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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之歌——读《山河都记得》有感

 稻读公社 2022-04-25

文/杨科俊

“2017年清明前夕,我写下'父亲’二字,这是相隔二十六年之后,我再一次在心里深情地呼唤父亲,于文字里拥抱久违的父亲。写下即是重生,我用十二分的坦诚和耐心,试图重拾那些哀伤、那些远逝的人,那些猝然而至的诀别……试图仰仗文字让父亲重新活一回。”这是徐海蛟在分享会上的独白,清冷的目光、孤傲的神情里俨然透露着一种坚定,用深情向我们诉说一段关于山村和少年,关于父与子,关于生与死的时光况味。

一直不懂徐老师为何为这本书取名《山河都记得》,看完书,我好像有点了解了。原来,定格在12岁孩子眼中的父爱,大抵就是如大山一般,肩负万钧重量、背挡千层风浪的样子。原来,童年的那一段蕴藏着故乡的山,故乡的小溪,故乡的云和故乡的暮色的记忆,都是心中的山河。这是一幅用记忆拼凑出的动人素描,是一篇用深情演绎的感人文字。徐老师说这是迄今为止,唯一一本一次次将自己写哭的书。我想说,这也是一本一次次把我看哭的书。

▲徐海蛟
这是一部对已故父亲迟到二十六年的缅怀之作,全书由回忆开始,至追念结束,乡愁、童年、父子、母爱、成长……多个情感维度交织在一起,构建出一个记忆中的世界。在徐老师的记忆中,父亲从来不是认命的人。记忆中的父亲,像远古时代的神农氏一样尝过百草,也经常将不知名的药草拔来,种在盆盆罐罐中;记忆中的父亲,虽然只在卫校学了一年西医,却自学中医,精研草药;记忆中的父亲,似乎从不计较诊费,穷人的一小袋黄豆、几个南瓜、十几颗鸡蛋,都可充当医药费,他总是急匆匆地出诊,乐呵呵地回来;记忆中的父亲,从内科到外科,再到儿科、妇科,从普通病症到恶性肿瘤,再到各类疑难杂症,近乎全能。他是一个乐天派梦想家,一个唯物的有神论者,一个风趣的改革家,一个心慈手软的叛逆者,一个胆小如鼠的大英雄。

1992年的夏日早晨,当死亡一锤定音,从此父亲只能以另一种方式来缅怀。在父亲离开的第一年、第二年、第五年、第十一年、第十三年、第十七年、第十八年、第二十一年,在人生中每一个最需要父亲的时刻,他不断在心里呼唤着父亲,换来的却只有寂然,很难想象幼年失父的他心灵深处有着怎样难以愈合的隐痛。二十六年的纠结与回避,待到身体里的恐惧和不安消退,待到他由一个人的儿子成为一个人的父亲,待到他放下了许多起自生活的成见,待到他对命运的安排逐渐释然,他才明白,一个人的生命可以在大地上展开,在地理和时间里展开。一个人的生命同样也可以在人心里展开,在记忆和想念里展开,在口耳相传的故事里展开。优美清扬的文笔如绸娟般绵密洗练,感人、真挚的情感弥漫在文字里,让这个清冷的春日有了一丝温暖。


我想,没有什么能比扉页上的这段文字更适合做结尾了:这是命运之书,二十六年等待后,作家以文字为永逝的至亲铺就一条重生之路;这是坦诚之书,作家以至诚笔触写下一代人的颠沛流离,写下少年的羞耻与哀伤;这是和解之书,越过千山与人海,在文字里放下成见,与生活言和;这是一阙生命的深情吟唱,爱与痛,生与死,暗与光,交织成奔涌的长河。真挚素朴,深邃悠长,这是献给大地与故乡的歌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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