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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越自卫还击作战应吸取的经验教训

 图书馆收藏文库 2022-04-12

——郑世骥《在中央军委教育训练委员会工作的日子里》之十九

原创 郑世骥

文章图片1

通过参加对越自卫还击作战部队的战后总结,使我受到一次活生生的爱国主义和革命英雄主义教育。官兵们不怕流血牺牲、前仆后继、勇敢战斗的英雄气概和崇高精神,让我深受教育,刻骨铭心。

人常说,“看人挑担不知累,事非经过不知难”。在写这篇文章时,我确实不忍心对参战官兵指手划脚、说三道四。倘若本文回避这些存在的问题,又显得既不客观,也不全面。我认为,若实事求是的说,这次作战有些问题和教训还是值得吸取。

这次宋时轮将军率领300多人的庞大调查组,在广西、云南前线参战部队,进行长达一个多月的调研总结之后,向中央军委写出了自卫还击作战总结报告。我没有资格看这个报告,不知报告是怎么写的。因此我在写这组文章时,唯独感到这一篇最不好写。许多问题我拿捏不准,不好把握分寸。笼统写吧,隔靴搔痒,不如不写;具体写吧,既怕失密,又怕伤及无辜(参战官兵)。而回避不写吧,又感到有所欠缺和欠妥。因此,只能根据我个人的所见所闻,写点自己的粗浅看法。若有不当之处,敬请层层把关,批评指正。

(一)时间仓促,准备不足。时任总后勤部部长的张震同志在其回忆录中写道:1978年11月,中央军委确认有必要打对越还击战。从12月8日下达作战命令至1979年2月17日开战,仅两个多月时间。其间,既要从全国各地调兵遣将,抓紧部署兵力;又要筹措参战部队所需的大量物资给养,准备时间相当紧迫。

(二)指挥有时失当。这次对越自卫还击作战分广西、云南两个方向,广西前线总指挥是广州军区许世友司令员,云南前线总指挥员则是刚刚到任的昆明军区杨德志司令员,两人均为开国上将。他们虽然在战争年代身经百战,立下不朽功勋,但指挥热带山岳丛林地区大规模作战还是头一次。而许多年轻干部则从未打过仗,根本没有实战经验。因此,在组织指挥、战术运用等方面,有时处置失当、缺乏应变对策,也在所难免。

多年来,越南当局一面接受我国的无私援助,一面加紧进行以我为敌的战争准备,在边境一线构筑了大量的坚固防御工事。我军这次对越自卫还击作战,是在忍无可忍、先礼后兵的情况下被迫进行的。仗什么时间打,打敌人的什么地方,以及怎么打的主动权,完全掌握在我军的手里。加之,这次又是局部战争,伟大祖国就是我军强大的后盾,后勤供应可以说是要人有人,要物有物,全方位保障。自卫还击作战初期,本应遵照毛主席“慎重初战”“集中优势兵力打歼灭战”的教导,首先集中火力、火器,以猛烈炮火摧毁敌人边境一线的坚固防御工事,一举把敌前沿阵地彻底打瘫痪,使其没有任何招架、还手之力。步兵利用我军强大炮火突袭的效果勇猛发起冲击,即可迅速突破敌人防御前沿阵地,尔后再乘胜向敌纵深发展进攻。这样既能打击敌人的嚣张气焰,做到初战必胜、鼓舞士气;又能缩短攻击时间,减少我军伤亡,达到一箭双雕的目的,何乐而不为!

但是,有的指挥员则把过去战争年代无后方作战的经验,照搬到几十年后的今天。要求部队突破敌人前沿时,尽量不用或少用炮兵。其理由是,“好钢要用在刀刃上”,要把炮弹留到纵深打大仗、打恶仗时使用。这样就使步兵发起冲击后,由于没有强大炮兵火力支援,战斗一打响便“啃硬骨头”,致使进攻受挫,初战失利。此后经反复冲击,才突破敌人的前沿阵地,不仅拖延了攻击时间,还增大了官兵伤亡。

