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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行漫记 ■作者：任小平 序 见过温柔的江南水乡，看过迷人的海岛风情，也走过西南，品味那蜀地风韵，而“大漠沙如雪”的西北，还是否有“西出阳关无故人”那种悲凉萧瑟一直也是我想亲临感受的。今天，我已飞抵西宁。明天，开始“西行漫记”！当然，这不同于八十多年前美国记者埃德加·斯诺的《西行漫记》，斯诺记载的是以延安为中心的陕甘宁边区的西北革命根据地之所见所闻。而我，则是行于古丝绸之路（青甘环线），去感受那灿烂悠久的历史文化，饱览那独特的自然景致。 （一） 今天第一站是途经门源到祁连天境的卓尔山。经过的“门源”说是被誉为最美乡村。“门源”？我完全陌生，百度一下才知，它可是著名的网红打卡地，是全国乃至全世界最大的油菜种植区，种植面积达50多万亩，延绵数百里。花期为七八月。可惜，现在是九月，油菜花刚刚谢幕。不然我们的沿途金黄一片，那一定是蔚为壮观的高原美景。 虽遗憾未见连绵的油菜花，但也是一路风光旖旎。也许是高海拔的原因，山上的树木长得极为矮小，但也群山起伏，茂茂密密，绝非不毛之地。时而出现的成群牛羊，时而出现的雪峰，我们的车子就感觉是在画中穿行。 到了卓尔山，我们沿着一条蜿蜒曲折的木栈道向上行走，随着攀登海拔的升高，感到卓尔山风景也发生着奇妙的变化。站在此处，你会惊叹大自然神奇力量的赋予：山顶白雪皑皑，山腰春色如黛，山下金黄一片，再加泛着红润光芒的山体，真是一个让人迷失的斑斓世界。可我怎么拍也无法诠释其震撼的视觉效果，只有陶醉，遐思遐想。 我在想，唐代诗人柳中庸如若看到这种景象，他的“青海戍头空有月，黄沙碛里本无春”这哀叹青海之地高寒荒漠的诗句，将会是怎样改写？ （二） 今天，从祁连到张掖。张掖是国家历史文化名城，乃古丝绸之路重镇。我们不进市区，而是直奔远离市区的张掖丹霞地质公园。这里天气干燥，降水稀少，生态异常脆弱。可是，大自然却给予它另一番独特的壮丽美景：逶迤的山岳，层理交错、岩壁陡峭、气势磅礴、形态奇特、色彩缤纷，神奇壮观，举世罕见！那颜色简直就是赤橙黄绿青蓝紫的相互间杂，错落有致，美轮美奂，就如大自然用水彩笔在寰宇间进行的巨幅描绘。 我这是第一次见这种彩色丘陵，面对如梦幻般的景色，我的视觉被惊艳，心灵被震撼！有一种犹如置身于仙境，又恍若在画中的错觉。从心底里升起对大自然绚丽的赞叹，又感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也感动大自然给予的这份馈赠。 张掖丹霞地质公园也是国内唯一丹霞地貌与彩色丘陵景观高度复合区，所以这里也是许多影视剧的外景拍摄地。 真的很美很美！ 纵使万般留恋，依然还要前行继续行走，前方，更负盛名的景点在等着我们。 （三） 下午六点半才到嘉峪关。这里天黑得较晚，在我们到时还有陆陆续续的团队接踵而至。 嘉峪关位于茫茫戈壁和苍苍祁连山之间，是古丝绸之路的交通要塞，是举世闻名的万里长城西端的险要关隘，历史上被称为“河西咽喉”。其地势险要，建筑雄伟，固若金汤。城关两侧的城墙横穿沙漠戈壁。 我们边听讲解边拾级而上，当我站在城楼上时，蓦然想到自己这不再是站在“影视城”的那人造景观中，而是站在建于600多年前的“天下第一关”的雄关之中！不禁想到史上多少官兵将士在这保家卫国，驻守边塞，血洒疆场；那大漠飞烟，鼓角嘶鸣，飞马传书，兵戈铁骑，刀光剑影即逐一浮现于面前…… 这一切已成了悠远的绝唱。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今天，“一带一路”的伟大构想在这里与伟大复兴之梦衔接。古老的嘉峪关，定将以全新姿态焕发出新的活力生机！ （四） 参观完有着600多年历史的嘉峪关，今天来到敦煌。