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写给天堂的姥爷 作者：茉沏 民勤的春天，蔚蓝的天空，平平展展的方块地上，刚刚出土的麦苗温柔地延伸向远方。一望无垠的黄沙在几缕春风的吹拂下，一股熟悉的沙尘味扑面而来，一切仿佛都荡漾着家乡独有的气息。又是一年的清明时节，与以往不同的是，今年，姥爷永远地离开了我们。  2022年2月5日凌晨一点，姥爷去世了……因为我怀孕，日渐笨重的身体，路途的遥远，一直没有机会回去探望生病的姥爷，更加遗憾的是，因为生宝宝，也没有回去见到姥爷最后一面…… 双眼模糊地打开记忆，那是小时候最平常不过的冬日的早晨，天还灰蒙蒙的，姥爷就开始收拾着，起床放羊了。大皮袄，鞭子，布兜里面的干粮…… 好像冬阳里，记忆深处，姥爷放了很久的羊，穿大皮袄，双手捅在皮袄袖子筒里面，或者手背着，跟着羊群，一点点地走到日子的尽头……印象最深刻的是姥爷放羊回来在后大门上吆喝开门的声音，渊源悠长，绵延不绝……我们姊妹几个也总喜欢学着姥爷的腔调吆喝姥姥来开门，然后在姥姥宠爱的骂声中打闹着跑去远处…… 用现在时兴的话讲，姥爷是一个有仪式感的人，小时候，对我们几个孙子孙女疼爱有加，每逢节日，亦或高兴的，值的庆祝的事，总能得到姥姥姥爷的电话邀请，总要用美食或者充满仪式感的话语来庆祝，想吃的好吃的总能大饱口福，这是独有的味道，让每一个寻常的节日都变得格外有氛围，年幼的我们自然跟着也是格外的美滋滋。长大了，我们升学，参加工作，结婚，生子，回家的日子越来越少了，但姥爷总用自己独有的仪式感关心和鼓舞着我们的每一步……
小时候，姥爷总喜欢给我们买零食，我们钟爱的但不能肆无忌惮吃到的，一向被抵触的“垃圾食品 ”在姥爷那总是能得到独有的“宠爱”，夏天无论天多热，冬天无论天气多冷，只要听到我们姊妹几个想吃好吃的，或是冰棍雪糕，或是辣条，或是喜欢的饮料，总会义不容辞地跑去买回来，或者慷慨的给我们崭新的人民币，看着我们大快朵颐，姥爷脸上总是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那间大属房，那个夏日的午后，姥爷开着吊扇，拿着苍蝇拍为我们“消灭”干净所有的苍蝇，我们姊妹几个和姥姥姥爷躺在炕上……打趣地闲聊，酣畅淋漓，屋里充满着欢声笑语，亦或是姥爷神秘地拿出存了很久的藏品，笑呵呵的捂住口袋却又任由我们拉扯，最后以我们成功抢到喜欢的零食而告终，而这些始终是童年记忆里最珍贵的存在……姥爷一生好强，曾经，普普通通的我也是姥爷的骄傲，温暖的童年里面藏着姥爷最最质朴的疼爱。每次回家看他们，离开时总要特意给姥爷道别，那么特意，却也那么随意，总是没想过，再也没有了下一次…… 田埂旁一排排貌似干枯了的白杨树跟着风的节奏摇曳着干裂的身躯，迎着风发出刷刷的哀怨，蜿蜒的小路上，一场又一场的沙尘暴不知疲倦的肆掠着村庄的每个角落，迎着夕阳的小路上，再也没有了姥爷的身影…… 看着家人在微信群里分享着葬礼的视频，双眼一次次地模糊，看到花圈上“不孝孙女”的字样，我彻底破防了……回忆猛地一下子再次涌上心头，种种遗憾扑面而来，再也没有人一遍遍叫错名字喊我，再也没有姥爷给我机会让我给他买好吃的……不孝的孙女没有办法去送姥爷最后一程，为了照顾我和女儿也没好好照顾姥爷的妈妈，自责，愧疚，让我无地自容……有人说，对一个人最美好的思念，就是觉得他还一直在……我想我们大家对姥爷，都是这样一种思念吧……昨晚，又梦到了姥爷，梦到他还在，梦到给家里人说，别遗憾，姥爷还在…… 唯愿还在身边的人懂得珍惜被善待，唯愿已逝去的亲人在另一个世界过得幸福且温暖。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