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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二） 这天夜晚，田秀丽回到家，妹妹田秀荷已经做好了饭，母亲也把家里打理得干净整洁，只等她回来了。 她一进家门，秀荷就把饭菜端了上来，对她说：“姐姐，我和妈妈一起收拾，你先吃饭。”秀丽看着妹妹， 她十四岁，正上初三，知道母亲岁数大，家里家外靠姐姐，所以很懂事。每次她出摊回到家，妹妹和妈妈就让她歇歇，她们帮忙把她准备的碗筷刀装凉皮的盆子在开水里消毒，然后剥蒜，准备辣椒油，而她吃过饭之后，就要开始洗面，摊凉皮。 那个时代，洗面是很累的。把面粉用水搅拌成面团后，把面团放在水里洗，一遍一遍，直到最后剩下一疙瘩终于洗不出面水为止。那个面团就是面筋，把面筋在蒸锅里蒸熟，卖凉皮时切几片和绰好的豆芽、再切上黄瓜丝用芝麻油、辣椒油、蒜水、醋、盐、白糖搅拌，就能做出好吃的凉皮了。 那个时代凉皮一大碗一块五角钱，小碗一元钱。除去成本，生意好有时候一天能挣个几块钱，生意不好时，凉皮卖不出去，回家就会坏了，就扔了。为了把每天摊的凉皮卖完，就得不停地推着车在街上卖。推车上除了拌凉皮所用的食材，之外，还要放着板凳、折叠小桌子，一壶晾凉的白开水，一大桶自来水，一个大盆子，洗吃过的碗筷。在人群拥挤的路口，摆个小摊，有人了，就麻利切凉皮、黄瓜，拌上所有调料，就好了。一天下来，总是累的腰酸背疼。可是，母亲年纪大了，妹妹年纪还小。自己不干，谁干？ 值得欣慰的是，除了累，自己一年四季连感冒都没有过。而母亲，身体还好，也很少生病，妹妹上学挺用功的，看来考上一高是没有问题的，只希望妹妹好好学习，能考个大学，自己辛苦点就值得了。 田秀丽端着饭碗，看着忙碌的妹妹和妈妈，心里很是满足。她吃过饭，准备洗面时，把挣得钱，抽出五张递给妹妹，说：“初三了，好好学，争取考个中专，三年就毕业了，分配好你就有正式工作了，咱家就好过了。”然后又抽出五张递给妈妈，说：“你看着买盐，买醋，天热了，吃凉皮的人多，你闲了就剥点蒜瓣，别想着去地里干活，你累着了，我啥都干不成。我得挣钱给秀荷挣上学的学费。你可别累着了拖咱家后腿。”妈妈看了看秀丽，愧疚地说：“丽呀，苦了你了！我没本事，干不了活，啥都靠你。”田秀丽拍拍妈妈的肩膀说：“妈妈，你好好的，我回来能吃个现成饭，你帮我剥蒜、锤蒜，都帮了我大忙了。” 第二天，田秀丽又去走街串巷地摆摊了。 张明成回到家，惦记白吃了一碗凉皮的事，越想越觉得自己应该把钱还了，那个卖凉皮的女子，看着比自己小，那么大的手推车，放了那么多东西，也不知道怎么艰难推的。自己不给钱心里实在有点过意不去。 第二天，他中午下了班，就骑着自行车到了昨天他吃凉皮的地方，找那个卖凉皮的姑娘，结果，那里根本没有人。他想起那姑娘说，她也不知道在哪里摆摊，而自己急上班还有一会，他决定找找。反正县城就那么大，人多的路口也不多，他走走看看，可能就找着了呢！ 他漫无目的地推着自行车，在街上找着。而田秀丽，今天生意特别好，刚过了十二点，她的凉皮否卖完了。她感谢今天那几个女孩子，一人一碗，一次都卖了六碗。想到这里，她心里美滋滋的，还是好人多呀！ 她推着手推车往回走，一边走，一边想，明天要不要多摊点凉皮。想到这里，他又觉得不能贪心，今天是运气好，要是明天没有这种一吃好几碗的“大户”，那就得等太久了。 田秀丽只要闲着，每天三十碗凉皮还是能卖出去的。而张明城连续找了好几天，也没有找到卖凉皮的姑娘。他不由想：“不会是吃霸王凉皮的人多了，那姑娘觉得不赚钱不摆摊了？”再又一次失望之后，他决定不再找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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