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小人物”写作直面新时代的文学呼唤

10月22日，“石一枫城市新人物创作研讨会”在京举行

作家石一枫在研讨会上发言

“他的作品可以说全是小人物，也可以说没有小人物。虽都是芸芸众生，但都有可圈可点、可歌可泣的地方。”10月22日下午，在北京文艺出版社、十月杂志社主办的“石一枫城市新人物创作研讨会”上，评论家白烨在点评石一枫小说时这样说到。

此次会议由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总编辑韩敬群主持。北京出版集团有限责任公司总经理曲仲、《十月》杂志总编辑陈东捷分别致辞。研讨会上，白烨、张莉、李云雷、季亚娅、饶翔、师力斌、李宏伟、刘大先、张慧瑜、徐刚、丛治辰、马小淘、岳雯等十余位评论家、作家就石一枫笔下的“城市新人物”这一主题展开了深入探讨。

“近年来，70后作家群体已经崛起，当仁不让地成为当代文坛的中坚力量。他们以独特的观察视角，观照当代现实生活，直面新时代的文学和审美呼唤”，曲仲认为，作家石一枫便是其中的佼佼者，他标识出北京当代文学的深度，他的作品创作构成了当下中国文学敢于思考和担当的文学方向。

陈东捷表示，石一枫笔下的北京与过去明显不同，他用现实主义的手法，描写了一个开放的、时代感很强的北京，为讲述中国故事、积累文学的中国经验提供了新的可能性。

与会专家认为，一直以来，石一枫的小说以塑造人物见长，他笔下的陈金芳、苗秀华、大姨妈等一批具有鲜明性格的城市新人物折射出作者对道德困境的追问、对社会问题的剖析。石一枫对社会生活中精神难题的触及和有效的文学表达，得到了批评界和读者的广泛认同。

通过小人物折射大社会

白烨近年来一直关注着石一枫的创作。他认为，石一枫在人物描写上最突出的特点是：他笔下的人物无一例外都是貌不惊人的小人物，但“每个人物都有自己的独特形象、鲜明个性，在家庭及社会各种矛盾冲突中保持自己的理想”，让人印象深刻。石一枫在人物的把控和塑造上的探索起到了一定的示范作用，那就是：文学写作中没有小人物，要把每个小人物都当大人物写。

张莉表示，石一枫作品的可取之处并不仅仅停留在对小人物的生动刻画上，更重要的是他关注现代人精神的危机、精神的苦难，“能否写出我们所在时代的精神危机，才是检测一个作家能否称得上是时代的代表性作家的指标”。

石一枫笔下的小人物，都在尽其所能地克服困难向前走，都有“一根筋”的性格特征。那么是否会造成人物形象单一的问题呢？丛治辰表示，尽管这些人物过分追求特点，可能显得有些单面，但是他们对人物关系、事件、情节一波一波的推动以及所引发的一系列思考，共同构成了小说的复杂感，“石一枫很好地处理了这个'度’。”

“无论是《特别能战斗》里的苗秀华还是《心灵外史》中的大姨妈，都能从自己的日常生活中找到类似人物”，师力斌说，石一枫笔下的人物具有现实性、时代性和典型性。但另一方面，他的写作也不乏理想主义，比如苗秀华、安小男、陈金芳以及《借命而生》里面的警察，他们身上均散发着理想主义的光芒。

李云雷谈到，好的人物塑造应该具有时代性。石一枫是一个真正属于新时代的作家，“他有跟别人不一样的眼光，能用这个眼光去书写新人物、新故事”，能够捕捉时代的一些细节，抓到这些在大历史进程之中的小人物。

叙事者“我”在场的必要性

石一枫的小说中，除去书中描写的人物外，还有一个“我”贯穿其中，这个“我”既是故事的旁观者，更是故事的亲历者，如：《世间已无陈金芳》是由“我”去看陈金芳，《地球之眼》是由“我”去看安小男，《心灵外史》是由“我”去看大姨妈。

马小淘认为，石一枫中短篇小说里反复出现的“无所事事、又有点道德底线”的“我”，让整个小说显得更丰富了。张莉表示，可以将“我”的存在视为作者“肉身和精神的在场”，作为一个参与者而非旁观者出现在小说中。丛治辰则提供了另一种理解，“真正的人物也许是那个'我’，他跨越石一枫的一系列小说朝我们走来”，在他看来，这个叙述者“我”既包括石一枫自己本身的成长，又包括他作为小说家在技术层面的成长。

现实主义造就独树一帜的风格

与此次研讨主题“城市新人物”一致，石一枫小说里描写的仿佛都是城市里的人和事，但仔细读来又不止于城市这个范畴，因为他的小说背景不仅仅是北京这座城市，更是整个中国社会。从山西煤矿到小村镇，石一枫以现实主义的精神，在空间上不断地扩展写作疆域，通过一个又一个小人物，写出了当代人的精神风貌和社会历史的变迁。

谈到 “石一枫的小说为什么好看”，刘大先表示，除了公认的语言幽默风趣、人物刻画鲜明生动外，他的叙事手段高超，“能把一个故事说完整了，给每一个人物一个交代”；张慧瑜认为，他的创作带着某种尝试，仿佛要突破纯文学的限制，非常注重故事性，给人的阅读带来快感；在徐刚看来，恰恰是现实主义造就了石一枫，“我觉得石一枫是为数不多的没有受到先锋文学影响的作家，正是对现实主义的强调使他形成了独树一帜的风格。”

与会专家在统一语言风格、优化叙事节奏等方面给石一枫提出建议。石一枫表示，这些建议非常中肯，在今后的创作中，他将继续不断地思考问题、解决问题，寻求更大的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