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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蓝春燕 记得妈妈曾经跟我说过，真正原生态的蜂蜜是没有保质期的，我原以为我们的爱情也永远没有保质期，可以无限期地保鲜。 不管是婚姻里还是恋爱里，如果痛苦取代了当初的甜蜜和激情，不如放手给彼此一条生路。
休完产假，我要上班了，每天早上起来就把女儿送到妈妈那，下班后再去接。看到我如此辛苦，妈妈总是埋怨我不该买新房子，不该搬出去住。 那天下班回来，妈妈把我拉到一边问我，近来跟你关系还好么？ 我预感妈妈话里有话，她支支吾吾。妈妈知道我是个急性子，她不说明白，我是不会罢休的。 妈妈先是要我答应千万不要冲动，要给你解释的机会。原来妈妈一个闺蜜前段时间，因为一个亲戚半夜被车撞了需要急诊手术，来到你们科室发现有个女医生从男值班室出来，之后你也跟着走出来，你们一起去了手术室。 妈妈的闺蜜，你也很认识的，咱们女儿出生时人家还来看望过的。按理说她亲戚在你手上做了手术住院这么多天，你回来会跟我提起这事，而过去了这么久你并没有提起过，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特别想起你最近在家对我的冷淡冷漠，眼泪忍不住就流了出来。 我急匆匆地回到家，发了个微信给你“下班早点回家，今天任何人请吃饭都得拒绝”。我抱着女儿，呆坐在沙发里等着你回来跟我的解释。 你回到家听了我直接了当的质问后，竟然还笑了笑。你承认 她就是你初恋，前半年来你们科进修了 。你一直强调，你们之间是清白的。你说那晚你很累早早就上床休息了，她只是到值班室聊一个择期手术病人的手术方案。大半夜的一个女孩跟你在值班室聊工作，换作谁也不会相信。 我说：“即使她不懂事，半夜要到男医生值班室，你应该拒绝，有话明天再说啊！你不怕同事看了误会吗？”。 而你还振振有词地说：“就是因为我们之间是清白的，我才会让她进来值班室讨论啊”你这种非常人思维可以绕清的辩解只能敷衍我。 从你口中，我得知她老公两年前发生车祸，瘫痪在床，她其实过得并不好。我想作为初恋，你给她工作上、生活上关心帮助也是人之常情，我表示不会计较的。 这次我最终还是选择相信了你。 那段时间你每次下班回来，都会分享你跟她工作中的点滴，说她活泼可爱，得到这里医生护士以及病人和家属一致好评。我有些纳闷了，她怎么会选择来高安进修，她不也是奉新人民医院的，怎么不选择去南昌进修呢？莫非她就是为了你而来？ 从此，关于你跟她的谣言经常有人传到我耳边，我不想去深究，我想保全这个家，保全女儿的成长和未来。她是天真的，是无辜的。 每次我也会反问你，细问你们之间交往的细节。你不耐烦了就说我不可理喻无理取闹。甚至还威胁我说，如果再这样神经兮兮怀疑侮辱你们，有可能就真的会失去你。 而我又错在哪？如果要说我错了，那也是因为爱你太满太多，当初她父母嫌弃你无房无车，逼她离开你，开始新的恋情。兜兜转转后，她过得不幸福，发现你才是潜力股，如今又过来找你。而我还觉得自己是第三者，还每天眼睁睁地听着你讲述你跟她在一起的开心话题。还居然劝自己相信你的鬼话：“如果我跟她真有旧情复燃，我还会跟你说么？” 如今你是业务骨干，我们的日子越过越好了，我们要感到欣慰，要倍感珍惜。我希望你明白，只有愿意陪你一起吃苦的人才有资格与你共度高光岁月。 而你们一次一次的频频单约，你陪她喝酒，送她回出租屋。你都会一五一十跟我说，你可知道听了这些更会让我支离破碎的心一次次鲜血淋漓。 你上晚班时，开始忘记跟我道晚安了，而我不能电话，不能视频，怕你在急诊手术。我只有苦苦地等，等到深夜，等到凌晨。