再比如,中越边境一带属热带山岳丛林地,山高、沟深、坡陡,道路崎岖难行,浓密的植被成了部队机动作战的拦路虎。步兵在这里如鱼得水,可以小群多路、分散迂回,灵活机动寻机歼敌。但这种复杂地形并不完全适合坦克等重装备机动作战。有的指挥员不顾这里特殊的地貌地形,仍命令坦克部队参战,致使这些庞然大物一到战场便“英雄无用武之地”,不但无法发挥其机动快、火力强的作用,遇到突发情况甚至连掉头转向、移动位置都困难。有时道路被阻、被毁,或一辆坦克被敌炮弹击中,后面坦克就动弹不得,成了敌人攻击的“活靶子”。有的坦克部队在这次作战中,不仅没有发挥应有作用、达到锻炼部队的目的,反倒是损兵折将,造成很大的损失(原有具体数字已被我销毁)。有的部队把坦克作为运输工具,让战士搭载坦克行军。在特定的紧急情况下,这样做未尝不可。但有的连队指挥员为防止把战士摔下去,就用绳子、背包带把他们全都紧紧绑在坦克上,这样虽然人员安全了,但遭敌袭击则根本无法还击,只能被动挨打,造成了无谓的牺牲。倘若指挥员能考虑到战场上的复杂情况,有一点儿敌情观念,这样的伤亡是完全可以避免的。

我军1965年取消军衔制后,各级干部无论职位高低,都穿同样四个兜的军装。这次开战前,参战部队从四面八方向边境集结时,常常在重要地段和交叉路口造成车辆堵塞。有位军区首长赶到现地指挥协调,由于没有明显军衔标识,官兵都不认识他,根本无人听他指挥,仍然拼命抢道赶路,即使喊破嗓子都不起任何作用。1988年我军恢复军衔之后,这个问题才得以解决。

在组织指挥方面,还存在通信联络不畅通、协同动作不到位、队形过于密集等问题,造成不必要的伤亡;有的运送弹药的车队由于队形过于密集,致使敌人一发炮弹就造成几十辆弹药车连环爆炸,损失十分严重。

再者,这次在打仗之前临时换将也值得商榷。在这次作战前夕,中央军委任命杨德志接替王必成担任昆明军区司令员,任命吴克华接替刘震担任新疆军区司令员。稍有军事常识的人都知道,战前临时换将历来为兵家之大忌,这次作战也不例外。打仗只有做到“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两位新任司令员都初来乍到,人地两生,既不知己,更不知彼,甚至连有关情况和预定战场的地形都不了解、不熟悉,咋能“运筹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凭心而论,云南前线这次作战出现的诸多问题,若仍由王必成司令员来指挥,有的问题(如突破敌前沿少用炮等)或许不会发生,或许即使发生也不会那么严重!幸亏当年苏军并没有在西北边境配合,新疆没有战事。否则,情况也很难说。当然,以上只是假设,纯属“事后诸葛亮”。退一步讲,即使战前任司令员有问题、有错误,完全可以在指出其错误后,让其“戴罪(准确说是戴错)立功”,待打完仗再处理和调动也不迟,效果或许还会更好些。我们调查组的几个同志,包括参战部队的一些领导,都有同样的看法,可谓“英雄所见略同”。我这不是“犯上作乱”“妄议中央”,而是经过调查研究得出的结论,说的是实实在在的心里话。虽然已经时过境迁,我至今看法仍不改变。

我由此想到上世纪六十年代末的一件小事。新疆军区徐国贤副司令员因受伤在四师疗养了几个月,首长就像学生上课一样,每天吃过早饭就来到作战室看新疆地形图,六七块图板反复仔细看,看完这一块,我们就给首长推出另一块,几乎天天如此,真可谓“孜孜不倦,不厌其烦”。有一次,首长突然问我:“奎屯山在哪里?”我还以为首长不知道呢!就在北疆奎屯附近反复找。首长看我确实不知道,就用棍指了指阿勒泰山最北端,告诉我中、苏、蒙三国交界处的友谊峰就是奎屯山。首长是身经百战、已在新疆军区工作多年的老将军,依然这样专注的研究、熟悉新疆地形,其认真执着的精神让我深受教育和感动。作为一个军事指挥员,熟悉战区兵要地志是起码的素质和要求。而临阵换将却做不到这一点。

这次作战还存在打乱建制使用兵力问题。有的军一分为二,一部分部队去云南前线,一部分部队去广西前线,都不归这个军指挥,致使该军成了空架子,不指挥自己的部队,反倒去指挥其他部队。由于互不熟悉,致使指挥、通信不畅,协调配合不好,造成了不必要的损失。有的部队回撤时,部分连队还在境外,工兵就把桥梁炸毁了,致使这些官兵费尽周折、吃尽苦头才辗转回到国内。

