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通鉴（540）着急称王1、小将罗艺 河间贼帅格谦拥有军队十余万，占据豆子簗，自称燕王，皇帝命令王世充领兵讨伐斩了他。格谦下面的将领勃海人高开道收拢其余众，寇掠燕地，军势复振。 当初，皇帝谋伐高丽，器械资储，皆堆积在涿郡；涿郡人物殷阜，屯兵数万。又加上临朔宫藏了很多珍宝，诸贼争着来侵掠；留守官虎贲郎将赵什住等人不能交战，唯有虎贲郎将云阳人罗艺单独出战，前后破贼特别多，威名日重，赵什住等人暗中忌惮他。 罗艺准备作乱，先宣言以激其军队说：“我们这些人讨贼数次有功，城中仓库山积，制在留守的官员，而没有人肯散施以济贫乏，这样何以劝将士出战！”军队士兵情绪皆愤怨。大军还，郡丞出城等候罗艺，罗艺借机抓了他，陈兵而入。赵什住等恐惧，皆来听命，于是发库物以赐战士，开仓廪以赈贫乏，境内全都服他；杀不同自己的人勃海太守唐禕等数人，威振燕地，柳城、怀远等地全都归附他。罗艺黜柳城太守杨林甫，改郡为营州，任命襄平太守邓暠为总管，罗艺自称幽州总管。 2、李渊与突厥交战中壮大 突厥数次入寇北部边境。下诏晋阳留守李渊率太原道的兵与马邑太守王仁恭一起出击。 这时突厥方强，两军战士加起来不满五千，王仁恭忧患。李渊选出善于骑射的有二千人，让他们饮食住止一如突厥，有时与突厥遇，则伺便攻击，前后屡捷，突厥颇忌惮他。 义宁元年（丁丑、617） 3、杜伏威的特战营 春，正月，右御卫将军陈棱讨伐杜伏威，杜伏威带着军队出战。陈棱闭壁不战，杜伏威拿着妇人之服，称他为“陈姥姥”。陈棱大怒，出战，杜伏威奋击，大破隋军，陈棱仅以身免。杜伏威乘胜攻破高邮城，引兵占据历阳，自称总管，任命辅公祏为长史，分遣诸将徇属县，所至则攻下，江淮间小盗争着依附他。 杜伏威常选敢死之士五千人，称他们为“上募”，宠遇甚厚，有攻战，则令上募先出击，战罢阅视，有伤在背的即杀掉，以其退而被攻击的缘故。所获资财，皆用来赏给问下。士兵有战死的，以妻、妾徇葬。所以人人愿意为他战斗，所向无敌。 （杜伏威这种打法有点像今天的特战营，精中先精，形成尖刀连。） 4、抢地盘阶段 丙辰，窦建德建坛于乐寿，自称长乐王，置百官，改元丁丑。 辛巳，鲁郡贼徐圆朗攻陷东平，分兵略地，自琅邪以西，北至东平，全都归他所有，能战的军队达二万余人。 卢明月转掠河南，至于淮北，号称有四十万人，自称无上王；皇帝命江都通守王世充讨伐他。王世充与卢明月战于南阳，大破其军，卢斩明月，余众皆散。 （王世充的指挥作战的能力相当强，隋唐英雄传里把这个人写得特别凶残。） 二月，壬午，朔方鹰扬郎将梁师都杀人郡丞唐世宗，占据塑方郡，自称大丞相，北连突厥。 马邑太守王仁恭，多受货赂，不能振施。郡人刘武周，骁勇喜任侠，担任鹰扬府校尉，王仁恭以其土豪，特别亲厚他，下令率亲兵屯驻合下。刘武周与王仁恭侍儿私通，担心事件泄露，谋划作乱，先宣言说：“如今百姓饥馑，僵尸满道，王府君闭仓不赈恤，岂是为民父母的意思！” 众人皆愤怒。刘武周称疾卧家，豪杰前来候问，刘武周杀牛纵酒，借机大言说：“壮士岂能坐待沟壑！