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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美女当搬运工,月薪2万,4年前爆红的港版罗拉,现在怎样了?

 朱小鹿 2022-04-26

2017年,在香港,网友路过货车旁,拍下一组照片,让照片里的主角朱芊佩迅速走红。

照片里的她,头发盘成小圆球,一件灰色背心搭短裤,脚蹬黄色登山靴,徒手搬起一袋袋重达三四十斤的货物,娴熟地穿梭于一辆辆大货车之间。

因为她的穿搭酷似电影《古墓丽影》中,安吉丽娜·朱莉扮演的“女汉子”罗拉,被网民称为“港版罗拉”。

然而,她的人生却比罗拉还曲折。

小时候家里很有钱,朱芊佩要什么有什么,父母也时常带她到处游玩。

好景不长,初中时候,父亲做生意被骗,赔上了香港的房子,全家只得举家搬迁到厦门生活。

初三时,朱芊佩又回到了香港,投靠姑妈家,后来,姑妈家的儿子回来,狭小的空间容不下三个人,朱芊佩又搬出了姑妈家。

那年她19岁,中断了学业,选择独自在社会上打拼。

做过酒店保安,当过文职,销售员,做了几年的救生员,睡过货车,扫过街道。

兜兜转转,最后她选择了做一名跟车员,背着几十斤重的货物,在温度高达30度的室外穿梭。

即使每次累得汗流浃背,但她依然觉得很开心,因为这是自己喜欢做的事。

而且,这个美女,靠着在香港做搬运工,如今月薪接近2万元。

被网友称为“最励志美女搬运工”。

被曝光后,朱芊佩既引来了无数人的支持,也招来了不少的质疑声:

“长得还不错,为什么要糟蹋自己,做这种活?”

“活得男不男,女不女的……”

面对这些声音,朱芊佩一笑置之,她说:“虽然我是女人,我也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这不冲突,这与性别无关。”

看完朱芊佩的故事,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如果生活不能取悦我们,那就让我们来取悦生活吧。

1988年10月30日,朱芊佩出生在香港九龙岛的美孚新屯。

父亲是商人,母亲是一位普通的公司职员,一家人早在怀胎三月就开始唠叨,这胎一定要是女孩。

结果,天随人愿,果真是女孩,朱芊佩在父母的欢呼声中出生了。

(朱芊佩小时候)

父亲非常疼她,朱芊佩要什么,父亲就给她买什么。

朱芊佩嚷嚷着要玩偶,第二天父亲就买回来,趁朱芊佩还在睡觉,放在她的枕边,给她一个惊喜。

“那时候每天早上醒来,看到有我昨天念着想要的东西,就觉得好神奇。”

从此,小时候朱芊佩以为父亲会魔法,打心底里认定他是天上来的仙人,会变出玩偶、玩具给她。

父亲认为,小孩得从小培养眼界,于是他经常带着朱芊佩四处旅游。

因而,小小年纪,朱芊佩已经去过日本、美国、加拿大等地方。

走过了这么多地方,即使外面的世界多么美好,朱芊佩还是喜欢待在香港。

她以为,她可以一辈子待在香港,在这里消磨童年,挥霍青春,度过老年。

可没想到,很快,她就被迫离开香港。

小学二年级,因为父亲工作需要,全家搬到了台湾生活。

台湾人本土气息很浓,大家见面大多讲本地话闽南语,可七八岁的朱芊佩完全听不懂。

邻居之间遇上了都会闲聊几句,但他们一听到朱芊佩讲粤语,都会惊讶地问:“你不是台湾人啊?不会讲我们这里的话吗?”

有时候,朱芊佩帮母亲到小卖部买东西,老板仗着她听不懂本地话,占她便宜,多收她几块钱,买回家后,总会被母亲嫌弃。

有次,朱芊佩帮母亲买酱油,结果被老板忽悠,四十块买了一瓶实际价格四块钱的酱油,母亲一生气,骂了朱芊佩一句“你真没用”。

虽然只是短短的几个字,可却让敏感的朱芊佩难过了好几天,也在她心里烙下了深深的印记。

从此,她对台湾的印象特别差,她期望着有一天父亲带着他们一家离开这里,回到香港。

到了初中,朱芊佩愿望实现了,可只实现了一半:离开台湾,辗转到了厦门。

在厦门,朱芊佩依然融不进新的环境,学校里没人愿意跟朱芊佩玩。

“女孩没什么话跟我说,人家也不喜欢跟我玩的样子。”

