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又是一年清明时 阴雨连绵的日子，灰蒙蒙的天气，阴冷潮湿。疫情期间，几日未曾出门，楼下已桃李芳菲，柳绿花红。 又是清明时节。 想起儿时祖父说的话：“等你长大了，爷爷的坟头树也长得很高了，等那时，来坟头望望，爷爷也就放心了……” 那时年幼，只是制止祖父说这句话：“不要瞎说……” 祖父性情随和，与人为善。平时喜欢听评弹，或者去书场听书、喝茶。当然，那时的我，是个小跟屁虫，也是祖父最疼爱的孙女。 记得，儿时的我，刚上小学，有一段时间随祖父住在单位的阁楼上。每日里放了学，吃过晚饭做好了作业，便跟着祖父去解放路的茶楼书场喝茶听书。 那时的街道，和如今的西塘古镇差不多，青石板的街巷，二层木楼临河而建的老宅。店面的门是木板，俗称排门板，早上开门时，一块块的卸下，晚上打烊时，一块块地装上。 楼房里面都是木结构，木楼梯，楼上的窗户，都是雕琢祥云花纹的。据说，建于晚清时期。 那时城里还都是这样的老房子。 童年时，听大姨婆婆讲述过，晚清时，祖上曾有着深墙大院的祖宅，家里开商行的，虽是小户人家，却也家境殷实。作为独子，人称二少爷的祖父，祖上要求严格，十三岁离家去外地拜师学艺，三年不得回家，饱受人间冷暖沧桑。十八岁成亲之后，长期离家做生意。 硝烟不断的抗日战争时期，许多人家逃难到乡下。等战火停歇，全家老小避难回到城里，祖宅已成残垣断壁。无奈搬到庙街一处二层小楼居住。以后的日子里，因战乱，颠沛流离逃难，这个过程里，生养的五个孩子都不同原因夭折了。隔了几年，由于这样，曾祖父母便主张去育婴堂领养一个男孩。直到这个领养的男孩七岁时，祖母怀孕了，但是还要洗衣做饭，劈柴烧水。这个男孩顽劣，竟然踢养母的肚子，差点至流产。而祖母怀的，正是我的父亲。 因日本鬼子入侵，祖父家的老宅被炸毁，只剩庙街的一处房子。而这套房子，在后来，被养子赌钱输掉抵债了。那养子把家败了，竟自去了新丰竹林，去一寡妇家入赘，从此再无往来。 解放后，祖父在后街一个老宅子里，析出一间七个平方的小房间，作安身之处。从我记事起，祖父一直在解放路水果行工作，直到退休。 记得那是上世纪七十年代，那时的水果行，五月间的杨梅，一箩筐一箩筐的，从房屋临水的后门石埠头，从船里运送上岸。店铺里飘满果香，紫红色的杨梅、苹果，分别用纸袋包起来，卖给顾客。纸袋是牛皮纸糊的，记得祖父时常在夜深人静时，仔细地糊着一个个牛皮纸袋子。 话说新中国解放初期，由于没了住宅，又要养家糊口。祖父将三岁大的父亲寄养在乡下大姨婆婆家里，而他自己，孤身一人，默默地过着清贫简单的日子。 记得已上小学了，早上出门准备上学，祖父再三叮嘱我上学路上注意安全。其实，那时上学也在解放路上，离住处很近。祖父掏出一个钱包，小心翼翼地从里面取出几张淡绿色五分纸币和一张蓝色的五角纸币，崭新的，还散发着油墨清香。平平整整的递给我。 五角钱在那时可以吃一碗香喷喷的腰花面或者油渣面。五分钱，可以买一包话梅，可以买两支铅笔。 祖父单位阁楼上，一张书桌，两个单人床铺，就是全部家当。让我记忆犹新的，是住在水果店的阁楼上，楼下就是水果店，进进出出的，水果筐就在楼梯旁，祖父却教导我说，这是公家的水果，不能私自拿来吃。而只在白天上班时，给我买一个苹果，分毫不差的付钱。 那时以为寻常的日子，如今已烟消云散。时光里的人和事，已是山水迢遥，一去不复返了。 八十年代中期，那年的冬天，特别寒冷，祖父无疾而终。说来奇怪，那天凌晨，在梦中，看到祖父健步上楼。一醒来，却得知祖父离去的消息。而后来，更离奇的是，祖父托梦父亲的一位同事，说在祖父的床底下的纸箱里有一双新鞋子。果然，在纸箱里找到了新鞋子。从这两件事，让我深信，人是有灵魂的。 从此，我觉得做人一定要善良。 人生不会重来。尘世间曾经有过的音容笑貌，已如云烟散去。 去年清明时节，我开着电动车，一个小时左右，到那个河浜，却见原来野树茂密的坟茔地里，已不再荒凉。边上连绵的西瓜大棚，种满了西瓜藤。其中一个大棚，里面有一位年轻的女子正蹲着在地里，忙着修剪瓜藤。 她是安徽来的，她和她的家人夜晚就住在这坟茔边的塑料大棚里。挨着那么多的坟茔，她丝毫不害怕。她说她以前在上海郊区租地种了几年西瓜。接着，我看到她走到河边的一间小茅房，那是她如厕的地方。旁边一棵老榆树，紧挨着就是灌木丛生的坟地。 以前，这个坟浜冈地是没有人敢靠近的，记得小时候，村子里的人们对这个地方讳莫如深。 祖父的坟茔，就在西瓜棚旁的河岸上，坟旁野竹茂盛，野草丛里，笋密密麻麻。 坟茔边有了人间烟火，抚慰人心，不那么阴森了，心也不再戚戚。 三十多年的光阴，石碑上的名字早已模糊。如果有来生，相信，祖父的灵魂会获得一个好的人生，上辈子的他是那么善良、那样纯朴。 人生就是这样。一个人从出生，到老去 ，所有的经历，是他的人生。那么，就应该善待自已。其实，每个人，现在都可以感受到自己的思想。那么，百年以后呢？你的思想，去了哪里？ 坟茔里的一块块石碑，是一个个人曾经生存于世间时的名字。几十年、几百年，早已归于尘土，他们的灵魂飘于何处？ 人生在世，属于自己的时间很宝贵，人生是有限的。做人贵在品质，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一个人，越成熟，越有教养，越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懂得尊重别人的人，也使人敬重三分。生活中不分地位高低，常有市井小人，口吐蒺藜，口无遮拦，全凭主观臆断胡言乱语，伤害他人、造出种种是非，说明这样的人负能量太足。必须远离这样的垃圾人和事。道不同不相为谋。 感恩世间一切的美好。 越是成功的人，越是德才兼备，他们的言行如同春天的花树一样芬芳，盈于心胸。 世间总有丑恶与善良之分。人生不过百年，属于自己的生命、时间太珍贵了。 走过的岁月，就是人生的历程。人生 ，是一本厚重的书。 作于2022年3月31日  图片/网络  作者简介 周卫红，笔名紫藤，江南忆竹。已发表散文两百余篇，诗歌《江南新农村》获2010年度浙江省作家协会主办的首届乡村诗歌大赛一等奖，十年来所作的散文、诗歌在省市级征文中获奖多次。 用诗和远方，陪你一路成长 不忘初心，砥砺前行 冬歌文苑工作室 名誉顾问：戢觉佑 李品刚 无 之 文学顾问：周庆荣 王树宾 白锦刚 法律顾问：北京盈理律师事务所 总编：琅 琅 副总：蔡泗明 倪宝元 赵继平 编审：孟芹玲 孔秋莉 焦红玲 主编：石 瑛 赵春辉 审校：严圣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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