敦煌，一个如雷贯耳的名字，一个有着两千多年历史的文化名城！它是河西走廊的最西端，也是古丝绸之路的重要节点城市，它以“敦煌石窟”“敦煌壁画”闻名于天下！ 从嘉峪关到敦煌，一路几乎都是茫茫戈壁，我们的汽车仅在茫茫戈壁就行驶了整整五个小时，这下真正感受到了西北的荒漠与辽阔。 原计划我们是直接到莫高窟去参观，可导游告诉我们因去莫高窟人太多太多，所以去参观都要提前四五天预订门票，我们的门票只预订到明天上午，所以今天只好改作先去敦煌著名的鸣沙山、月牙泉。 到了这片大沙漠，我们这个旅行团除去我，其余二十一人因没有骑过骆驼，都想感受一下，所以二十一人都骑骆驼上山。我因在内蒙骑过骆驼，所以我变成了脱团的孤单一人自己登山，我们这个团除去一位男同志74岁，再就是算我年长哦。登沙山可不像以往登山，那是很艰难的。许多人怕沙子灌到鞋里，都租了鞋套，我索性赤脚登山，我认为这更便于行走（登山的两个年轻人也学着我的样，感觉确实不错呐）。 攀山时，只觉沙子在脚下会发出鸣响，这应是“鸣沙山”名字的由来。终于登上山顶。站在山顶，瞬间疲惫一扫而光，而是心被震撼，“天高地迥，觉宇宙之无穷”的诗句随即跳跃出来。站在山顶，向远方眺望，茫茫沙海，一望无边，一行骆驼行走在沙漠，那种感觉就像看到了千年前古人在丝绸之路上行走的情景。也再一次感受到了西北沙漠的苍茫广阔。 后向沙山脚下行走，猛然间，在沙海的怀抱中，一泓清泉神话般地映入眼帘，外形如一轮弯月，这就是塞外一绝的“月牙泉”。历来水火不能相容，沙漠清泉难以共存，但在鸣沙山中，却能看到清泉与沙漠相伴，她落在黄沙里，虽然常年受到狂风凶沙的袭击，却绝不被流沙所淹，不因久旱而枯竭，沙山与泉水相互依存，千年不变，这是怎样的鬼斧神工？这是怎样的迷人奇异？难怪她能著称于世！ （五） 昨天领略了敦煌著名的自然景观，今天参观敦煌蕴含无限魅力的人文景观。一大早我们即前往有“东方卢浮宫”之称的“莫高窟”参观。 莫高窟俗称“千佛洞”，是中国最大、最著名的佛教艺术石窟，被列为世界文化遗产。共有洞窟700多个，当地文物管理部门出于对珍贵文物保护的考虑，关闭了很多石窟，尽管我们享受A票待遇，但也只能参观八个窟，若是B票，只能看四个窟，但参观前会放映录像片给游客看。 走进窟里，零距离感受了古代文化的魅力，但洞窟里不能拍照。我视觉暂且饱和，可记忆却不丰盈，只记得窟内既有高达三十五点五米的坐像，也有十几厘米的小菩萨。每个窟内都有佛像，每个窟内从底到顶整墙壁画，尤以千姿百态的飞天居多，颜色异常艳丽。还有弹琴的、跳舞的、狩猎的及各种动物等壁画，栩栩如生，浓缩着古人智慧的结晶。也有一些创造性的天才杰作，有数百年前的，更有千年前的。参观莫高窟，就犹如跨进了历史长河，又像是做千年艺术的探寻。 莫高窟，一座沙漠中的美术馆，是人类艺术殿堂！ 昨晚还看了一场《敦煌盛典》大型演出。这场演出更给人强烈震撼。没有舞台，是场室外沙漠的实景演出。表演为东南西北四个方位。且不讲那敦煌地域文化现象及丝绸之路最鼎盛时期的敦煌风貌演绎的多么气势磅礴，不讲那滂沱大雨及石壁凿窟时粉尘纷撒演绎的多么逼真，那运用现代高科技手段将承载近万人的观众台进行360度旋转来观看表演，再前后移动将观众台推进巨大窟里观看，这种效果真让所有游客新鲜、惊异、沸腾。 看完古人看今人，看到的是人类智慧的无穷！ （六） 下午离开敦煌前往德令哈市。如果说昨天已感受到了西北的荒漠与辽阔，那今天就是极其强烈的感受：绵亘数百公里（我没有写错）的山脉寸草不生，这是我怎么也没想到的。寂寞的公路，茫茫的戈壁，孤单的行车，我们走出无人区就用了数小时。到网红打卡地“翡翠湖”时已是晚上七点半。 翡翠湖并不是一个完整的湖泊，而是由许多大小不一的湖泊组成，湖的四周都是盐、碱与沙土混合而成的泥土，土质坚硬而且发白。听人说由于盐池所含矿物质不同，有些与盐碱发生化学反应，从而使湖水色彩迥异，斑斓多彩。湖边之水呈乳白色，水深之处翠绿色，而湖心则呈墨绿的翡翠色，“翡翠”湖的名字就应是这样由来。