如今仓粟烂积，谁能与我共同取了它们﹖”豪杰们皆许诺。己丑，王仁恭上班处理公务，刘武周上谒，其党张万岁等人随他进入，升阶，斩王仁恭，持其首出徇，郡中无人敢动。于是开仓以赈饥民，驰檄境内属城，皆拿下，收兵得万余人。刘武周自称太守遣使依附于突厥。 5、李密攻东都 李密劝说翟让：“如今东都空虚，兵不训练；越王冲幼，留守诸官政令不一，士民离心。段达、元文都，暗而无谋，以仆预料，彼非将军之敌。若将军能用我的计策，天下可指麾而定。”于是遣其党裴叔方觇东都虚实，留守官司发觉，开始搞守御的准备，并且派快马上表告江都。 李密对翟让说：“事势如此，不可不发。兵法说：'先则制于己，后则制于人。’如今百姓饥馑，洛口仓多积粟，距都城百里有余，将军若亲帅大众，轻行掩袭，隋军离得远未能救，又先无豫备，取这里如拾遗。等其闻知，我们己成功，发粟以赈穷乏，远近孰不归附！百万之众，一朝可集，枕威养锐，以逸待劳，纵然隋军能来，我有防备了。然后檄召四方，引贤豪而资计策，选骁悍而授兵柄，除亡隋的社稷，布将军的政令，岂不丰盛！” 翟让说：“此英雄之略，非我所堪；惟君之命，尽力从事，请君先发，我作为后殿。” 庚寅，李密、翟让将精兵七千人出阳城北，经方山，自罗口袭击兴洛仓，击破；开仓让老百姓任意所取，老弱襁负，道路相属。 朝散大夫时德叡以尉氏县响应李密，前宿城县令祖君彦自昌平前往归附他。祖君彦中祖珽的儿子，博学强记，文辞赡敏，着名海内，吏部侍郎薛道衡曾推荐他给高祖，高祖说：“是歌杀斛律明月的人儿吗﹖朕不须此辈！” 隋炀帝即位，特别疾恨其名，依常调选东平书佐，检校宿城令。祖君彦自负其有才，常郁郁思乱，李密一向听闻其名，得到后大喜，引为上客，军中书檄，一以委托给他。 6、李密取河南建百官 越王杨侗遣派虎贲郎将刘长恭、光禄少卿房崱率步骑二万五千讨伐李密。这时东都人皆认为李密为饥饿的贼才来盗米，乌合之众容易击破，争来应募，国子三馆学士以及贵胜亲戚皆来从军，器械修整，衣服鲜华，旌旗钲鼓甚盛。刘长恭等人当其前，命河南讨捕大使裴仁基等领所部兵马自汜水而入以掩击其后，约定十一日会于仓城南，李密、翟让具知其计划。东都兵先至，士卒未朝食，刘长恭等人驱赶他们渡洛水，陈于石子河西，南北十余里。李密、翟让选骁雄，分为十队，令四队伏横岭下以待裴仁基，以六队陈于石子河东。刘长恭等人见李密兵少，轻视他。翟让先接战，不利，李密率麾下横冲隋阵。隋兵饥疲，于是大败，刘长恭等人解衣潜窜得免，奔还东都，士卒死了十之五六。越王杨侗释刘长恭等人的罪，慰抚他们。李密、翟让尽收其辎重器甲，威声大振。 翟让于是推李密为主，上李密号为魏公；庚子，设坛场，即位，称元年，大赦。其文书行下，称行军元帅府；其魏府置三司、六卫，元帅府置长史以下官属。拜翟让为上柱国、司徒、东郡公，也设置长史以下官，减元帅府之半；任命单雄信为左武候大将军，徐世积为右武候大将军，各领所部；房彦藻为元师左长史，东郡人邴元真为右长史，杨德方为左司马，郑德韬为右司马，祖君彦为记室，其余封拜各有差。