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不眠之夜。 长河在上,星子点点。 男子翻来覆去睡不着,他又一次看向窗外,天怎么还没有亮。 实在睡不着了,他翻身坐了起来,披上了衣服。 天还是黑的,百无聊赖,他细细地数着天上的星星。 脑海中出现妻子的模样,他在想:妻子在干什么呢?会不会也睡不着觉呢? 这个夜里数星星的男子,是许多普通男子的缩影。 二十多年后,他的名字响彻寰宇,他叫毛泽东。
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 往事越千年,魏武挥鞭,东临碣石有遗篇。 慷慨激昂,豪情向上,是他诗词中最常见的主题。 读过那些气荡风云的句子,再回头看这一阕词,很难想象如此缠绵幽婉的词句出自主席之手。 这首小词是他思念妻子杨开慧时所作。 1920年的冬天,毛泽东与杨开慧成婚了,第二年春天,毛泽东就出外考察。 新婚的夫妻,最是不舍。 在路途中,思念一直萦绕着他,在夜晚时,最为强烈。 于是有了这首《虞美人·枕上》: 堆来枕上愁何状,江海翻波浪。 夜长天色总难明,寂寞披衣起坐数寒星。 晓来百念都灰烬,剩有离人影。 一钩残月向西流,对此不抛眼泪也无由。 全词翻译过来,就是四个字:我想你了。 堆来枕上愁何状,江海翻波浪。 躺在床上,堆积的愁苦拼命袭来。 怎么形容呢? 像江海里翻腾起巨大的波浪,一波一波地侵袭着词人。 思念带来失眠。 夜长天色总难明,寂寞披衣起坐数寒星。 无法入睡,不停地看天:什么时候天亮呢? 天还没亮,词人已经顶不住了。 他坐了起来,披上衣服,一个人数着天上的星星。 也许,思念的人就出现在眼前的星光中。 杨开慧和毛泽东 晓来百念都灰烬,剩有离人影。 天亮了,数了一夜的星星,思念化为了灰烬。 留在脑海中的,还是她送我离开时的身影。 此地一为别,孤蓬万里征。 一钩残月向西流,对此不抛眼泪也无由。 月亮落下了,天色渐渐明了。 就这样,一夜过去了。 思念深入骨髓,只有眼泪懂得刻骨的相思吧。 数星星,想妻子,太自然不过的情感。 多年前,李商隐写过一首《夜雨寄北》: 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 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温柔而动人的爱情,细腻而美丽的思念,很动人。 在许多人看来,温柔的爱情似乎属于文学家,不属于毛泽东。 少有人知的是,对于妻子杨开慧,毛泽东倾注了太多了温柔。 他们志同道合,共赴革命;他们互相关怀,互相鼓励。 双向奔赴的爱情最珍贵。 可是,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两人都是分离的状态。 距离越远,思念越浓。 毛泽东思念杨开慧的时候,杨开慧也在思念毛泽东。 当所有的思念化成诗,杨开慧挥笔写下: 天阴起朔风,浓寒入肌骨。 念兹远行人,平波突起伏。 足疾已否痊,寒衣是否备? 孤眠谁爱护,是否亦凄苦? 书信不可通,欲问无人语。 恨无双飞翮,飞去见兹人。 兹人不得见,惆怅无已时。 良朋尽如此,数亦何聊聊。 念我远方人,复及数良朋。 心怀长郁郁,何日重相逢。 太平实的语言,像说话一般,却是最真挚的关心。 她担心他的脚伤痊愈了没有?有没有御寒的冬衣?孤独入睡,是否凄苦? 如果不说他们是毛泽东和杨开慧,他们就是一对相亲相爱的小夫妻。 影视剧中的毛泽东和杨开慧 在许多人看来,革命者似乎与爱情绝缘,可事实并非如此。 革命者也是凡人,也有七情六欲,他们感恩父母、关心孩子,向往美好的爱情。 那些温柔的情感,普通人有,革命者有,严肃的大学者也有。 司马光是北宋大儒,为人刚正不阿。 后人评价他:司马温公不近非色,不取非财,吾虽不肖,庶几慕之。 更为难得的是,司马光的夫人不能生育,于是,安排了女子给他做妾。 可司马光坚决拒绝。 在许多人看来,他是一个没有情趣之人,他不适合爱情。 据说,有一年元宵节,夫人想去看灯。 司马光说:家里有灯,何必出去看。 夫人说:外面不止有灯,还可以看看观灯的游人。 司马光说:怪了?看人,我是鬼吗? 其不懂风情可见一斑。 可是,一向严肃板正的司马光,在一次宴会,被舞妓出众的舞姿倾倒,写下一首柔情的词。 词名《西江月·宝髻松松挽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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