(三)装备落后。这次作战,我军参战的坦克主要是59式和69式,防护力不足,机动能力欠佳。一支苏式40火箭筒即可击穿其两层装甲,63式装甲车也存在装甲薄、火力弱的问题,很不适应现代战争的需要。

(四)消耗过大。《解放军报》1979年5月曾经刊登荣立一等功的某部一营党委《从弹药消耗数字想到的问题》的文章,说他们这次作战,共歼敌三百五十二人,消耗子弹十六万六千八百四十八发,手榴弹一千七百六十枚,炮弹两千一百一十二发。平均消灭一个敌人要用四百七十四发子弹、五枚手榴弹和六发炮弹。这只是公开见报的数字,还不是消耗最大的。真实情况要比这个营大得多。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这次作战的消耗,创造了我军建军以来历次战争之最。有的连队一有风吹草动,在没有搞清敌情的情况下,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开枪扫射。有的部队接到上级停火、回撤命令之后,便把带出去的弹药毫无目标地全部打光,“轻装回国”,这种作法令人心痛。与解放战争时期,射击英雄魏来国用一百二十发子弹打死一百一十个敌人;与抗美援朝战争,英雄狙击手张桃芳用436发子弹击毙214名敌人相比,真是天壤之别、不可同日而语啊!

(六)战果统计有水分。同一场战斗,大多由步兵、炮兵和其它兵种联合作战。战斗结束后,各报各的战果。敌人阵地上原本只有那么多人,而上报的歼敌数字则远远超过当面之敌的总数。有的连队战斗结束后,无人到敌人阵地上去清查,更不用说打扫战场、清点战果了,只估摸个数字就层层上报。有一次战斗,连队干部给我们调查组汇报说,他们消灭了xx个敌人。我们追问这个数字怎么来的,他们说是营里通报下来的。我们问营里,营里则说是他们连队报上来的。无论问到谁,都是支支吾吾、含糊其辞。查到最终才发现,全营在这一仗结束后,竟没有一人到对面敌人的阵地上去。

(七)有的部队战评总结缺乏实事求是精神。这次对越自卫还击作战,从全局上讲,捍卫了祖国的神圣领土和主权,打击了越南地区霸权主义的狂妄野心和嚣张气焰,保卫了边境地区人民生命财产的安全,确实打出了国威、军威。通过这次实战,锻炼了部队,对于推动国防现代化建设,提高我军的政治素质和军事素质,都有重大意义。

客观上讲,这次自卫还击作战,绝大多数官兵都是第一次参战。大家不怕流血牺牲,前赴后继,勇敢冲击,表现得非常勇猛顽强,值得大书特书,大力宣扬。

参加这次战后总结之后,我隐隐有个感觉,就是在有的部队不同程度地存在着评功摆好多、歌功颂德多的现象,讲自己“过五关斩六将”的成绩和战果,口若悬河,经验很多;而对自己“走麦城”的问题和失利的教训,则查找不足、讲得很少。或采取回避态度,尽量不谈失败的战例;或避重就轻,浮皮潦草地应付两句完事。这个问题不仅在我蹲点过的连队存在,在昆明军区听取参战部队汇报时,发现也不同程度的存在这个问题。我印象最深的是,在一次战斗中,上级命令某个连队担任打敌伏击、断敌退路的任务,并明确命令连队部署在距公路较近的某个山头。连队干部由于惧怕伤亡,竟公然违抗上级命令,没有把连队设伏在敌人后撤必经的公路附近,而是配置在距公路数百米以远的山头上,眼睁睁地看着一百多名越军从他们眼皮底下大摇大摆地逃走了。这在战争年代是严重的犯罪行为,是要严惩、甚至要杀头的。而在部队作战总结大会上,有的首长讲到这个问题时,只是轻描淡写地说:“我们这一仗虽然贻误了战机,放跑了敌人,但也打出了国威、军威……”这是什么话?部队出了这么严重的问题,竟没有一点儿愧疚和自我批评的态度,让我十分吃惊!

