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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代作家‖【躺在身边的陌生男人】◆知知

 白云之边 2022-04-16


作者简介
谭新芝:笔名知知,湖北巴东人,土家族,《齐鲁文学》执行主编,巴东县作协秘书长,中国散文学会会员,西部散文学会会员,从事装饰装修工程和美食文化行业。作品长期在《中国西部散文选刊》《芳草》《齐鲁文学》《武汉文学》《湖南太平山》《星星文学》《恩施晚报》等刊物和平台发表。
个性签名:钱可以一天不挣,书不能一天不读。

 躺在身边的陌生男人 

半夜起来,口干舌燥,信儿给自己到了一杯凉开水,一咕噜喝了下去,回去躺下继续睡觉。丈夫的鼾声在这个寂静的夜晚格外夸张,像长江涌动的浪,一浪翻过去再翻过去一浪。信子侧过身,看了看这个躺在身边无比熟悉的男人,男人倦成一个弓形侧卧着,天气热没有盖被子,只穿了一条平角的三角裤,双腿放松地叠在一起,腿上的汗毛隐约可见。

那一瞬间,信子突然觉得躺在身边的这个男人,仿佛不认识,特别的陌生。

刚才在进入梦想之前,还和身旁这个男人做爱了。没有任何前奏,没有开灯,也不想说话,男人压了过来,就开始了曾经让彼此熟悉的流程。信子想拒绝又没有拒绝理由,她们是夫妻,结婚证管他们睡在一起是否合法,并不负责他们睡在一起必须舒服。

丈夫释放后背过身,快速进入了梦想。不再象以前一样,半夜醒来,还要捏捏信子丰满的乳房,一双手不老实的在她身上打圈不停。

结婚十年,当所有的激情消退后,随之而来的是不尽地争吵和抱怨。信子第一次发现原生态家庭的生活方式原来是会传染的。信子从小接受传统教育,父母不骂人不说脏话,不抱怨强调和谐,挣十块钱要留两块钱存下来救急时用。而躺在床上的这个男人,暴露了所有婆婆家所有的习惯,遇见不满意得事情,马上不停地抱怨,永远都是别人的问题,吵架总要吵赢。一句话不顺脏话脱口而出,含有生殖器的句子随口就来。信子的好教养变成了做作,读书把自己变精致变成了虚伪。信子让女儿去学舞蹈,为了长大更有气质也是花冤枉钱,女儿学画画练习乐器都是扼杀童年时光。在他眼里,小孩只需要管饱穿暖,晒太阳长大就行了。对那些努力想把日子过得更好的人,他嗤之以鼻。那又怎样,还不是一日三餐,哪个哪个每天起早摸黑家产万贯还不是开车出事了,又是哪个一天到晚打麻将却成了搬迁户,补偿的钱可以管几代人。

信子婚后才发现,贫穷居然可以这样理直气壮,还要藐视勤奋。

热恋时信子会相信身旁这个男人,会如他婚前描绘的那样,不让信子过苦日子。穿漂亮的衣服,带名贵的首饰,家里的事情有他就行了。随着时间地推移,信子发现,所有这些梦想,只能靠自己而非身旁这个信誓旦旦的男人时,信子开始用不屑的眼神,来敷衍丈夫酒后的雄心壮志。她知道身旁这个男人,明天依然会睡到中午太阳照到屁股上才会起床, 还故意对有钱的有地位的人,端出老子不巴结你的姿态。

这个躺在她身边的男人,从来不愿去做洗碗,拖地之类的小事,他说他是男人,这些事情都应该是女人做的。他和信子说,你看人家的妻子都把酒倒好后,放在老公的面前呢,你呀,一点女人味都没有,女人该有女性的柔情。信子会和他争论,人家的丈夫会挣钱,妻子从来不管钱如何来,只管如何花,还要花得要有档次才行。可她白天同样做事挣钱,回家还要做饭带孩子,家里的事问男人管过了多少?男人会大发脾气:“嫌弃老子没本事,后悔了你跟人家去啊。”为了体现他有骨气,离了女人死不了。男人甚至会把门拉开:“你走啊,有本事走了别再回来。”

每当这个时候,信子真想走。但看见在一旁哭成泪人儿的女儿,信子舍不得走。女儿可怜兮兮地躲在信子怀里,小嘴巴去亲信子脸上的泪水。女儿说,妈妈不哭,我长大了买花衣服给妈妈。