你曾经说过你值班的时候，要么在休息，要么在手术台上，那我尽量不要打扰你。急诊手术随时有可能会来，一台脑外科手术需要2～6个小时，为了保存体力，值班时住院病人病情稳定又没有急诊手术的话，你一般都要抓紧时间休息。我也非常体谅你工作的强度和辛苦。偶尔实在按捺不住，打视频过去，你已经酣睡中迷糊的接听，你会连声说“对不起，对不起，今天是真的忘记了，实在太困，一倒床就睡着了。”而大部分时间，如果我有吵到你休息，你只会指责我不懂事。 都说盲目的执着不如明智的放弃，彻底放弃后的心情或许会更踏实，不用每天苦苦的等待。每当下定决心要放手了，这些年相处的点滴总是盘旋在脑海，时不时蹦出来紧紧缠绕我，令我窒息。 昨夜，你又在我面前讲述你们曾经恋爱有多甜蜜，你还因为我的一句口误对我上纲上线，不依不饶。我彻底明白了，你所谓的回心转意，好好对待这个家，只因心存对我的亏欠暂时对我的敷衍而已。 如今你跟我吵架时，总是反复在我面前提起你们恋爱时，她有多么的贤良淑德，多么的善解人意。如果她真有这么好，那为何当时她会离开你，你又当初为何会失恋的满地买醉？要不是你那次失恋买醉，我也不会跟你走近。或许如今我们也只是远亲关系而已。 有一次在吵架过程中，你在失去理智的情况下终于说出了你心里的话。你说：“要不是你父母对我家有恩，你对我不离不弃，我根本也不会被这段情感捆绑，说不定我跟她早也复合了，谈恋爱说分手是恋人间很正常的矛盾而已。” 她过生日那天要请你吃饭，你说那天刚好有位病人家属要感激你，盛情请你吃饭唱歌，你就顺道主动帮她过生日，还叫了其他同事作陪。唱歌时，她还挽着你的手，被同事无意中拍了视频做了抖音，我才发现。 我质问你时，你又是一脸的不屑，说我幼稚：“如果我们真有那事，我会在同事面前，让她挽着我手？” 而我跟你这么多年，节假日生日从来没有主动买过礼物，我不知道我们的婚姻还剩什么，没有仪式感，没有新鲜感，没有激情。 你跟她频繁单独出入单位，让了解我们故事的熟人都在评论你死绝良心，无情无义，甚至恩将仇报。为了消除别人对你的道德谴责，我还帮你解围为你解释，谎说是我当初插足了你们的恋爱。我这样地保护你，因为我真的害怕失去你。我仍然相信，你只是一时兴起，你不会抛弃一个在你最苦难的时候陪你一起度过的女人，你定会回心转意的。 那晚你值班，狗血剧里的一段独白，让我崩溃：男人不一定会好好爱陪他一起吃苦的女人，但一定舍不得他爱的女人吃苦。 我哭了一夜。 又是一个深秋，车库前面的那棵枫树逐渐泛黄转红，看着一片片飘落的枫叶 ，一首《爱上别人的人》在我悲伤的日子里单曲循环： “…… 我在黄昏里痴痴的等 等你这个爱上别人的人 片片枫叶是你留下的痕 却刺痛了我的心门 我捂住伤口苦苦地等 而你什么时候还能转身 片片枫叶是你火热的吻 却吻上了别人的唇 ……” 每次想到你们俩在一起的情景，我的心如刀绞一样，还得装作理解你，相信你们之间只是是朋友，你们仅仅只是友谊而已。 这种痛苦和煎熬都以你的一句“你是陪我吃苦过来的女人，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无人能替代”来安慰。原以为，等到她进修回去后，我就不用为此事烦忧猜忌了。 可当她回去后不久后，你就升为主任了，主任原本是不用排晚班的，你不仅依然坚持排自己晚班，有时还会整日整夜不着家了。你的解释是：你在私营医院接了手术，时间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了，你要努力赚钱还房贷养孩子，争取尽快存些积蓄再生个二胎。 不管我是怎样的痛彻心扉，甚至到了崩溃的边缘，我都不曾跟爸妈倾诉过，更未曾在外人面前提起。我知道，一旦把自己的伤口在外人面前剖析，要愈合就更难了。