由此,我想到1962年中印边境西段自卫反击作战的情景。新疆军区和四师参战部队在被称为“生命禁区”的喀喇昆仑山,克服常人难以想象的困难,坚决驱逐侵略者,胜利完成了收复我国神圣领土、维护国家主权尊严的光荣任务,涌现出了罗光燮、王忠殿等战斗英雄,取得了辉煌的胜利,打出了国威军威。参战部队下山之后,南疆军区和新疆军区没有被胜利冲昏头脑,他们在庆祝胜利、奖励功臣模范的同时,仍然冷静的总结各次战斗的经验教训。特别对四师十团九连在一次战斗中,没有准时到达指定位置,致使数十名印军仓皇逃窜的问题,多次进行战役补课,找教训、查原因,追究责任。作为前线指挥员的副师长王洪杰为此多次作检查才过关。同样都是边境自卫还击作战,又同样出现类似的问题,但两者在处理上竟如此不同。由此可以看出,两次边境作战在战斗作风上还是有差距的。

另外,国家对外援助政策也值得反思。几十年来,我国无私地援助了一些所谓的“兄弟”国家,如越南、阿尔巴尼亚等国。我们即使在极端困难时期,全国人民宁肯自己节衣缩食、勒紧腰带过苦日子,也要倾其所有,不遗余力的援助他们。从粮食、生活用品、武器装备等物资,到架桥铺路、铺设输油管道等基础设施,可以说是有求必应,要啥给啥,应有尽有,无所不包。拿中越边境两侧道路来说,在我国境内全都是坑坑洼洼、颠簸不堪的土路和沙石路,但一进入越南境内,则全是由我国援建的又宽直又平展的沥青路。战士们有经验,他们说,我们坐在车里闭上眼睛睡觉,就能从车辆颠簸程度准确判断出国没有,倘若车辆颠簸厉害,肯定还在国内。若车辆行驶平稳,那肯定就进入越南境内了。

在连队期间,我常常看到战士们休息时,骑着缴获的自行车在乡村土路上戏闹玩耍。这些自行车,全是清一色由我国生产的凤凰、永久、飞鸽等名牌车。连队炊事班里那些成堆的大米,也都是这次作战缴获的战利品,麻袋上都清清楚楚地印着“中国粮油进出口公司”字样。缴获的那些冲锋枪、自动步枪、高射机枪和各种火炮,以及堆得像小山似的弹药箱上面,都印有“中华人民共和国制造”的醒目标记。官兵对此都想不通,我们倾尽全力从各方面支援越南,越南咋能如此忘恩负义、恩将仇报呢!大家都说,我们这些年勒紧裤带节省下来的这些好东西,全都喂这些“白眼狼”了。

再者,国家优抚政策也需要调整,这次作战牺牲的同志,国家抚恤金的标准是干部八百元,战士五百元。这个标准实在太低,难怪官兵都想不通。大家说,我们平时训练撞死老百姓一头水牛,还要赔人家千儿八百呢!这些为国捐躯的烈士,难道还不如老百姓的一头水牛?!这次作战之后,国家对抚恤金标准略有提高。

还有一件小事,我印象特别深,至今记忆犹新。

参战部队回国后,中央分别向广西、云南前线派出两个大型慰问团。以方毅副总理为团长的中央慰问团在云南前线慰问期间,所到之处受到参战官兵和各族人民的热烈欢迎。慰问团副团长、副总参谋长李达同志还专门在蒙自接见了参战部队师以上干部。李达副总长在讲话中反复强调,这次对越自卫还击作战,是我们二野老政委邓小平同志亲自指挥的,并多次讲二野部队如何能打仗、作风如何好云云。这就使得不是原二野部队的领导听了很别扭、不高兴。其实,当年解放大西南时,除了二野的部队,还有四野等部队参加,并非只有二野。退一步讲,即使当年确实只有二野一家独打,新中国成立已经整整三十年了,经过部队调动和干部交流,云南的参战部队早已不完全是原二野的部队了。作为代表党中央、国务院和中央军委慰问讲话的首长,完全可以超脱一些,面向所有参战部队,讲一些包容五湖四海、大家都能接受的你好我好的“拜年”话,鼓励鼓励大家就行了,这样效果可能会更好。道理其实很简单,比如,家里有几个孩子,大家共同做了一件好事,作为一家之长,倘若只表扬其中偏爱的那个孩子,夸他如何聪明懂事、表现如何好云云,而对其他孩子则只字不提,这对其他几个孩子就不公平,会挫伤他们的自尊心,感到自己好像不是亲娘生的似的。同样,对部队也是这个道理。

