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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七二一（9） ■作者：游海波 没了父亲，母亲非常悲痛，总是一个人在哭。我们心里非常不好受。一直在家呆到9月9日，假期满了。送妻子泳卿去城里上班后，我也回了矿山。 下午3点多钟，我到达抚州，在去北站等公共汽车的地方，就听到广播反复播送：下午4点钟将有重要广播，请注意收听。 4点左右，公共汽车到达抚州火车站，我还没下车，耳朵里就传来了播音员悲痛和缓慢的声音：中国人民伟大的领袖、伟大的导师毛泽东主席于当天凌晨0时10分在北京逝世。我的心一下收紧了。接着又播送了中共中央、全国人大常委会、国务院、中央军委发布《告全党全军全国各族人民书》。 今年怎么了？噩耗一个接一个：周恩来总理去世、朱德委员长与世长辞、唐山大地震24万多人遇难、父亲刚离开我们不久、现在毛主席又走了。我们太悲伤了，哀乐不断在耳边响起。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使我想起了父亲去世前十天说的：毛主席不在了，你们怎么办？他担心会回到兵荒马乱的年代。 我们都不知道毛主席的健康状况。一直以为他老人家身体很健康，可以活到上百岁。能带领全国人民在社会主义的康庄大道上走得很远，让人民生话得更好。突来的噩耗，大家没有一点思想准备。 老百姓对毛主席有着深厚的阶级感情，他是人民的大救星。毛主席去世，我们游家小学要求学生都要戴黑纱，没有的叫父母想办法做。龚凤兰的孩子放学回家跟她说：“妈妈，我也要戴海波那样的黑袖套。”“为什么？”“毛主席去世了。”“放屁，打死你，乱说。”“是真的，是老师说的。”老百姓怎么也不相信，毛主席会离开我们。 天真的塌下来了。我呆呆地站在火车站广场，环顾四周，所有的人都觉得无所适从，都在议论。没有人买火车票、没有人验票、没有人管事了。大家等火车一到站，都惯性式的跟着上车，突然一下子没了主心骨。 火车上，所有人的表情都很沉重。大海航行的舵手，离我们远去了。中国这艘航船谁来掌舵？大家议论纷纷。 晚上11点多钟，终于回到了邹家山，我拿了一包结婚的喜糖给了小李，同时还说了我父亲也走了。看着我情绪不高，他也不好说什么。 第二天，我去山下修理车间上班，并去销假，除了正常的探亲假加上路程，还有很多天用病假条顶了。家里的事也没跟其他人说。自己一个人闷闷不乐，情绪很低，也不太愿意说话。一想到从此再也没有了父亲，心里非常悲痛，同时，感到肩上的担子很重。 这天，修理车间的事不多，大家虽然来上班，但议论的还是毛主席逝世的事情。谁来接班？是焦点的问题。大家对未来都有一定的担忧。 广播里整天都在播放哀乐，山川悲鸣、大地蒙哀，全国人民在深切地缅怀毛主席。 联合国总部为毛泽东逝世降半旗致哀。共有123个国家的政府和首脑向中国发来唁电或唁函，105个国家的领导人或他们的代表到中国使馆吊唁，53个国家降半旗致哀。各国领袖对毛主席给予了高度评价。 9月18日下午三时，毛泽东主席追悼大会在天安门广场举行，首都百万群众参加，同时向全国转播大会实况。 邹家山上的全体干部职工都集中在篮球场，等候追悼会的召开，当时没有电视，根据广播来听转播实况。我们跟着广播三鞠躬，三点半宣布结束。 国庆节期间，我又回到了家乡。10月2日，我送妻子去城里上班，骑车到达离家3公里远的棘竹山时，又传来噩耗，泳卿住在城里的奶奶去世了。从城里下来的捎信人，跟我们碰到面，并要我马上去浔溪山区买棺木。我们立即掉转头回到游家，放下妻子，就去圳上会同内弟九俚走路赶到浔溪。妻子则去了县城料理后事。 到了浔溪，已是下午时分，正在联系去哪里买棺木。还没问买什么规格的，刚准备打电话问一问情况，泳卿的电话就来了，她说在城里已买好棺木，不要去买。时间已经4点多钟，也走不了，只得在亲戚家住一晚。 第二天，也没有便车出去，这个山区还没有通班车。我们和亲戚只得走路下山。中午时分到达圳上粮站，在小康那里吃了饭，继续往城里赶。共走了七、八十里路，脚都走痛了。 等把这场丧事处理完，已是几天后。我回到了游家，陪伴在母亲身边。弟弟每个星期六会从南丰回游家，星期一再去上班。泳卿只要休假就会回来。实际上每天只有妹妹一个人在母亲身边。 农村的广播从早到晚不停地播“按既定方针办”。10月7日这天，突然不播了。这些微妙的变化，绝大多数人不会注意。我认为肯定有原因。谁也不知道，10月6日，在北京经过了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大搏斗，“四人帮”被彻底清除了。 10月14日，我们听到传达中共中央政治局“打招呼”会议精神，粉碎“四人帮”的消息悄悄地传遍了祖国大地。10月21日，大家才得到官方正式消息，各地举行群众游行，敲锣打鼓庆祝胜利。 邹家山也贴出了横幅标语：庆祝粉碎“四人帮”的伟大胜利。邹家山上的广播天天都在播送：一举粉碎“四人帮”，挽救了革命、挽救了党！特别是“你办事，我放心”更是家喻户晓。 母亲由于对父亲的思念，过度悲伤，也感觉腹部胀气，我们接受了父亲的教训，及早诊治。到南昌进行检查，诊断结果并无大碍，只要吃点中药进行调理即可。泳卿的妊娠反映比较强烈，而且还要三班倒。不得不使我心挂两头。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开始揭批“四人帮”的罪行，抓“四人帮”的余党。到了我们基层就是抓“小螃蟹”。凡是在文革期间跟随“四人帮”为虎作伥的小爬虫，都在揭批之列。那个冒充“721矿武装部长”骗女知青的家伙，也给抓走了。没过多久，又被“五花大绑”武装押解到邹家山“游街”。陪同的还有住在邹家山“梯田式”五层楼的强奸犯，以及偷粮票的家伙。坏人终没有好下场。 过了一段时间，同事们在一起开始议论，认为邓小平同志很快又要重新出来工作了。邓小平自1月15日在周总理追悼会致悼词后，就再也没在媒体上露过面。什么时候复出还难说，因为这一段时间，我听到了广播上还在说：批邓反击右倾翻案风。我想“四人帮”都垮台了，怎么还要批邓？邓小平要多久才能够复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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