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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故乡(一)

 天涯海角1983 2022-04-21

  

       我想到底我还是要写一些关于故乡的东西的,尽管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有意无意的逃避。

从十六岁离开家门,到学校独立生活,再到十九岁到南京求学,到如今,长的说我已经离开十五年了,短了说也十一年。

       一直以来,故乡这个词,我向来是不陌生的。中学里学习的古诗词关于故乡的是颇多的,也是耳熟能详的,但是彼时只是把他们当作经典或者学业来熟记的。

这些故乡的文字里,鲁迅先生的文章是我最喜欢的。先生的文字里,有一种无奈和惋惜,也有一种淡淡的伤感的。最喜欢的那一段,我现在也是不曾忘记的,“苍黄的天底下,远近横着几个萧瑟的村庄,没有一些活气。我的心禁不住悲凉 。。。”,这是先生回故乡的感觉。那时的我还正在学校里,还没有离开家乡,但是莫名的喜欢这一段传神的书写和那种苍凉的感觉。

       大学伊始的两年里,我基本是按时回家的,每年的仲夏和深冬时节,父亲都会坚持来接我的,尽管我是一百二十个不愿意的,怕他累着,可还是抵不过他的坚持。

       仲夏时节的回忆已经渐渐模糊,但是深冬的记忆却怎么也不能被时间抹去,我想我是感谢上天给我保留这段记忆的。

我的老家在苏北平原的一个小村落里,离着苏北灌溉总渠估摸有十来华里。那时,或者直到如今,苏北一带的人们去往南京的路线也是沿着苏北灌溉总渠直到淮安,然后才转上宁连高速的。回程则相反。

       某一年的冬天,过午时分,我拎着不多的行李,在灌溉总渠的一个叫孙庄的路口下了车,因为父亲还没到,我自己先步行,直到遇上来接的父亲。

      深冬的过午时分,一个路人也没有,只有我和自己的稀薄的影子,沿着灌溉的渠道大堤,道路两旁一排排的稀稀落落的意大利白杨,早已掉光的叶子,斑驳的树干赤裸裸的站在堤埂上。太阳也懒洋洋的无力的悬挂在偏南方,不冷不热。高高地堤埂下面,一块块的田地里早已收割的干净了,偶或有一些掰去玉米的秸秆还杵在那里。再远一些的村庄里,青灰色的屋顶和砖房一排一排的一直延伸在视线不能触及的地方。

但是,看不到一丝的炊烟和活动的迹象,甚至连鸡鸣犬吠也不闻一响。每每此刻,心底总是不知觉的想起“苍黄的天底下,远近横着几个萧瑟的村庄。。。”,我想家乡终究是没有发展的,有的只是一年一年老去的村庄,心中也禁不住的悲凉。

一年一年的过去,我回家的次数也一年比一年少了许多,从开始的一年两次寒暑假,到一年两次的七天长假,再到后面的一年一次的春节假,直到如今的几年一次的短暂回访。

于是,那个小村庄慢慢地从家乡真真切切的变成了故乡。连带着的一切的曾经的有关的、无关的记忆慢慢的被封存起来,就像酿一坛老酒一样,一年一年,故乡的感觉也越发的浓郁起来。每每看到故乡的照片,不禁仔细端详,一一核对旧时记忆里的模样,妻禁不住说我,还是回去看看吧。

去年十一,为了能够方便的多走走,多看看,特意的自驾回乡,梦想着把旧日的故地重新徜徉。

一路赶路,待到从淮安进入临近的乡镇时,居然找不到路线了,完全迷失了方向。一路问询,重新走回到正确的路线上,然而,依然没能找到亲戚家的路,原因是记忆中的弱不经风小白杨,早已比碗口还粗了,记忆里的路口早已变了模样,看来真的是故乡了,脑海里影像的都成为真真实实的记忆了。

次日,走亲访友的路途上,感慨最多的就是这里曾经怎样怎样,那里曾经是怎样怎样,而如今已经变了模样。

待到真正进入我的村庄,心里却莫名的虚了起来。

故乡,我回来了。

一念至此,激动的心不禁的悲凉起来。。。。。。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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