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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编织袋是艺术???

 颐源书屋 2022-04-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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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霍特《河马的耳朵》,温泉石和蛇纹石雕塑、编织袋、格纹布料,约真人尺寸,2013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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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乌克兰难民逃亡途中,行李箱、编织袋、塑料袋装满反复取舍的家当,化身为难民“移动的家”。今天,时尚芭莎艺术带你了解艺术家如何用编织袋展现迁徙生活的悲欢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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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织袋的命名法 」

颜色鲜明、便携易折、防水耐用的编织袋的身影遍布全球。近年来,红白蓝编织袋甚至以“傲娇”的姿态走上国际时尚舞台。对于或被迫或自愿迁徙的移民来说,编织袋是他们流动生活的支持,承载着他们羁旅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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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计师黄炳培(Stanley Wong)为爱马仕设计的以编织袋为核心元素的装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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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易威登2007年春夏时装秀上极具争议的仿编织袋邮戳提包

编织袋跟随移民的脚步走遍世界,也在世界各地收获了很多名字。在英国,编织袋被称为“孟加拉袋”;在美国,编织袋又叫“中国城包”或“墨西哥袋”,这似乎也意味着某种居高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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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艺术家Christian de Laubadère(麓幂)的家中充满了编织袋元素

尽管编织袋大多由中国制造,但在中国,编织袋没有自己的专属名称。一些人称之为“打工包”。大量堆叠在一起的编织袋是返乡高峰时火车站、长途汽车站常见的视觉元素。这种命名法基于一个朴素的观察:穿梭于城市乡村边界,用廉价的编织袋装起全部家当的务工人员正是这种编织袋的主要使用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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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习惯把塞得鼓鼓囊囊的编织袋与务工人员联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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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莹《出勤记录》三色编织袋、丙烯和麻绳,2.3×7.9×4m,2020年

恐怕非洲人最能理解编织袋所承载的羁旅愁思。南非的祖鲁人称编织袋为“Khonza ekhaya”,有学者译为“再见,家”。在尼日利亚,编织袋的通行名称源自一段加纳人被迫迁移的苦难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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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布科·恩卡巴(Nobukhho Nqaba)《“Untitled”(Umaskhenkethe Likhaya Lam),哈内姆勒摄影纯棉美术纸、耐久墨水,29×21cm,2012年

上世纪70年代,大量加纳人涌入尼日利亚寻求生计。而80年代伊始,尼日利亚因油价低走,经济迅速衰退。在政府强硬的移民驱逐令下,超过200万的加纳移民被迫在两周内离境。仓惶逃离时,加纳人将捡拾的必备物品塞进编织袋中。自此,编织袋在非洲大陆有了一个悲伤的新名字:“加纳人必须离开(Ghana must 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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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布科·恩卡巴(Nobukhho Nqaba)《“Untitled”(Umaskhenkethe Likhaya Lam)》,哈内姆勒摄影纯棉美术纸、耐久墨水,29×21cm,2012年

编织袋的命名法总与人的跨地域流动有关,昭示人群流动的不同轨迹。移民永远在途中,伴随迁徙而生的编织袋也似乎具备一种永恒的流动属性。甚至可以说,编织袋当仁不让成为了象征全球人民流动迁移的标识性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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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霍特(Dan Halter)《世界移民地图》(Rifugiato Mappa del Mondo),塑料编织袋,182.88×381cm,2019年

 何处是归乡?

在非洲艺术家的艺术实践中,由红白蓝三色聚丙烯纤维制成的编织袋成为迁移流动的生动表达。例如,摄影师奥比纳·奥比奥玛(Obinna Obioma)创作了一组名为“Anyi N'Aga”的系列摄影作品——伊博语意为“我们将要离开”。编织袋成为他探讨迁移与身份归属的灵感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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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binna Obioma的摄影作品
在艺术家手中,编织袋不再只是一件廉价易得的旅行用品,而是被用来探索与迁徙有关的不确定、矛盾和艰苦。艺术家丹‧霍特(Dan Halter)的系列作品《空间入侵者》用编织袋隐喻非洲移民在南非排外政治盛行时所遭受的敌意。他从日本经典射击游戏《空间侵略者》中获得灵感,在编织袋上画上游戏中外星侵略者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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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中由像素构成的外星人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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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霍特(Dan Halter)《空间入侵者1》(space invader 1),塑料编织袋,185×120cm,2015年

在一些室外装置作品中,霍特用大量编织袋摆放成一个巨大的外星人图形,并放置在火车站和出租车站等特定地点。在这些地点,编织袋俨然成为被驱赶难民的身份标识在当地语言中,“外星人”也有“外乡人”的意思)。由编织袋组成的外星人图形将难民与空间侵略者的形象联系在一起,表达了难民遭受的疏离、冷漠和排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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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霍特(Dan Halter)《空间入侵者3》(space invader 3),约300个塑料编织袋,尺寸不详,2008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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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霍特(Dan Halter)《后背》(Mai Mabag),塑料编织袋、线框雕塑,110×122×240cm,2019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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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霍特(Dan Halter)《Kuzvuva Dumbu》,塑料编织袋、线框雕塑,230×100×38cm,2019年


「 此袋是吾乡 

另一些作品以编织袋为题引,试图展示与迁移有关的温情记忆。不可否认的是,流动性是一个矛盾的概念,流动人群同样具有多样的生活体验。这些作品拒绝将移民的流动经历约归为痛苦挣扎的创伤体验。异乡的生活固然困难重重,但流动同时为一些人提供新的平台和技术,成为实现生活跃升的一种途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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酷爱编织袋的南非艺术家诺布科·恩卡巴


诺布科·恩卡巴(Nobukhho Nqaba)的作品极具代表性。编织袋伴随她在迁徙中度过童年,也成为她重温童年记忆的媒介。她以大量编织袋重塑了一个日常生活空间——红白蓝三色的编制花纹成为这个空间的主色调。观众不难发现,充斥这个空间的所有日常用品,如枕头、床铺、鞋子、书本等均由编织袋制作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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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布科·恩卡巴(Nobukhho Nqaba)《“Untitled”(Umaskhenkethe Likhaya Lam)》,哈内姆勒摄影纯棉美术纸、耐久墨水,29×21cm,2012年

编织袋折叠起来不过方寸,展开却似能容纳万物。恩卡巴向人们展示了编织袋的包容,它大到可以扩展为一个家。她将作品集命名为“这个编织袋就是我的家”(Umaskhenkethe Likhaya Lam),对恩卡巴来说,编织袋载负的是一个移动的童年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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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卡巴个展《我们制订计划》(Izicwangciso Zezethu)现场,蔡茨非洲当代艺术博物馆,2019年
迁徙的人们与编织袋的关系往往呈现一种爱恨交织的状态。编织袋承载无根异乡人渴望归属却一直被排斥的挣扎,也赋予人们持续寻求新生活的动力。它是渴望归宿的异乡客的忠实伴侣,也给他们游牧式的生活带来一点家的温暖。你是否也用过编织袋?欢迎分享你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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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文  王颐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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