于是赵、魏以南，江、淮以北，群盗莫不响应，孟让、郝孝德、王德仁及济阴人房献伯、上谷人王君廓、长平人李士才、淮阳人魏六儿、李德谦、谯郡人张迁、魏郡人李文相、谯郡人黑社、白社、济北人张青特、上洛人周比洮、胡驴贼等皆归附李密。李密全都拜官爵，使各领其众，置百营簿以领。道路上投降的人不绝如流，军队至数十万。于是命其护军田茂广筑洛口城，方圆四十里而居住，李密派遣房彦藻领兵向东略地，取安陆、汝南、淮安、济阳，河南郡县多陷于李密。 7、突厥任命汉人皇帝 雁门郡丞河东陈孝意与虎贲郎将王智辩共同讨伐刘武周，围其在桑乾镇。壬寅，刘武周与突厥合兵攻击王智辩，杀了他；陈孝意奔还雁门。 三月，丁卯，刘武周袭破楼烦郡，进取汾阳宫，获得隋后宫女人，拿去赂突厥始毕可汗；始毕可汗拿马回报他，兵势越加大振，又攻陷定襄。突厥刘武周为定杨可汗，赠他狼头纛。刘武周即皇帝位，立妻沮氏为皇后，改元天兴。任命卫士杨伏念为尚书左仆射，妹夫同县苑君璋为内史令。刘武周引兵围雁门，陈孝意努力拒守，乘空隙出击刘武周，屡次击破他；既而外无救援，遣间使到江都，皆不回报。陈孝意誓以必死，旦夕向诏敕库俯伏流涕，悲动左右。围城百余日，食尽，校尉张伦杀陈孝意投降。 梁师都略定雕阴、弘化、延安等于是即皇帝位，国号梁，改元永隆。始毕也给他狼头纛，号为大度毗伽可汗。梁师都于是引突厥居河南之地，攻破盐川郡。 左翊卫蒲城郭子和坐事流放榆林。正好郡中大饥，郭子和暗中结交敢死士十八人进攻郡门，抓了郡丞王才，数他不恤百姓的罪，斩杀，开仓赈施。自称永乐王，改元丑平。尊其父为太公，以其弟弟郭子政为尚书令，郭子端、郭子升为左右仆射。有二千余骑兵，南连梁师都，北附突厥，各遣儿子为人质以自固。始毕任命刘武周为定杨天子，梁师都为解事天子，郭子和为平杨天子；郭子和固辞不敢当，于是改任命为屋利设。 8、薛举占据陇西 汾阴薛举，侨居金城，骁勇绝伦，家赀钜万，交结豪杰，雄于西边，为金城府校尉。这时陇右盗贼四起，金城县令郝瑗募兵得数千人，命薛举领兵讨伐。 夏，四月，癸未，刚授甲，置酒飨士，薛举与其儿子薛仁果及同党十三人，于座上劫了郝瑗发兵，囚郡县官，开仓赈施。自称西秦霸王，改元秦兴。任命薛仁果为齐公，小儿子薛仁越为晋公，招集群盗，掠官府的牧马。贼帅宗罗黄率众归附他，任命为义兴公。将军皇甫绾领兵一万屯驻枹罕，薛举选精锐二千人袭击他。 岷山羌酋利俗拥众二万归附他，薛举的兵大振。改任命薛仁果为齐王，领东道行军元帅，薛仁越为晋王，兼河州刺史，宗罗黄为兴王，任命为薛仁果的副将；分兵略地，取西平、浇河二郡。未几，尽有陇西之地，兵马至十三万。 9、李密初成 李密任命孟让为总管、齐郡公，己丑夜，阵让率步骑二千人进入东都外郭，烧掠丰都市，等天晓而去。于是东京居民全都迁入宫城，台省府寺皆住满。巩县令长柴孝和、监察御史郑頲以城投降李密，李密任命柴孝和为护军，郑頲为右长史。 裴仁基每次击破贼军所得军资，全都拿来赏士卒，监军御史萧怀静不同意，士卒怨恨他；萧怀静又屡次求裴仁基长短劾奏他。仓城之战，裴仁基失期不至，听闻刘长恭等人败走，惧不敢进，屯驻百花谷，固垒自守，又获死罪于朝。李密知其狼狈，命人劝说他，啗以厚利。 