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生命的碎片（那些挥之不去的瞬间） 我爸在饮马上班时，每天早晨食堂都有咸菜丝、馒头，大米稀饭。每天看我爸用筷子插着馒头，一个类似碗盖的容器盛着咸菜丝，一只手端着一小盆稀饭回来。跟我爸学着，把咸菜丝夹馒头里。那是天下第二的美食。天下第一是红糖夹馒头。我娘会不定期给我们发放福利。现在总会想念咸菜丝的味道。只要见到，还是忍不住买。哪怕买了吃不完或者忘了吃。集市上很多好吃的。有喷香的肉火烧、油条、大米花做的五颜六色的“欢喜甜”……眼巴巴看了一个上午，饥肠辘辘步行回家。什么也没有吃到。听见娘跟邻居说：想跟我去赶集，想去买点好吃的。我一点东西没给她买，下次就长记性不去了。长大后，我努力赚钱。给娘买她想要的所有。也会给自己买喜欢的所有。放学后，他又来要。我把铅笔盒揣进衣服里，一路跑着去找生产队找娘。我把爷爷做卧室顶棚剩下的花纸做了曲别针夹，买了一盒曲别针，把所有同学的作业统一夹了。行住坐卧各种小心翼翼，卫生纸不敢多用，怕娘发现纸少了。我从外面回到教室，见我后排的男同学和前排的男同学打架。问了才知，前排的小个子说我坏话，被后面的高个子同学听到。为我打抱不平。不要多想，高个子同学是我哥们。没别的，那时，我们都不懂爱情。十四岁的一个早晨，娘坐我旁边，轻轻告诉我：奶奶没了。头一天奶奶还好好的。下午不舒服去医院，第二天就没了。我不觉得奶奶的脚难看，只觉得奇怪。她的脚太小，走不了远路。一次是做化妆品生意时，潍坊的供货商弟弟吃过我剩下的馅饼。月子里几乎没有奶水，栋饿得哭了一个月。 栋两岁时，有个深夜，我把熟睡的他叫起来一起去找爸爸。我要抱他，栋不用。小手拉着妈妈，嘴里说了句：妈妈，爸爸真混蛋。他妈的！这是栋第一次骂人。我告诉他不要骂人，那是爸爸，更不行。栋小学第一天，我送到十字路口。看他自己走到小学门口。定格在生命中的瞬间太多。明天继续。 
（今天的槐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