这真是天然的画作，这真是上天的赐予！ 现在已快晚上十一点，可我们的车还在远离市区的路上行驶。我就在车上小声的用着语音录入文字，挑选照片。美好的旅行不会让人感到疲倦。 （七） 昨天途中游览翡翠湖，今天是领略茶卡盐湖和青海湖风光，恰似是一场“盐湖之旅”。 走进茶卡盐湖，仿佛就进入了一片雪地。在这夏秋时节，秋高气爽，天不寒地不冻，怎会有这样雪色与苍茫？这，就是茶卡盐湖给你一个全新视觉的开启！让你梦幻般的感觉是在冬日的场景里站着夏秋的自己。我们乘坐小火车从一条由盐铺成的栈道到湖的深处，那种“天空之境”的美感能让人泪奔。再看那一座座巨大雕塑，都是由盐塑造，晶莹剔透，惟妙惟肖。在这里，视线所及之处，无不是雪白晶莹的盐，脚下踩的也是厚厚的盐。再看那些盐坨堆似雪山，这一切都展示着盐湖的博大富有与迷人风彩！ （八） 离开茶卡盐湖后即去青海湖。看到青海湖，就感觉是一枚熠熠闪光的蓝宝石落在凡间，青海湖果然美得名不虚传。知道青海湖是中国最大的内陆湖，到底有多大，站在她面前才知大得看不到边，似乎可以与大海并论；青海湖真是蓝，蓝的分不清哪是湖水，哪是蓝天，唯一能分辨的是蓝天有白云飘飘，湖水有微波粼粼。蔚蓝的湖水蔚蓝的天，青海湖，美得令人窒息，美得让人流连忘返。 （九） 今天参观塔尔寺。塔尔寺，青海名胜古迹，是藏传佛教圣地，也是国家5A级景区，游人如织。 我非信徒，对那什么“传”什么“教”的知之甚少，很难感受它的博大精深，但我仍怀着一颗朝圣的虔诚静听着讲解介绍。知道了此地是先有塔后有寺，故名“塔尔寺”；知道了此寺的酥油花、壁画、堆绣被称为“塔尔寺艺术三绝”。讲解员特别跟我们讲到酥油花的制作，因为酥油遇热是会化的，所以众僧在制作时必须在零度以下制作，为防自己的手温升高，时不时要将手浸到冰里，有很多手是要落下残疾的。 我问做好了天热不就化了？回答说现在有条件了，天热就开空调降温。朋友们可能不知道，酥油花就是用酥油塑花献佛。其实酥油花名曰“花”，但是题材多样，内容丰富，什么文臣武将、飞禽走兽、花鸟鱼虫等等，色彩缤纷。看倒是挺好看，但不让游人拍照。 整个寺院里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制作品，想到那些众僧在制作时的“可怜”，想想这一定是对佛的虔诚之心及对宗教艺术的献身精神。还有这建于600多年前的寺院这般华美，佛像这般气势恢宏，足见这是为佛法久住世间。 再看殿外那些善男信女，他们双手合十举过头顶，口中念念有词，然后双手经过额头、嘴、再到胸前移开，双膝跪地，再掌心撑地，后双手向前伸直，双手全身俯地，额头轻叩地面，一遍又一遍，真正的五体投地，顶礼膜拜。他们丝毫不被身边来回穿梭的游客所打扰，一心向佛，虔诚之至，辛苦之至，让你不得不叹服宗教信仰的力量强大。 阿弥陀佛！ 后记 我的“西行漫记”结束了。当年斯诺的《西行漫记》以大量的插图和翔实的记录，影响了无数热血青年投奔革命洪流，奔赴延安。不知我的“西行漫记”能否激起未到过大西北的朋友，来次西北之旅？ 我的这次西北之行，绝对是一次养心养眼的旅行。有人文景观，有自然景观。看高山湖泊，沙漠戈壁，雪山草原，盐湖丹霞，还有城楼洞窟庙宇。短短的一周，竟体验春夏秋冬四季的刺激。缺憾的是：因才疏学浅，感受到的那份厚重、多彩、辉煌，难以有丰富的语言表达；因机孬技劣，眼见的那种美艳、奇特、绝伦，难以有完美的图片呈现。 其实，无论怎样的溢美之词与漂亮图片展现都不及亲眼所见来得真实。你只有亲临大西北，行一次人文之旅，就会有赏心悦目、心旷神怡、乐不思蜀的体验！ 朋友，心动吗？ ●原文刊载于《游子》第309期。下面是2021年10月10日发布的第309期《游子》报版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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