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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讨厌的赵姨娘,是怎么成为贾政的姨娘的?

 栖鸿看红楼 2022-08-31 发布于山西

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们先来看一看:《红楼梦》里,是谁在讨厌赵姨娘?

首先当然是芳官,以及她的一干小伙伴,似乎也可以包括晴雯麝月这些人。芳官公然叫赵姨娘为“赵不死的”,藕官等人直接跟赵姨娘动手打架,晴雯几个看着赵姨娘受窘而不急着解围。

除了芳官,还有湘云。她告诉前来的宝琴:“若太太不在屋里,你别进云,那屋里人多心坏,都是要害咱们的”。这话说谁?嘿,除了赵姨娘还会说谁?难道贾政会害这一班小姑娘们?

探春对生母赵姨娘的感情很复杂, 借用鲁迅一句话,就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而且“怒其不争”的成分更多一些,这不能算是讨厌。

黛玉爱宝玉,把贾环不放在眼里,但也谈不到讨厌赵姨娘。迎春惜春这班人,跟赵姨娘关系不大,不喜欢,但也谈不到讨厌。跟赵姨娘关系密切的,就是贾宝玉。不过是赵姨娘非常讨厌宝玉,宝玉对赵姨娘并没有很重视——他根本没把赵姨娘放在眼里。

这些人,综合起来,共同的特点就是年轻。最年长的就算是迎春和宝玉了,大概在他俩刚出生、甚至还没有出生的时候,贾政就纳赵姨娘为妾了。也就是说,从时间上来看,上面提到的这些讨厌赵姨娘的人,根本没有机会支持或反对贾政娶她。

王熙凤年纪比他们略长一点。她是贾家的媳妇。当然在做了媳妇之前,她就常常跟贾府来往,像湘云那样的。鸳鸯把平儿归在“从小儿什么话儿不说?什么事儿不作?”的行列中,有可能平儿本来就是贾府的丫鬟,像翠缕一样被送给凤姐、“跟了凤姑娘去的”。不过不管是作为亲戚往来,还是做了贾府的媳妇,她只能心里讨厌,而没有资格反对贾政纳妾,不管是纳赵姨娘还是别人。

有资格反对贾政纳妾、又讨厌赵姨娘的,有谁?数来数去,恐怕只有王夫人和贾母了。

王夫人这个人比较迟钝。侄女王熙凤好嫉,“王夫人正因他风声不雅,深为忧虑”,非常支持她替丈夫迎接尤二姐进府。显然,王夫人是侍妾制度的支持者。而说到识人辨人,王夫人的眼光,实在让我找不出褒义词来。

所以,当时的局面应该是这样的:贾政想纳赵姨娘为妾;王夫人支持纳妾,也没发现赵姨娘有什么不好。

可能发现赵姨娘不好的,是贾母。贾母不喜欢赵姨娘,虽然不轻易表达,但宝玉被魔魇时贾母骂她“素日都不是你们调唆着,逼他写字念书,把胆子唬破了,见了他老子不像个避猫鼠儿?都不是你们这起淫妇调唆的”,就可以看出积怨已深,不是一天两天了。

赵姨娘是贾府的“家生子儿”,弟弟赵国基和内侄钱槐都是贾府的仆人。第七十一回写赵姨娘“素日又与管事的女人们扳厚,互相连络,好作首尾”,跟林之孝家的关系不错。林之孝的女儿小红比探春大不了几岁,林之孝家的和赵姨娘可能也年纪相仿。她们多半在各自婚前,就根本是“从小儿什么话儿不说?什么事儿不作?”的好朋友,像鸳鸯和平儿那样的。

在众多丫鬟之中脱颖而出,进入贾政的视野,赵姨娘当然是有她的本事的。别以为“本事”就是勾心斗角。像芳官那样轻狂任性,不也很得宝玉欢心吗?年轻的女孩子,活泼一点也不讨厌。尤其是守着“木头似的”王夫人,贾政很需要一个活泼的、调皮的、有一点野性的女孩子,来调剂他的心灵。

所以,就算是贾母看出了赵姨娘潜在的各种劣性,她也不会阻止贾政纳赵姨娘为妾。她尊重儿子的选择,也允许贾政按部就班的生活里,有一点野性的涟漪。

贾母懂得,有一点点的逾矩,是对正常生活的有益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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