那样的话我们之间就更难以挽回了。 我只有等女儿睡熟了，一个人躲在安静的角落偷偷地哭，女儿挺可爱，她喜欢看我的笑脸。我不能让她稚嫩的心灵蒙上尘灰，蒙上阴影。 很多事不能确认，也无法确认，不管别人怎样评论你，但我依然相信你不会背叛我。只是你也要体谅我的心，我只想跟其他正常的家庭一样，你休息时间能够陪陪我，周末假日一家人出去走走。 当得知她老公瘫痪的消息那一刻，我对她甚是同情，所以我也不在乎别人对你们的那些流言蜚语了，即使你跟她真有什么我也能理解，甚至包括她生理上的需求。可每次你出差或者上晚班的日子，夜深人静时我又会为自己对你如此的宽容感到羞愧，感到可怕。 每当我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我就打开出那罐蜂蜜尝一口，依然是当初那般的甜蜜。妈妈当初提出只要一罐蜂蜜作为聘礼真是用心良苦啊。她不求女儿婚后富贵，只求夫妻恩爱，甜甜蜜蜜的。妈妈对女儿婚姻最朴实的愿望如今却天天困扰着我。 最近我也不再流泪了，或许这一年多来泪已经流干，亦或是早已经麻木。 对于这段婚姻，我付出太多，我们家也付出太多。你没有给我奢华的婚礼，没有给我像样的首饰，直到后来经济稍微好转后，也不曾给我买过任何礼物。你口口声声说，我在你心里的位置无人替代，可你为何从来不在意我的需求和感受呢！经常有人请你吃饭，你怎么没想过顺便也定在我过生日那一天呢？ 婚前婚后，女人节假日有男朋友，有老公送花送礼物，我也羡慕，我也好想拥有。但是我总是体谅你，总是宽慰自己，这些外在的形式不能说明什么，只要你内心在乎我就好。但对于别人你却会用心去做，你当上主任后，你们科室不管是哪个医生、哪个小护士过生日，你不仅会发红包，还会请他们吃饭唱歌。这些待遇我从来都没有过，这让我会感觉得自己在你心目中连一个普通同事都不如。 我是独生女，是爸妈的心肝宝贝，小时候别人家孩子有的玩具和节假日的仪式感，爸妈都会满足我。 我哽咽，我犹豫，我无言，我纠结，我到底该怎样经营这段婚姻？怎样才能持续地保证那罐蜂蜜的甜蜜。 我不甘心放手，我又实在无法忍受你对我这样的敷衍和无所顾忌。 我必须寻求外援，我想到了舅舅舅妈，他们也是你的姑姑姑父。那天当着他们的面，我开始盘问你，我要你对天发誓，对着你爸妈的遗像发誓。对我冷淡冷漠的这些日子，真的如你所说都是在忙工作吗？ 你捧着你爸妈的遗像，沉默了很久，终于坦白了，有好几次你确实是去了奉新帮她处理一些事情，你说你就是因为顾忌我的感受，怕我会误会才会违心编造谎言。 舅舅开始怒斥你，舅妈也在一旁紧锣密鼓，当着他们的面，你把她的所有联系方式拉黑了。站起来向我鞠躬认错，并保证以后全心全力维护这个家，好好爱我爱孩子。 面对你的坦白和对她决绝的态度，自己的猜忌终于得到证实，累积的怨恨和愤怒一股脑地涌上心头，我彻底破防了，嚎啕大哭起来。你抱紧了我，我使劲捶打你胸前，还是不解恨，眼睛一闭，狠心把你推开。舅妈原本在一旁照顾刚学会迈步的女儿，她见我情绪如此激动，赶紧过来搂住我。不一会就听到酒柜上乒乒乓乓的声响，原来女儿已经爬到酒柜旁的椅子上，两只小手正在胡乱地拨弄着酒柜上的瓶瓶罐罐。眼看着那罐蜂蜜就要倒下要摔碎了。我猛的飞一般跑过去，自己重重摔倒在地上，幸好那罐蜂蜜刚好摔倒在我怀里。 我抱紧蜂蜜，有了劫后余生的惊呆和激动。你赶紧上前来拉我，问我摔疼了没有？ 我小心翼翼地把蜂蜜放到酒柜最里面最安全，也最显眼的位置。 2022.3.31下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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