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文素材来源：齐帆齐社群小伙伴；文：齐帆齐 曾几何时，我觉得在银行上班的人是高不可攀的存在，他们穿着一身职业装，气质高雅，总是以春风般的微笑示人，让人觉得他们每一个人都过得好幸福，好开心。  记得在我读初中时，我的同学们总喜欢没事就把本子或纸拿来假装“数钱”，一沓一沓地数，还相互比较哪个速度更快。大家总说，未来要是能有很多钱数就美了，哪怕是数别人的钱。 每一个行业都有它的红利期，如同某个新产品被推出后会有一段用户快速增长期，新鲜事物的红利期只是一个特定的时期，一般能有5年15，也就是所谓的红利期。 小时候，我最羡慕别人家有一个吃商品粮的人，哪怕我同桌的父亲只是个代课老师，在那时的我眼里，已经就是贵族家庭了。 年少时，我曾去邮局寄钱，记得当时的站柜面还是很体面的工作，服务态度比较平淡冷漠，办事也是慢悠悠，仿佛他们要高人一等，他们就是上帝。 如同92年去沿海打工的老家人说，那时买东西说话得温柔客气，一不小心店家不卖给你，那可就麻烦了，你走上三四公里路，也看不到下一家店在哪里，所以都是顾客求着商家。 记得我12岁左右在堂哥厂里打临工，曾听大人们聊天时说在桐城街上，有个人开了一家小门店，叫“小小裤子专卖店”，门店约20平，墙壁上挂着各种式样的裤子，居然一年纯收入有20多万，而那时在工地上做大工的中年男人，一天才15元钱加一包红梅烟。 如今25年过去了，现在街上开个服装店，根本赚不到这么多钱，并且现在的20万元购买力和九几年更无法相提并论。我有好几位同事朋友都曾尝试开店，最后都是以亏本关门结束了自己美好的老板梦。 这难道就叫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一切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的？还是世道有轮回？  现在的银行工作人员是什么情况呢？要反过来求着客户，犹如是块夹心饼干。我的写作营小伙伴王某说，上周一帮银行朋友聚餐，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银行圈子里的人，长吁短叹，说得最多的是：钱拿不到，业务量却越来越多，压力也越来越大，特别是客户贷款逾期的时候，失眠是常态。领导有任务必须让你把贷款放出去，收不回来，你又得被处罚。 他们银行一位88年的名校出身的学霸，综合能力样样优秀，今年刚当上行长没几天，就得了脑溢血，几千万的存款，几千万的贷款任务。她难以承受这巨大的压力，直接导致身体被累坏。 他说十几年前刚进银行的时候，福利待遇超好。彼时，银行贷款利率放得高，银行利差大，加上过节发的各种物品福利，一年到手也不少钱，工作量反而比现在少得多，自己在同学朋友们眼里很有存在感。 如今，银行人普遍焦虑。银行日益增多，大街小巷到处可见，但市场蛋糕就这么大，客户就这么多，每年递增的贷款数字，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银行贷款考核是每年递增的，也就是说，如果今年你维护的是1.2亿的贷款，明年只能在这个数字上增加，不能减少。 有同事说：“过去，市场不健全的时候，老客户经理工作是真舒服，没有指标任务，有的上午上半天班，下午就真的可以喝喝茶、看看报纸。现在客户选择余地多了，以前是客户求我们，现在是我们求客户，不一样了。” 如今的工作是计算到每天做了哪些事，早上几点去了哪个企业，拜访了谁，今天完成了几张信用卡，营销了几户信用贷，新增贷款数字是多少。 早上要开晨会，汇报一天的工作计划，晚上到了下班点，行长还会开会，柜员、客户经理汇报各自的工作情况。一到下班就开会，一开会就是各种指标任务，完不成的就要表态发言。 家里的亲戚朋友，能求的早已就求遍了，卑微地求同学，朋友，熟人来存钱、办信用卡、办理水电费代扣、买保险、基金、理财等。每到月底，到处私信求人注册激活完成业绩，不然更不好过。 最折磨人的是，各种群里会有各种人@你。今晚5点半之前完成数据统计，汇总给谁等等。 你还在外面，数据就要交，你火急火燎地赶到办公室，一阵填报。工作计划都是突如其来的，你根本预料不到又会出现什么幺蛾子。 最要命的是应付各种检查，一大堆文件资料，只要查，基本都有问题，动辄罚款，还有的是限期整改，使人整日心神不宁，提心吊胆地活着。 在银行圈过了35岁，再提不到副行长，可能就要一辈子在基层了。