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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教书生涯 （连载十二） 作者｜苏业洪
（二十七）生意 80年代的中后期，中国人有点浮躁了，个个急于赚钱。几乎是全民开始做生意，没活干的人做生意了，有活干的人也改做生意了，甚至公职人员也形成了下海潮，好不热闹。我不知道有几人能够笑傲商海，恐怕是更多的人在商海呛水沉沦。 这股热潮也涌进了教育界，几乎所有学校都有校办厂和公司，钱有那么好赚吗？ 80年代后期，我们学校曾经办过两次工厂，一次公司。第一次办的厂是个洗衣粉厂，由于没有经验，半年就垮了。血本无归。第二次就是和上海的一家小厂合作，办了一个喷涂厂，为企业修复中大型轴承，由于合作方技术上没过关，也垮了（实业难办），最后学校办了一家“八通公司”。
公司实际上是一个皮包公司，主要由李老师打理，我很少管闲事。那个老先生在柜台也只是起一个联系的作用，很少有真正的汽车配件出售。如果说有人到公司问有没有某种汽车配件，老先生就说有，马上告诉李老师。李老师就通过一定的人际关系，找到一家大型的汽车配件公司，以批发价买回来。立即卖给买主，生意就算成功。 搞了一年左右。赚了点小钱。 总觉得这样的小打小闹不过瘾，想做一笔大一点的生意。正在这个时候呢，铎山有一位谢姓家长找到了我，说你学校想做点生意，我可以提供方便，我在云南有锌矿，可以把锌矿石替你们发到水口山矿务局。由你们卖给水口山的矿务局。你凭那个矿务局的矿石收据就可以直接买到金属锌，锌是计划物资，很紧俏，企业抢着买。能赚多少钱。就看你们的本事了。反正这个差价很可观。这分明是家长让利！ 这是个赚钱的好途径，但是大家都有点担心这个家长会不会欺骗学校。我想家长绝对不会欺骗学校，他儿子在我学校读书，而且成绩很好，他不可能欺骗学校。另外，如果说对家长不放心的话，我们可以派一个老师跟他一起去云南。看了车皮计划，矿石装上了车厢，然后再付款就安全了么。 一切都很顺利，一个月后，60吨锌矿石顺利运到水口山矿务局。现在等待的就是化验矿石的品位，然后再处理后面的交易。我想接下来的工作，应该是李若伯老师出马了。李老师说，要我去可以，但要两百块钱的处理权。我说，好的，给你五百元的处理权。
凭着天生睿智，什么品位鉴定，吨位落实，一切顺利。他甚至没走用矿石收条去买金属锌再卖出去的途径。直接将收条卖了。净赚四万余元。伍百的开支权没用一半。 谁知道故事的结尾却有点令人心烦，我不知道财政局怎么知道了我们这一次赚了4万块钱的消息。局领导把我叫到了财政局，他第一句话就问我。你是要4万块钱，还是要校长？我有点莫名其妙，你一个财政局领导不可能撤掉我校长职务吧？我笑答：我校长也要，4万块钱也要。他有点生气了。你们这是利用双轨制投机倒把，是犯罪！书又不好好教，去搞投机倒把赚钱，罪过！这些话明显超过了他的权力范围。我只说了一句话：你不没收我们的钱就行了。我就是现在通知你，没收这四万块钱。我又顶了一句：你敢吗？ 不管怎么样，后来，这钱没有被没收！ 不管怎么样，后来，这钱我不想再赚了！ （二十八）失望 经过全体师生的共同努力（初中部的老师为了给高中部留下优秀的生源，做了大量的工作）三年后，1991年秋季高考结束，七中的高考取得了骄人的成绩：35人参考，7人上线，一个清华，二个重点大学。二个本科，二个中专。上线率20％！（当年全市高考上线率10％左右，包括中专）远超一中！ 在以后的两年高考里，七中的高考成绩越来越好。九二年由于有了复习班，上线人数大大增加了，有近30人上线，比一中只少了30多人。当时一中8个班毕业，我们是两个班。也有一人上了清华录取线。（由于家长不愿孩子读该专业。后被中国科大录取）九三年上线人数增到30多人，更接近于一中的70多人。这两年都有学生被北大和科大录取。
高中发展势头相当好！学校当年进入省一类学校阵容。拉升了学校地位。也许正因为如此。市教育局个别领导就不知什么心态，对七中看不顺眼了。其实从1991开始，打着保证一中市重点高中的牌子，开始了对七中，六中的打压。教委领导宣布：当年中考前300名划给一中后，六，七中才能参与录取！要知道当时每年高考上线人数只有150人左右。也就是说三年后，六，七中的高考上线人数，有可能为零！可事实上六中，七中很争气，高考成绩都不错。1992，打压力度加大。教育局工会开始办复习班。并规定全市复习生前百名只能读工会复习班。实际上就是一中复习班。 不仅招生打压，宣传舆论上也不遗余打压。教育局的大小会议，宣传资料，工作总结从未有表扬七中的一句话。哪怕是鼓励话。哪怕你高考，中考，成绩再好，哪怕七中是全省唯一的法制教育先进学校，哪怕七中是会省唯一的师资培训先进学校，哪怕七中是北大，清华，湖大在冷水江联合招生的唯一具体联系学校。从不宣传！甚至以个人身份，到己经填了七中高中志愿的优等生家做工作：不要去七中读高中。
在现实体制之下，任何学校也经不起这样的长年压制。七中除了1994年有一位学生上了清华之外，以后七中的高考成绩就每况愈下了。 到1995年后，我彻底地失望了。七中的发展只能到此止步。在这种体制下，学校和上级主管部门的关系好坏成了学校发展的关键。如何搞好和上级的关系是一门学问：处处违心迎合上级，讨领导欢心，这就是水平！当然手头不要把得太紧也是必要的。可我做不到，因为鄙人有一个毛病：对上级的错误，我很难原谅，（因为你是领导，水平理应比我高）对下属的不足，我尽可能理解。所以我只能失望。再给我一次同样的机会，我也做不到。 （未完待续） （注：文中图源网络权侵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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