贾务本的儿子贾闰甫在军中，劝裴仁基投降李密，裴仁基说：“怎么处理萧御史﹖” 贾闰甫说：“萧君如栖上鸡，若不知机变，在明公一刀。”裴仁基采纳，派遣贾闰甫到李密处请降。李密大喜，任命贾闰甫为元帅府司兵参军，兼直记室事，命他复命，并带给裴仁基书信，慰纳他，裴仁基还屯虎牢。萧怀静密表其事，裴仁基知道后，杀了萧怀静，率其众以虎牢投降李密。李密任命裴仁基为上柱国、河东公；裴仁基儿子裴行俨，骁勇善战，李密也任命为上柱国、绦郡公。 李密得秦叔宝及东阿人程咬金，皆任用为骠骑。选出军中尤为骁勇的人共八千人，分隶四骠骑以自卫，号称内军，常说：“此八千人足当百万。” 程咬金改名程知节。 罗士信、赵仁基皆帅众归密，李密署为总管，使各统所部。 癸巳，李密遣派裴仁基、孟让率二万余人袭击回洛东仓，击破；于是烧了天津桥，纵兵大掠。东都出兵攻击他们，裴仁基等人败走，李密亲自率众屯回洛仓。东都兵尚二十余万人，乘城击柝，昼夜不解甲。李密进攻偃帅、金墉，皆不能攻克； 东都城内缺乏粮食，而布帛如山堆积，以至于绢作为汲水的绳子。越王杨侗命人运回洛仓米入城，遣兵五千屯丰都市，五千屯上春门，五千屯北邙山，为九营，首尾相应，以防备李密。 丁酉，房献伯攻陷汝阴，淮阳太守赵妷举郡投降李密。 己亥，李密率三万军队再次占据回洛仓，大修营堑以逼东都；段达等人出兵七万拒战。辛丑，战于仓北，隋兵败走。丁未，李密命其幕府移檄郡县，数隋炀帝十大罪恶，并且说：“罄南山之竹，书罪无穷；决东海之波，流恶难尽。”祖君彦的修辞。 越王杨侗遣派太常丞元善达间行贼中，到江都上奏称：“李密有百万部队，围逼东都，据洛口仓，城内无食。若陛下速还，乌合必散；不然的话，东都决没。”因此歔欷呜咽，皇帝为之改容。 虞世基进言说：“越王年少，此辈诳他。若如所言，元善达何缘来至！”皇帝于是勃然大怒说：“元善达小人，敢廷辱我！” 于是命经贼中向东阳催运，元善达于为群盗所杀。这之后人人杜口，莫敢以贼报闻。 虞世基容貌沈审，言多合意，特为皇帝所亲爱，朝臣无人与他可比；亲党凭他鬻官卖狱，贿赂公行，其门如市。于是朝野共疾怨他。内史舍人封德彝托附虞世基，因为虞世基不熟习吏务，秘密为他指画，宣行诏命，谄顺皇帝心意，群臣表疏忤旨的，皆屏而不奏。鞫狱用法，多峻文深诋，论功行赏，则抑削就薄。所虞世基之宠日隆而隋政就越加败坏，皆封德彝所为。 解读：大家都觉得自己要抓住机会称王称霸，所以抢地盘称大王，形成军伐混战的局面，李密起兵后，隋军已不再强势。 然后军伐混战期间，能留到最后的，很多时候是后起之秀，李密进攻东都，打破隋国朝廷体制自信，但李密并没有笑到最后，而是给李渊一家做了嫁衣。 看历史混战的局面，最终收拾旧河山的那些人，都是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的这些人，他们沉得住气，打得准机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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