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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无眠 文/白利芳 七月盛夏，天蓝的格外清澈，午后知了的清唱依然不知疲倦，A城里到处是一派祥和的氛围。 傍晚十分，阳光小区旁边的小公园里，孩子在嬉戏，老人在聊天，观景台上跳广场舞的人群拉开战场，震天响的音响对决般疯狂地呐喊，没有人知道危险悄悄来临。 像是平地起了小旋风，公园广场周围的广播像忽然睡醒了似的，发出尖锐的一声嘶鸣，广播站除了偶尔播放些音乐外，平常都在沉睡中。这一声许是太过突兀，大多数人，都不由自主扭头向同一个方向看去，那是小区的管委会所在的办公楼。女中音显得有些急促“接到通知，小区全体人员注意啦！近期x变异病毒出现在我市，该病毒传播速度快，对人体危害严重。市里紧急通知，连夜对小区全体人员做病毒检测，以免造成大规模传染。请大家，居家不要外出，等候统一安排。”原本歌舞升平的小公园，瞬间安静下来，继而像泻闸的洪水般，传出呼儿唤女的声音，“回家，走，回家！”没有几分钟，刚刚还热闹的公园霎时安静了下来。 李君此刻坐在大巴车里，有些疲惫，厚重的防护服不透气，闷得人呼吸都很沉重。白天上了一上午班，中午快要下班时，主任忽然拿了花名册，说要临时抽调一部分人出外勤，到邻市给全体居民做病毒检测。李君想也没想就报了名，这种检测工作以前她做志愿者时做过，有经验。 李君闭着眼想起来下午出门的时候，没顾上给老公秦风打个电话，交代一下给儿子女儿安排一下这两天的生活，就拿出电话拨打秦风的号码。“怎么？为啥一直不接呢！”李君皱了下眉，继而，就释然了。秦风在另一家医院急诊上班，平时就忙，很多时候忙起来就顾不上接电话了。“等闲了，他就会打过来的，一直，都这样！”李君想到这里，索性就不打了，趁现在在车上赶紧闭眼休息一会儿，晚上估计要忙通宵了。 夜幕降临，小区管委会门前，拉起了长长的防护栏，红色的遮阳棚下，人们按秩序排着长长的队伍，身穿红马甲的志愿者们，帮助人们做扫码注册，测量体温。夏夜虽然比白天温度降低了些，但依然热气蒸腾。排队的人中，有脾气急的，就有些心浮气躁，抱怨天热，抱怨排队，抱怨医生做的慢。旁边就有人劝，“忍耐一下吧！咱们老百姓还能全员做检测，就够幸运了，排个队等一等算什么！”“是啊，是啊，你看人家医生大老远来，这么热，穿着防护服，水都不能喝一口，志愿者们也跑前跑后的，多辛苦！”抱怨的人一听也就不说了。 李君坐在大厅桌子后，熟练而又沉着的做着手头的工作，偶尔抬头会看到对面检测点也有几个穿着防护服的工作人员同样在忙碌着。她的声音有些嘶哑，但依然温柔的对坐在对面的人一次次重复着“来，张嘴，啊~~~”。此时，她早已忘记了秦风一直都没有回电话这件事了。轮到一位老人做检测，她忽然冲李君说：“妞，谢谢啊！你歇歇，先喝点水吧！我等你喝完再做。”李君鼻子一酸，“就这一句话，辛苦点，值！”她笑着摆摆手，又坐直了身子。 时间一分分过去，排队做检测的人一波波来了又去，不知不觉都凌晨三点了。同事小郑已经同李君说了两次让她换班休息了，可李君一忙起来，就特别的精神，不肯下去。这会儿检测的人渐渐少了，她同意了让小郑替换自己。 来到休息室，李君疲惫的拿起手机，看到一条短消息“老婆，我报名来A市做病毒检测了，走的急，没来得及打电话，孩子交给咱妈照看着，放心！”“秦风也来这个市了？！”李君连忙拨打秦风的电话。“秦风，我也来了，在阳光小区，你呢？”“我也是啊！我在小区南门检测点呢，你在哪里？”“我在南门对面的管委会大厅。”…… 李君隔着窗户向对面看去，一群穿着厚厚防护服的医务人员中，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冲自己所在的方向挥了挥手。李君淡淡的笑了，“叮咚！”手机上出现几个字“照顾好自己，我们，今夜无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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