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

【西散原创】廖林作品 | 老屋外的大核桃树

 梅雨墨香 2022-04-13

《西部散文选刊》原创版线上平台:西散原创

西散原创——西散原创纸媒选稿基地 

西散原创——中国散文作家成长摇篮 

西散原创——最具亲和力原创精品散文平台

曾在百度上读到一首作者不详的诗,诗和译文如下:

《和田核桃王》:核桃大树古风悠,虬干苍皮绿叶稠。纵使中空人上下,犹能挂果满枝头。译文:核桃长成大树,风悠悠地吹着,树根、树皮干的略显苍凉,核桃树叶绿油油的,十分稠密。即使中间没有的核桃已经被人们上下打空,仍然有很多核桃挂满枝头。

作者生动形象地描写了一棵很大的核桃树。似曾相识,多年以前我家老屋外就有这么一棵。再看译文,特别是后两句:忽然感到牵强附会,不切实际,有些不妥。

老屋外那棵核桃树栽在解放前,婆婆说她四几年嫁给爷爷时就看到了。直到八十年代初读小学时,我才对它慢慢熟悉。

那树主干高约一丈左右,水桶那么粗。斑驳粗糙的树皮记录着饱经风霜的历史。干上有一些刀痕,听说顺着刀痕灌些米汤结出的核桃不夹易剥。支干粗壮斜伸,直径大都在十公分以上。许多枝超过了两边的厢房顶,还有的遮住了一大块稻田。远远望出就像一把巨大的绿伞罩在老院子外沿。

春天,条絮状的绿花缀满嫩绿的新叶下。夏天,满树的绿叶开辟了一大片绿荫。老黄牛卧在主干旁,悠闲地磨嘴反刍。我们喜欢在树下的石磨上玩泥巴,喜欢端水灌牛粪下的“推屎爬”,喜欢爬到树上去捉天牛、睡大觉。天牛嘴钳很恐怖,如果两手捏住长触须头,它就只有乖乖投降,“吱吱”地唱歌了,就像挑盐时扁担颤悠的声响。所以,我们又管天牛叫“盐贩子”。尽管天牛把树钻得千疮百孔的,但这株核桃树结果仍然不少。秋凉时候,大张泛黄的树叶渐渐飘落,在半空中跳着优美的舞蹈。冬天,老树昏鸦,遒劲的枝干旁逸斜出,慵懒得让时光驻足下来。

就两段文字的描述,我想应该可以更正《和田核桃王》的译文了:古老粗壮的核桃树被风悠悠地吹着,枝干盘曲斜伸、树皮斑驳粗糙显得饱经沧桑,但核桃树叶绿油油的,十分稠密。即使树干被天牛钻得大洞小眼,人们爬上爬下,整棵树仍然能够硕果累累挂满枝头。

这样是不是更符合实际,准确多了?所以,本着对作者的尊重,加上太熟悉核桃树了,随便正个名而已。

老屋外的核桃树陪着我们度过了单纯而又快乐的学生时代。

它不仅树大,结出的核桃还特别大。长圆长圆的,比其它核桃要大半圈。每年六一节过后,我们就开始零星地打些核桃吃。先用石头捣烂皮,再拿到古井旁活水坑的大青石上去磨,直到剩一个泛白的光溜溜的硬核为止,然后放到大木门的门斗处去压。试着推拉木门,用力适可而止,只要听到“咔嚓”的脆响,核桃刚好压烂而不压碎就正好。最后慢慢地剥去淡黄的皮,白的肉便呈现在眼前,放在口中一嚼,鲜核桃那个清香脆脆的口感爽极了。整个夏天,我们都会大块朵颐的,最终的代价是口上火、手黢黑。

暑假中立秋前后,核桃熟了。外面的青皮慢慢变黑且有裂缝。要是半夜一场风雨,婆婆老早就会起床捡核桃。有的掉在地上,自动脱壳成了“光板”;有的还需拿去二次加工;还有的落到稻田里了,那只有轮到小孩子们下去摸。真是“夜阑卧听风吹雨,核桃滚地入梦来”!

树上没有落的,父亲干脆用长竹杆把它们敲落。实在不够高的,就给我们留在树上了。婆婆把收捡的核桃,装到灶屋后的门槛那儿,一个人慢慢地收拾,全部弄成“光板”。晒干后除了给姑姑家送一点,很多都留给我们几姊妹作零食,偶尔弄几个煎油煮面,那个香味就甭提了,很难形容的。

后来听说核桃能补脑,估计当年读书成绩还行,可能就是由于婆婆给我们吃的核桃多吧。

清朝乾隆皇帝写过一首诗,算是对核桃的更高评价,“掌上旋明月,时光欲倒流。周身气血涌,何年是白头。”看来,核桃不仅能吃,还可以玩,还能延年益寿呢!

可惜九十年代,老家修房子把那株核桃树砍了。天牛没有钻到的枝干拿去做了柱头的挑梁。婆婆也在新世纪初离开了我们。后来,我们又在新房后栽了一棵良种核桃树,已经挂果时却因涨水倒掉了。至今,家里再也没有核桃树。

现在回到老家,看到那核桃树做的挑梁,我就会很容易想起那株存活了近一个世纪的树壮果大的核桃树,很容易想起婆婆给我们拿核桃吃的情景,很容易想起她老人家和蔼可亲的英容笑貌来。


作者简介:廖林,“两德”故里四川省仪陇县赛金镇小学校语文高级教师,南充市作协会员,曾任第一书记。喜欢散文、诗歌创作,喜欢阅读、旅行。多篇散文和诗歌发表于《中国乡村》《西部散文选刊》《作家》《上海文坛》《天府散文》《都江堰报》《南充日报》等报刊和公众号平台。



    转藏 分享 献花(0

    0条评论

    发表

    请遵守用户 评论公约

    类似文章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