我党历来强调要搞五湖四海,不要搞山头主义。不知这位老将军当时是怎么想的,反正讲话的效果不太好,有些首长高兴而来,却扫兴而归。我看到他们回来后,情绪都不太高,有的还有怨气。看来,不仅打仗要讲辩证法,总结打仗经验也需要实事求是,顾全大局,讲点儿辩证法才好。

宋时轮将军在将近两个月的时间里,带领由三百多人的庞大调查组,先后到九个军、二十六个师、七十二个团、二百○二个连队,通过个别了解、班组座谈、召开专题研讨会,对这次对越自卫还击作战进行了扎实认真的调查研究和全面总结,整理出了一百七十四个战例和一些专题报告,其中既有成功的经验,也有失败的教训,这些具体实在的宝贵资料,对指导部队训练和未来作战具有重要作用。他还组织撰写了《对越自卫还击作战经验调查总结报告》,全面地分析了这次作战取得的重大胜利,如实地反映了作战中出现的重要问题,深入地总结了作战的经验教训,并对今后部队改进编制装备、加强教育训练、密切军兵种协同作战,以及提高应急机动能力、减轻战士负荷量、加强军事科学研究和国家改进防空体制、民兵与动员制度、加强边防建设及边境地区战场建设等问题提出了建议,对中央军委首长全面评估自卫还击作战、指导部队训练和战备具有重要价值(详见《中国人民解放军高级将领传·第九卷·宋时轮》)。

调查组在云南趣事很多。有件事我记忆犹新,至今忍俊不禁。我们完成作战总结后,回到昆明军区第五招待所集中汇总调查情况。招待所招待很好,餐厅饭菜花样也多,大家都很满意。但不知为何,后勤学院有个教员还到外面餐馆点菜、喝酒,花了两元多钱。回来后总觉得人家多收钱了。他第二天去邮局取到钱后,又去这家餐馆点了同样的酒菜验证。谁知在售饭窗口排队取饭时,刚刚取回的60元路费却被小偷偷走了。我们看他愁眉苦脸的样子,就问他咋回事?他就唉声叹气的给大家说了这事。大家边听边哈哈大笑,说他真是因小失大,“偷鸡不成蚀把米”。他追悔莫及,只得借钱买票回到北京。

在云南期间,我购买了一些云南特产,送给同事和家人。当时物价很便宜,钱也很值钱。一条红塔山烟三块多,一瓶茅台酒八块多。连队住在砚山县三七农场,一斤上好的三七才二十多块。我当年工资低,这么便宜的茅台我一瓶都没有买。大家后来开玩笑说,若那时有钱买几箱放着,后来就成暴发户了。哈哈!这真是“做梦娶媳妇——净想好事”。回到北京,大家互通有无,我们云南组的同志给的是云南土特产,广西组的同志给我们的是当地有名的龙州刀。这刀确实名不虚传,至今四十多年了,家人还在用呢!我们这十八个同志分布全国各地,大家每次探家回来,都要带些当地土特产,南方的同志带的多是荔枝、芒果和糕点,北方的同志带的多是核桃、花生和大枣等。我每次带的多是新疆葡萄干、杏干、巴旦木等,大家相处十分融洽,亲如一家人。

“彩云之南,处处花园”,旅游景点、名贵花木特别多。有些在内陆被当做“宝贝”的盆景,在这里身价一落千丈,竟“沦落”为院落和公园的围挡。我们在一个多月里,都是扎扎实实在连队蹲点调研,许多景点都未逛过。有人说我太死板、不灵活,为我遗憾!我倒毫不后悔。说心里话,我们当时就压根没有想过游览之事。我们是军委工作组,这些借机游山玩水的事情坚决不能做!退休之后,我有充裕的时间了,头上也没有“紧箍咒”了,我便带着老伴去云南自由自在的游览了石林、大理、丽江、西双版纳等许多景点,可谓随心所欲,轻松愉快,想去哪就去哪,既不怕别人说三道四,也不怕纪委平询问谈话!坦坦荡荡、没有任何精神负担。哈哈!就一个字:爽!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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