当时的朱芊佩有点胖,被同学取绰号叫“猪小妹”,同学们很喜欢捉弄她。

拿粉笔擦砸朱芊佩,或是悄悄从朱芊佩身后出现,大力拍她的头,在上课喊起立时,抽掉她的椅子,让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引来同学们的哄堂大笑。

有一天,朱芊佩终于忍不住了,用父亲教她的搏击术,把挑事起哄的同学打趴在地上。

那个男孩子没想到朱芊佩会反抗,被吓得尿裤子,夹着尾巴跑回家,几天都不敢来上课。

从那之后没有同学敢欺负她,朱芊佩也开始减肥,每天跑步跳操,一样都没少。

慢慢地,朱芊佩瘦了下来,撕掉了“猪小妹”的标签,代表班级参加运动比赛,好几次跑步拿全校第一。

除了跑步厉害,朱芊佩还能用拳头撑在地上做20个一组的俯卧撑。

老师表扬她,让同学们向她学习。

按道理说,朱芊佩的生活已经慢慢走上正轨,可她就是高兴不起来。

她觉得,她越得到了什么,就越失去什么。

那时的她不知道是什么,直到后来才明白,那叫归属感。

在体育上闪闪发光的朱芊佩,虽然依然没有女生愿意陪朱芊佩玩,但当初那群调侃朱芊佩的男生反倒屁颠屁颠地追着她跑。

下课后,他们老是打电话到朱芊佩家里,谎称问作业,但很快男同学这种举动就被朱芊佩的父亲掐断了。

父亲怕孩子早恋,每次男同学打电话来,他一接就骂别人,骂到人家都不敢再打电话过来。

整个初中时代,朱芊佩独来独往。

每当看到同学们结伴去小卖部买零食,她只能坐在位置上,装出一副“我的书包里有吃的,不需要去小卖部”的样子。

在回家路上,偶遇班上几个小姑娘一起逛街,朱芊佩竟然下意识想逃跑,假装没看到她们。

可最后她发现,她们也假装看不到她,朱芊佩的心凉透了。

她不敢跟父母说,她知道父亲总希望她能独立坚强,看不惯她唯唯诺诺的一面。

情绪没有出口,便只能往自己肚子里装,久而久之,肚子鼓得像气球,胀得难受。

为了缓解情绪,朱芊佩每天放学回家,偷偷躲在房间里,拿碎玻璃块划胸口,用刀割大腿、割腕。

“看着血一点一点从身体里流出来,才觉得身体里的坏情绪也流走了,心情才稍稍好了一些。”