可是提副行长哪有那么容易，年轻的时候以为只要努力把业绩提上去，就能升上去，后来才发现自己太天真了，这么好的位置，多少人想上去，其实最后拼的还是…… 其实金融行业就是一座围城。外面的人想进去，以为旱涝保收，风不吹雨不打，里面的人想出来，因为关久了，连呼吸都缺乏自由。家里长辈觉得你能进体制，进高大上的银行，简直是老祖坟冒青烟，但老人不知道孩子要背负怎样的精神压力和心理压力。 风不吹雨不打的时代，早已经过去了。有的银行规定，白天不许待在办公室，因为客户是跑出来的，待在家里等客户已经成老黄历，年轻人就要出去扫街跑客户。“哪怕你出去玩，也不要待在办公室，”一位同行说，“领导看到你在办公室，会开始喷你。”因此白天很多事做不了，只好等到下班再来做。 银行人的工作是从晚上6点开始的，吃点外卖，喝点水，然后开始写报告，开始一天的工作。 双休那是不可能的，礼拜六全体开会或者接受培训，外面请来的培训老师会想出各种方式来刺激你的销售欲望，他们说得头头是道。 “可笑的是，这些营销老师，简历做得是很漂亮，可他自己一天银行都没待过，毫无实战经验，却来培训我们做了十几年的银行人。唉，领导喜欢请外来的和尚给我们念经。” 他们教我们营销话术，很多人内心都想笑，你和大爷大妈用话术？ 大爷大妈最惦记的是那一篮子鸡蛋，还有米和油。 但同事们只能忍受这种精神折磨，虽然明知道他说的一点用都没有。“他这么厉害，能帮我营销一份贷款？一个大公司的老板，会因为他的话术能到我们行来贷款？” 其实在中国讲究人情世故，处处需要资源，你不认识人，想干点什么就难于上青天。如今银行业真的很累，需要极高的情商和逆商，有时候最好还会喝酒应酬，没有资源的人真的很难。如果某位银行人员家族资源好，背景好，那会让所有同事们羡慕不已，自己能轻松完成业绩，还有高工资拿，并且会成为领导眼里的香饽饽。 有的股份制银行里完不成指标的人，每月只能拿基本工资三四千元，大会小会找你谈话，分管领导找你们支行领导谈话，然后支行领导再找你谈话，压力传导，最后谈到内心崩溃，玻璃心的人真不要迈入这银行圈。 银行柜员想要休长假是不可能的，一个萝卜一个坑，你休息了意味着别人就要多上班，有的银行除了大年初一关门一天，其余时间都要上班，所以他们采用轮岗。 柜台人员没有任务，但一天24小时，七八个监控对着你。你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有人盯着你，你想上厕所，也不能太久，忙的时候，客户等急了，就骂人，主管怕闹事，就会催着你赶紧上柜台。 喝口水都不能在客户面前喝，被监控看到要罚款。银行柜员要遵守礼仪规范，穿西服，双手接物，文明用语……各家银行规定不一样，但你做的事必须符合规定。 柜台人员是受气最多的群体，因为本身和客户接触多，慢了被骂，错了被骂。今天大姨妈来了，不开心。你再不高兴，也得忍着，否则你带着情绪上班，把哪位金主爸爸惹了，对不起，投诉你。 投诉就是大事，首先500元没了，其次还要道歉。有的客户不讲理，不撤诉，你还得跟着行长去上门道歉，反正你都是错的。你就是弱势群体，没有人会保护你的。 很多刚上班的小女孩，因为动作慢，被骂哭是常有的事。“给我忍着，忍不住回家，不想干，你走人，外面有的是大学生等着想要挤进来！” 现在银行更重视营销人员，能为银行带给业绩，创造营收的人才是赢家。柜员工作强度很大，客户可能动不动就会投诉，休息的时间还要被拉去加班外拓，忙得时候，没时间喝水，饭也是随意吃两口。 看新闻，现在合肥的公务员报考，800多人竞争一个岗位，可见竞争有多激烈。有的省考岗位，以后至少要有硕士才能报考了。 北大硕士毕业的李老师，昨天聊天说到她同学前几天被裁员了。我问：“是做互联网的吗？”她回：“是做会计的，在那公司做了8年了。”“啊？这从事技术行业的也会被裁？”“可不是嘛？！大环境不好。” 看我伤春悲秋，她一向说话情商极高，于是对我说：“不过你的粉丝，你的作品，你的资源，都是你的生产资料，上班的人一旦被裁就什么都没有了……” 我困惑的是现在各行业竞争这么厉害，迟早会卷到自己身边，每个人都不会是旁观者，那到底是社会人太多了，资源有限？还是因为农民变少了？或是因为科技提高了生产力？ 各行都卷成这样了，那国家还鼓励生三胎干什么？唉，真是无解，是我这普通人看不透的问题。  文字 l 齐帆齐 图片 l 网图侵删 本期编辑 l 其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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