕王。 只是,嘉靖皇帝早已决定让吕芳“大杖受,小杖走”,尽管心中早已释去对吕芳的猜忌,嘉靖皇帝也必须坚持下去,坚持打压吕芳。 所以,才有了嘉靖皇帝的这句“嘴硬”的话:
吕芳,朕不听了,朕只能认定你向裕王靠拢,只能让你远离京城,你才能落得善终。当然,嘉靖皇帝之所以如此对待吕芳,也有着自己的理性考虑。严嵩倒台,清流上位,嘉靖皇帝只能再培养一个“狠角色”来制衡朝野局势,才能保证自己牢固掌握皇权。 很明显,吕芳并非狠角,陈洪才是! 好了,嘉靖皇帝开始“陈案结词”了:
吕芳正要接令,嘉靖皇帝却给予了拒绝:
两道命令,敲打了裕王,压制了吕芳,暗示了对陈洪的重用,严嵩倒台以后的新格局就要出现了。 (本文仅基于《大明王朝1566》具体演绎情节和人设解析,并不以历史史实为依据,个人观点,欢迎提出批评意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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