初三时,父亲做生意失败破产,将积蓄赔了个精光,最后还需要卖了香港的房子和车子来抵债。

香港的房和车卖了,朱芊佩想要回香港的愿望落了空,她陡然间发现人生没有了盼头。

不想上学,不听父母的话,时常跟父母吵架,有一次甚至与父亲大打出手。

朱芊佩赌气擅自作主,悄悄离开了厦门,回到香港,投靠香港的姑妈。

香港、台湾、厦门这三个地方,只有香港从来没有伤害过她,在香港她有的是快乐的记忆。

姑妈觉得,朱芊佩还小,不能中断学业,于是独自抚养她读到了中五。

香港沿袭英国的中学制度,即初中3年,称为中一至中三,高中2年,称为中四、中五,大学预科1至2年,叫做中六及中七。

在姑妈家的这两年,朱芊佩重拾信心,改掉了自残的毛病,性格也逐渐开朗起来。

可好景不长,两年后姑妈家的儿子从国外回来,姑妈家境一般,住的房子很小。

自家儿子回来后,姑妈便开始旁敲侧击让朱芊佩搬出去,朱芊佩也很识相,很快就离开了姑妈家。

那时她19岁,当同龄人在各大饰品店转悠时,朱芊佩已经在想该怎么养活自己了。

为了活下来,她做过好几份工。

先是在表姐夫的公司做文员,办公室里勾心斗角的把戏让朱芊佩喘不过气,做不久后,朱芊佩就辞职了。

后来,她又到酒店做前台接待,可工资太低了,朱芊佩又打了份兼职—清洁工。

每天酒店关门后,朱芊佩脱掉工作服,换上环卫工服,拿着清洗工具,马不停蹄赶到西环殓房附近,冲洗巴士,扫大街。

从晚上洗到半夜,周围除了她,都是五六十岁的老伯,大概是靠近殓房,朱芊佩总觉得气氛怪怪的。

干了一阵子,她就没干了。

前台接待不仅要接待客人,还要算账对账,朱芊佩算得慢,常常被领班当着所有人的面用脏话羞辱。

做了一段时间,朱芊佩就辞职了,后来她寻思自己游泳技术还不赖,于是就去应聘室内泳池救生员。

可天天待在室内,朱芊佩觉得太闷了。做了几天,她就没去了。

一年的时间里,朱芊佩换了五份工作。

失业后,她整天在香港的大街小巷转悠,找工作。

有一天,朱芊佩闲来无聊翻看报纸,看了一会,朱芊佩眼前一亮。

她发现了一则招聘启事:水果批发市场物流人员,就是用手推车穿梭在固定街区的送货员。

朱芊佩觉得这个工作不错,每天都可以到处跑,又没有老板时刻管着自己。

她打电话去应聘,老板一听,“女生啊,能行吗?”

电话这头的朱芊佩中气十足地回道:“行,你不会后悔的。”

上岗第一天,朱芊佩穿着背心,穿上登山靴,干净利落地将货物扛在肩上,再放到手推车上,堆积到一定量后,再徒手一人拉着百斤重的手推车,穿过几条巷子,搬上货车。

这番丝毫不拖泥带水的操作,看得老板目瞪口呆,他难以相信,眼前这个人竟然是女人。

老板一看,心里自然开心,经常拿一些水果给她吃,老板满意,朱芊佩干得也愈发起劲,攒到了不少钱。

“人最困难的时候,钱最能给人安全感。”朱芊佩说。

但很快,这笔钱马上就打了水漂。

她交了个男朋友,是个送鸡蛋的跟车,刚开始对她很好,嘘寒问暖,可后来男人沉迷赌博,欠下一屁股债,偷拿朱芊佩的钱去赌,花光了朱芊佩所有的积蓄。

朱芊佩发现了他这副德性,当断则断,马上与他分手,当天晚上拉着行李箱,离开了那个家。

钱没了,住的地方也没了,朱芊佩哀求老板,让她暂时睡在货车后车厢的沙发,并向他保证攒到钱立马找房子。

老板看她无依无靠的,就答应了。

那时还是冬天,水果批发市场的厕所没有热水,朱芊佩每次洗澡只能咬着牙忍着寒颤洗冷水。

后车厢空气不流通,闷得不行,朱芊佩常常睡到半夜就因喘不过气醒了。

不知不觉,朱芊佩在里面住了半年,从寒冷刺骨的季节住到汗流浃背的夏天,终于攒到了钱,租了个十平米的房子。

生活很苦,但朱芊佩总算熬过了第一关,“先吃苦再拿钱,这种感觉还不赖”,朱芊佩第一次打电话回家,跟母亲说。

做了三年水果批发市场的送货员后,朱芊佩又做了超市外包落货员。

超市老板看她是女生,觉得她做的活肯定比男人少,少给她工资,她的日薪比其他人少100元。

同行男人每天拿到钱后,总要在朱芊佩面前炫耀一番,并嘲笑她“赶紧回家当女人吧”。

她什么都没说,静静地做着自己的活,很快她的工作强度追上了男人们。

按道理说,工作强度追上来了,也应该给朱芊佩同等份额的工资,可老板开始耍赖,不加工资,有时甚至拖欠工资。

工资没着落,朱芊佩差点还把性命搭进去。

那一次,她正在取货,一脚踏在尾板上,一脚站在车内。

车内的司机以为没人了,就匆匆忙忙降下尾板,结果朱芊佩失去控制,手推车被抛到半空,砸中她的头,接着狠狠地砸在她的左拇指上,血立刻染红了手套。

朱芊佩被送往医院,指骨碎了,打了钢钉,缝了7针,处理完伤口后,她又若无其事地回到岗位上,继续干活。

老板劝她好好休息,她却说:“休息了谁养我啊?”

