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曼珠沙华

曼珠沙华

第一次看到这样红艳的有些突兀开在林下的花，花瓣如一簇颀长的手指弯曲舞出造型，是很美。也立即觉着这美里有些诡异，一时竟想到一些电影或绘画里绝美的妖或仙，是一种有着美人上身，却看不见有下半身的那一类，常常轻盈的飘在远处。美中透着凄艳。

当时并不知道这就是彼岸花，那是一个中秋日在无锡的鼋头渚。人说鼋头渚是太湖绝佳处，总是游人如织，不过鼋头渚范围不小，游人多集中在有名的那几处，我见彼岸花的山坡还能看到不远处湖边岩石上人群涌动，不过这里已明显冷清了。也可能是这处不多人来的林深处隐幽，让我对此花有了奇怪的第一感觉。

很快我在虎丘北坡的林荫中再次见到这花，一丛到成片，还有人着古装取景拍照。我再次被这带着血色的艳丽刺激到，就找人了解，果然这花有些来历。这正是彼岸花，这个明显不祥的名字。还有一个名字是梵语音译的“曼珠沙华”，一个与佛有缘的名字。这才醒悟那首被很多歌星翻唱过的《曼珠沙华》的凄美意境。

《曼珠沙华》原有日本山口百惠的日语版，山口百惠曾是一代中国人的偶像。后来梅艳芳、林忆莲翻唱过粤语版，上一届《中国好声音》的冠军就翻唱这首粤语歌征服了众导师。彼岸花在生物上的不同常态是秋季开花，在花落后，叶子才生长，冬季里百草枯败，它却叶绿。而在夏季遍地青绿时，彼岸花的叶子枯萎了。花开花落，花叶永不相见，被大智者引申为别的深意。有传佛在讲经时，天雨曼陀罗华、摩诃曼陀罗华、曼珠沙华、摩诃曼珠沙华，其中就有曼珠沙华。佛与四众在讲经听经的场合，天花乱坠，是美？是庄重？是灵异？佛语从不明示，靠听着自悟。通常就有根据彼岸花的生长特性，传说是开在通往幽冥地狱的黄泉路两旁，花红如鲜血，灵异之姿色，容易让人有不祥的感觉。

曼珠沙华有这样说不清的感觉，即使很美，也极少有人种在自家庭院。在美与遗憾之间，只有通过歌来补缺了。日本人有物哀的审美心理，山口百惠唱曼珠沙华，我们心中有一丛彼岸花的摇曳姿态，听到感觉到的多是“无望的爱”。“美与缺憾”的撕扯恰是情之常态。其实人类的审美心理都该始自睹物之情，中国人也是从关关雎鸠，延伸到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只是人类在进化中强大，慢慢地睹物不再关情。曼珠沙华这样的歌如中国诗词一样，多少会唤醒人深处的审美。

近日无法躲避的信息是被关在四壁之内的上海人事，各种信息梳理之下，发现温饱之下，歌最慰凡人心。在阳台和窗户缝共同放歌，是否可以舒缓了自己，也抚慰了邻人？相比之下，各种纪实和评论显得苍白无奈多了。

说彼岸花，还是要听《曼珠沙华》：

曼珠沙华 在恋爱的女人

曼珠沙华 是作孽

将白色的梦染成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