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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天，梳理着乱的让人头大的排烟井们。门诊楼的排烟始终是难以解决的致命难题。那些笑得像小葵花一样的建筑小哥，从来把门诊楼的走廊想怎么扭曲就怎么扭曲。他们在黑暗的时间段里玩命加班，狞笑着画出一条一条上下不对着的走廊，一个一个小到手指按上去就能消失的小房间，还不厌其烦地写上各种匪夷所思的房间用途。比如新风机房兼做库房，主任值班兼做避难间。好歹你也给避难间加个窗户，也算爷没白疼你们。加在中间黑房间，我怎么给你们正压送风啊！
每一个门诊楼对于暖通专业都是一次修炼。完成一座门诊楼的过程就是升级打怪的过程。而我们升级打怪，走到今天，唯一对付建筑小哥的方法就是认命。只是你做初一我做十五。你敢走廊上下不对，我就能在你会议室中间加个美丽的排烟井，然后让你调啊调啊调。辜负从来都是相互的。烟台开会时候告诉那位自诩为中国医疗建筑界精英的前医院院长，我会在走廊的某些部位加一些门，然后避免开一些排烟井，避免设一些风机。比如这里，这里，我加一道门，就省了四个风井，四个风机。他痴痴地愣了半天说，那以前的门还有吗？姐微笑着安慰他说，有，你想要的都有。 我都有点心疼他了。这么努力地对着这些房间琢磨了三四个月，改一个门的位置都要骂我们建筑小哥一顿的人，让姐这么轻易就说服了？所以设计师这活，凭良心吧。我凭良心努力实现使用方的目标，不违背规范，不违背基本设计原则。而你们凭良心别太多干涉我们的走向。各自凭良心。
建院六十周年的时候写过一篇获奖文章，叫《设计师的良心》。奖品是一座奖杯，华丽丽放在分院展示柜里。作品取材于结构工程师枯草仔的真实心声。他在某次交底会议之后，与黑社会老大扮相的施工方把酒言欢，喝到晕之后说的一段话。他说，设计师也是有基本的良心的，我们不会无缘无故把一个楼设计成无用的样子。也不会无缘无故不努力实现甲方和施工方的要求。大体就这个意思。其目的就是让施工方相信，他们结构专业做那种吓煞人的大梁都是良心买卖。 所以，对于暖通专业这些颜值高，良心好，脾气好到爆的设计师来说，建筑的任性，结构的无赖，加上电气专业匪夷所思地催命要资料。就是夺命三煞。
要说这一行的颜值，还真是有专业特点的。对于颜值来说，建筑专业那是杠杠滴。一般来说，要学习一些基本的绘画技术，才可以考建筑系。而大学里也会开设诸如美学概论的一些课程。而且，在建筑类大学里，出于对于建筑师未来前景的憧憬，他们会有比别的专业更多机会找到女朋友。于是，因为每一个女人都是一所学校，他们毕业的时候对于衣着基本已经是研究生水准了。所以在每一个设计事务所里，建筑师总是打扮的更有人样子的一个群体。 只是，何处锦绣不灰堆，再好的颜值，在设计院加班个五年十年，也都成了小肚子捧起的一幅痴样。少见的几个身材还保持姣好的曾经的帅哥哥，也都争先恐后地掉了头发。头发遮不住聪明的头颅，就什么身材也白瞎了。
昨儿建筑小哥出差前例行溜达，问是否有事情问甲方。姐爆笑说，他们不找我，我就不找他们。小哥的身材已经有了些许的膨胀。媳妇还在天边。这种一周出差三次的工作强度，找媳妇基本靠命好。只要不在高中作奸犯科，大学不要脸地死命抓住同学，工作之后基本很难顺利嫁人。电影里那些都是骗人的，哪有建筑师穿成花一样陪你上天入地地浪漫。我们忙得连洗脸都凑合。如果遇到一个天天发短信给你，每天陪你说话的建筑设计业从业人士，好好珍惜吧。他还真爱你。 傍晚，我建筑相关专业从业的姐姐发来她家窗外的夕阳，跟出差哈尔滨的朋友发的是一个角度，不同的时间。同一条河流。同样的场景。不由得微笑。 我们的人生总是这样重叠在某个节点，而我们浑然不知。我们这样看着时光流逝，太阳升升落落，人群来来往往。我们努力，我们奋斗，我们不遗余力地爱。 海边潮来潮往，稀稀落落的人在海边晒着并不浓重的太阳。我坐在海边等疯狂的跳入海中的同事。离火车开还有两个小时，我带了耳机，听着音乐，慢慢刷着朋友圈。看大家的日子。
潮来潮往，日子一天一天地过着。我们在海的身边能留下什么？即使作品众多如工作了二十几年的我们，也不过如此。散落在全国的零星建筑，而已。 于是不管我们怎样活着，怎样活过我们人生中这样珍贵的一天，其实都无法影响大时代。所以工作其实只是养活我们的工具。没有什么更多意义。所以工作顺利与否不重要，有没有成就感也不重要，别人是否关注我们不重要，旁人是否赞赏我们也不重要。我们是否与谁和谐相处不重要，是否有人爱我们不重要，我们爱着谁，其实，也不重要。重要的只有我们自己。这一天，我是否对得起我自己，我是否让我自己快乐了，我是否，真的做到了，在乎我自己。
不错，何处锦绣不灰堆。所有的一切都将成灰。只有我们自己的感觉，快乐过，温暖过，如此真切，如此重要。
祝你们有让自己快乐的一天。如此，各自安好。 --------------------- 配图是高中好友隋琳的作品。这个浪漫到老的女人拍的图实在太美。不由得窃取来做配图。 哦，题图那张是我的手机拍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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