回到家里,是无休止地争吵。明明有烟灰缸,男人的烟头到处都是,鞋子脱了随地一放,袜子塞在鞋子里,信子不去收拾,一直放在里面生根发芽。喝酒后男人红着眼睛找茬,天底下就他一个人最委屈,看谁都不顺眼,逮谁都骂,负面小情绪像线珠子一样接连不断。信子不想搭理,他说信子看不起他,搭理他又重复啰嗦得几个小时说不清白。半夜三更不是起来喝水,就是上厕所,有时信子睡着了,男人把她拍醒了听他唠叨。

男人还会摔东西,信子觉得摔坏了可惜,会弯腰去捡起来,捡得时候手会被划破,血沿着信子修长的手指溢出,信子看着血流也不擦。信子满眼是泪,男人会很不耐烦地说,哭啥哭,哭丧啊。

家里的水龙头坏了,滴滴哒哒得停不住。信子叫男人去修修,男人答应了,一个月了依然没动静,空余时间和那些退休老太太打麻将。信子火了问他怎么还不修,男人火更大,说你这个女人,真是他妈得罗嗦,看不得别人坐一会儿。信子气得不说话了,自己找来扳手把龙头换了,水弄得全身都是。男人从电视机前移过来,不屑一顾地看着信子:“真没见过你这样的女人,女人嘛会做饭听话就行了,什么事情都想逞强,除了我哪个要你?”

信子不和男人说话。去做饭,女儿马上要回来了。

吵烦了,信子想去离婚,可家人都不同意,说千个万个不如头一个,婚姻还是原配的好。原配只和一个人吵架,二婚你带个孩子,又要重新去适应一个家族,你能保证二婚会有更好得?人家那么好,老婆舍得离婚么,既然离婚了,也是人家捡剩下不要了的,又被你捡起来。而且你的是女儿,离婚后再婚,如果找个品行不端的,女儿放在家里都不放心。离婚这事就算了,说男人又不嫖没家暴你,两口子哪有不争争吵吵的,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至于去离婚?信子心里想说她想离婚,不是因为这些。难道他没找女人就该感恩戴德了,再说明上没找背后找不找哪个晓得。

闺蜜也劝信子,不要这么较真。谓夫妻,就是两个人忽悠着欺骗着一路走下去。男女之间那点事,无非不就是脱光了衣服换个男人睡觉。时间久了都不新鲜,再换个男人睡,最后也是一样一样的。

信子说不想再找男人,只想每天呼吸畅通一点。原生态家庭的教育方式不一样,三观不同,不在一个频道上,等于鸡同鸭讲,很累。闺蜜问她是不是有合适的人了,信子说没得没得。闺蜜立马说,既然没的合适人选又不想再婚,就先将就着过下去嘛,至少这个男人是你女儿亲爹,会真心疼你女儿。你离婚后自己舒服了,女儿的父爱是其他男人替代不了的,父爱缺失对孩子的成长也是极其不利。作为父母要有责任感,再说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你看那些走出去仿佛对老婆多好的男人,又有几个不是吃着自己锅里的饭,却惦记着别人的老婆,暖着人家的被窝?生活就是一碗内流满面,顶真不得。婚姻要糊涂才能走下去。至于男人嘛,能够满足你部分幻想就行了,实在满足不了,把他当做你需要的某项工具来使用,至少你可以底气十足得使用。

日子还是那样得过,信子不再和男人争吵了。男人喝酒,半夜不回来,信子从来不问。信子习惯一个人静静地思索,也不和男人商量。没有经历的男人总认为自己面子最重要,一句话会气得不行,受不得半点委屈。经常研究事情的对和错,应该和不应该。

静下来得时候,信子会数着指头算算自己的年龄。回忆着自己走过的路,翻年就三十五岁了,自己就这样和这个躺在身边的男人,耗了十年。按活六十岁算得话,还要耗尽二十五年,等于才和这个男人耗过三分之一不到的时间。想到这里,信子的手指轻轻地抖动了一下。

婚姻到底是个啥子物件?不和谐的婚姻就像身上粘上的毛毛刺,刺得全身不舒服,却藏在衣服缝里很难拔干净。

都说天下幸福的婚姻和不幸福的婚姻都是熬出来的, 慢慢熬吧。

信子渐渐明白,当一个女人要以一己之力,建立内心得秩序,生活得原则,且贯穿一生,这并非一件易事。婚姻的真相就是,和谁过,都是和自己过。

内心通透后,信子不再关注身边躺着的这个男人,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做自己喜欢的事,读着自己喜欢的书,去自己想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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