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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闲极无聊，与在上海的老朋友吴亮兄各种聊天，漫无边际的聊，也偶谈文学，但更多的是闲篇，纯粹的无主题变奏，说哪算哪，也算是其乐也融融。
今儿午时二点，吴亮说，我出去给你拍几张上海的照片。我惊，于是大叫，嘿，吴亮，你不也处在隔离中吗（与我一样，属非染疫者，被迫禁足），怎么能出门呢？
吴亮洪亮的低沉的带磁性的摇滚之声嘹亮响起：就在门口，出不去的，门外有绳子拦着。我的想象力顿时休克了。什么情况？我想象中吴亮住在与我一般无二的公寓中，需要乘电梯下楼，穿过大堂，遇见各种人，能允许吗？直到见了他发来的照片我才反应过来，即何谓上海老房子。
后来照片陆续在我的微信上＂抢滩登陆＂，这时吴亮道，某某处是我住的房子的门，进去有天井，后面有一间相当复杂的屋子。这房子有100多年的历史。说，上海许多房子是有故事的，但没人写。又说，马尔克斯说过，没有写下来的历史就不是历史，说到这，吴亮笑出了声，说，我在我的小说《朝霞》中写了一点，但上海好奇怪，很多故事是没人写的，其实我对上海的故事兴趣也不大！
我说，哎呀，听你这么一说，我一想，我从小到大就没住过有故事的房子，小时住部队大院，一水的苏式建筑，记忆中可能是新建的，后住母亲单位分配的地方干部住的楼房，当地郊区农民称之为洋房，起初不知为何叫＂洋房＂，后来知道了，和农民盖的房不一样，但那也是模式化的苏式建筑，是一种规整的，我在东欧电影中，比如基斯奇洛夫斯基的电影《十诫》中见过的一模一样的房子。这也是当时大一统，整齐划一的象征。
我又说，吴亮，你说，再过几百年，有一天，有人说起大上海曾发生过大街上空无一人的景象时，会有人信吗？一个繁华的、人口密度很大的、生气勃勃且被世人惊叹为魔都的城市，有一天，竟突然变成像是空无一人的死城，会有人信吗？
吴亮嘿嘿笑了，还要什么信不信吗，人们都知道了！吴亮打趣地说。 2022年4月18日手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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