两个星期后,朱芊佩复诊,医生发现她左拇指歪掉了,提出要把她的骨头打断,重新打钢钉。

朱芊佩心里的小算盘开始工作了,她算了算费用,再算了算手术几天误工的工钱,拒绝了医生的建议。

最后,老板赔了她一个月工资,她也没极力争取多赔点。

别人骂她傻,她说都是打工的,都不容易,况且这是小伤。

但其实,朱芊佩这属于永久性伤残,换季时还会引起阵阵刺痛。

换作别人,可能都要与老板拼了老命,多拿点赔偿,然而朱芊佩却对这件事轻描淡写。

后来,朱芊佩遇到了阿辉,阿辉看她干活勤快,丝毫不输男人,就招募她进来自己的运输队。

队里没有司机愿意和朱芊佩搭档,阿辉便亲自带她,他当司机,她跟车。

这件事一度遭到阿辉太太的反对,她命令阿辉辞掉朱芊佩,阿辉不肯。

因为阿辉觉得,朱芊佩“很好用,一个顶俩”。

即使室外温度高达35度,朱芊佩丝毫不减速度地干活。

中午趁阿辉停靠车位的间隙,朱芊佩钻进车子里,不到3分钟吃完打包的饭菜,吃完换阿辉上来吃饭,她继续下去搬货运货。

如果到大厦附近送货,有些大厦规定免费停车时间,超过规定时间就要收费,朱芊佩常常同时抓着两辆手推车,快速搬货运货,在不同楼层之间来回走动。

但有一次因为阿辉慢了一步,超时了8分钟,交了30元停车费。朱芊佩对着阿辉喊:“30块,两顿饭钱啊”。

在打工人眼里,一分一毫都可以置换成具体的东西,一分一毫都浪费不得。

朱芊佩几乎不请假,遇到坏天气搬货,别人怨言满满,只有她一声不吭,默默搬货。

除了搬货运货,朱芊佩平日兼职做废纸箱回收,常常蹲在垃圾桶旁边翻找废纸箱、矿泉水瓶。

附近的快餐店老板老是调侃她:“又在收拾有用的东西啊”。

夜晚,她还会到建筑工地清扫建筑废料,有时还会帮忙打电钻。

别人问她怎么总做些不体面又很男人的活,她说:“因为我觉得好有兴趣,都是蛮有意思的一个挑战。”

因为够拼够给力,在运输队里,朱芊佩多了个外号:朱豪杰,比起“猪小妹”,她更喜欢这个新外号。

如今,朱芊佩靠着自己的努力,做到了月薪接近2万元。

在香港,这个薪资高于文员、保安,略低于警察。

出名之后,各种邀约活动向朱芊佩砸来,朱芊佩接了几个广告,还和谭咏麟合作拍摄过MV,但也只是浅尝辄止。

朱芊佩依然继续搬货运货,跟车,从没想过放弃。

别人骂她蠢,不知道好好利用自己的青春,可朱芊佩说:“我的事业就是我的青春啊。”

出名后,她没想过演戏,也没想过进娱乐圈。

“可能都是过眼云烟,可能几个月之后又恢复平淡了。”对于成名出道,朱芊佩仿佛看得比其他人还要透彻。

她只想考驾照,因为如果成为货车司机,起薪可以升至21000元,这样就可以多寄点钱给父母了。

只有手臂上清晰的肌肉线条是真的,身上的伤痛是真的,每一步都走得掷地有声,朱芊佩才觉得踏实。

后来,一档相亲节目找到了朱芊佩,希望她参加。虽说经常在男人堆里干活,朱芊佩也是个女人,也渴望甜甜的恋爱,于是她答应了。

当时,场上几位男嘉宾听到朱芊佩的工作后面露难色,纷纷灭灯,只有一位男嘉宾很欣赏她,向她告白:“给你一个安稳的家庭,不再让你受苦”。

最后两人成功牵手,男嘉宾还公主抱抱走了朱芊佩。

朱芊佩以为自己的桃花真的来了,然而,桃花开了,立马又谢了。

男方的父母不同意,两人很快就分开了。

当记者问她现在是否幸福,她只是说,“幸福的定义是两个人,如果遇不到另外一个人的话,那也没关系,就尽量把自己的生命活得精彩一点”。

如今的朱芊佩,考到了驾照,涨了工资,依然还在运输队里,跟着阿辉一起搬货运货,偶尔也会穿上小裙子,画个淡妆,参加朋友的聚会。

下班回到家,还会主动联系远在厦门的家人,她与父亲的矛盾,随着距离也渐渐消散了。

跟小10岁的妹妹聊聊天,叮嘱她好好读书,父母也常常抽空回来看她。

这样的生活,虽然平淡无趣,朱芊佩却觉得越过越有劲。

参加相亲节目时,主持人问她有什么愿望,她说:“健康,平安,正常”。

朱芊佩已经在实现愿望的路上,路上温煦的春日,熨帖着大地,潜伏在深谷里,静静地听着朱芊佩永不停止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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