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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岁山东男人,花30万买帆船,独自环球航海900多天,差点丧命

 朱小鹿 2022-04-26


武汉大学生物化学与分子生物学专业博士,新加坡国立大学(NUS)博士后,一门心思搞科研,业余写稿不荒废,努力给你惊喜。

——朱小鹿

大海是什么颜色,蓝色?天蓝色?湛蓝色?

碧海蓝天,春暖花开,想必是大多数人的向往。

可是,有一位画家,他笔下的大海,却是冒着滚滚的黑烟,如狼烟四起。

大海,为什么会被他画成黑色?

其实,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亲身感受,他把亲眼所见转为笔下的画。

航海过程中,大海真如画中所示:

几米高的海浪黑漆漆向他压来,他瞬间被黑色海浪紧紧包裹着,密不透风。

他叫翟墨。中国单人无动力帆船环球航海第一人,被称为“现代版郑和”。


一个出生在山里的旱鸭子、一个文质彬彬的画家,为何要成为海上的糙汉子?

实在让人费解。

在接踵而至的荣誉和掌声背后,不少疑问随之而来。

有人问他航海的初衷,是不是想征服大自然。

他苦笑着说,不是为了征服大自然,每一次达到新的高度,其实是为征服自己而设置的。

或许,从他身上,不仅仅只看到征服大自然的壮举,而是看到一个生命如何与死神抗争,最终实现生命的涅槃。
1968年,一个男孩出生在山东泰安,父母给其取名为翟墨。

翟墨从小体弱多病,是家里人嘴里的“病秧子”。

家里粗活重活都不舍得让他干,更不舍得让他上体育课,怕他身体承受不了。

整个少年时期,翟墨都乐得清闲,他索性把所有精力都用在画画上。

至于,主动去接触体育之类的运动,从来不在他考虑范围之内,更别提到海上承受狂风巨浪。

12岁时,翟墨去烟台看当兵的五哥,那是他第一次接触大海。

翟墨闲来无事,他便转悠来到烟台的海上,寻找一些画画的灵感。


可当他来到海边港口,听到轮渡的马达声时,只觉得马达声震耳欲聋。

双脚被震得发麻,很是难受;打捞船上的鱼虾味道更是腥气难闻。

除此之外,他没有发现艺术的美感。

“当时我对大海没有丝毫的欲望,哪怕连激动都没有。”

很显然,大海并没有给翟墨留下好印象。

第一次接触大海,翟墨就觉得无聊至极。

此后,他更是很少再去海上寻找画画的灵感。

1987年,19岁的翟墨从学校毕业后,他选择背上行囊去北漂。

他不想一辈子待在家乡,他喜欢背包式生活。

总觉得外面还有更广阔的天地,需要自己用脚步去丈量,心中充满对自由的向往。

翟墨来到外面,一刻也不敢闲着,世界各地的画展,他都立马前往观看。

连续几年参加画展的经历,让翟墨对外面的世界越发痴迷。

他总觉得世界另一头还有许多神秘,有待自己去挖掘。

在许多近代史画里,他看到非洲土著艺术和南太平洋的土著艺术。

他被这些神奇的艺术深深折服,这也激起他亲自感受土著艺术的欲望。

这些遥远的国度,让他整日食不下饭,睡不着觉。


他渴望那种自由的感觉,他觉得这必定比去看画展更加有意思。

他再也无法静下心来画画,整日痴迷画中的神秘国家。

他疯狂的在网上查找各种有关资料,整日思索着以何种方式出发最自由。

他不想做飞机或轮船,因为始终觉得不自在。

这种乘坐的方式,不是心中所向往的自由。

他想更自由一点,可始终想不出答案,成了无解之谜。
命运似乎听见翟墨的呼唤,终于在一次机缘巧合的画展中,他找到最自由的出行方式。

2000年,翟墨突然接到新西兰举办的画展。

在画展中,翟墨看到许多土著民族的图腾、文化、舞蹈,让他爱不释手, 去往神奇国家的欲望,越演越烈。

这些画如同梦魇般在翟墨心里扎根种下,他太渴望想去这些地方一探究竟。


可摆在眼前的第一道坎,究竟乘坐何种交通方式最自由,让他惶惶不可终日。

画展举办完,翟墨无意参加一场采访。

俗话说,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这次采访解开了困扰翟墨许久以来的谜。他终于找到最自由随心所欲的交通方式。

在采访过程中,翟墨看见一位挪威的航海家,他主动向老人家寻话。

他问老人去过哪些国家、到每个国家办签证是不是很麻烦?

航海家笑着说:

“不用办签证,只要你有一艘船,就能去任何地方。”

“不用很麻烦,只需要到港口后,办'落地证'就行。”

翟墨一听,立马兴奋起来,这不就是自己苦苦思索的的出行方式吗?

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这些话就像枯木逢春般甘甜,拨开翟墨心里的重重迷雾,终于看见一丝阳光。

“我喜欢上航海,从根本上说还是向往自由。”


此刻,翟墨被航海的自由诱惑着。

他渴望自由的内心蠢蠢欲动,他再也不容许多一分等待。

因为每等一秒,就意味着多一分煎熬。

他立马卖掉所有的画,四处借钱,最终筹集30万,买了一艘长12米、宽3.8米的二手帆船。

船是买到了,可一个大山里的旱鸭子,连游泳都不会的人,又该如何乘万里风,破万里浪呢?

翟墨问卖主能不能把自己送到奥克兰。

船主只觉得好笑加纳闷,向来买船的人都是自己开的。

最终,船主花费五个小时,告诉翟墨开船和升帆的技巧,拒绝了送到目的地的恳求。

可能是无知者无畏,翟墨被遥远国度的神秘逼得发狂,他不去想在海上究竟会遇到什么事故,他此刻的念头就是立马航海出发。

他要去探寻印象派画家高更创作的地方,他要亲眼去看看真实的大溪地是否如笔下的一般神秘。

就这样,2003年,一艘老旧的二手帆船,一个不会游泳的旱鸭子,甚至连GPS、指南针、海图都搞不明的人,笑话般的踏上了航海之路。
果真,所有的冒险行动,最终都会被现实扑打在沙滩上,翟墨将经历生死未卜的瞬间。

翟墨起航没过多久,就被狂风打乱了所有的计划。

他无法控制风帆驶向的方向,风帆早就偏离了原先的目的地,海上的浪风只让他感到无能为力。

原本想去大溪地,可风向偏偏向悉尼刮去。

既然这样,就顺其自然吧,翟墨临时改变计划,先去悉尼。

凶猛的台风并不如翟墨所愿,狂风又把翟墨往汤加方向带。

翟墨瞬间傻眼了,他竟然碰上汤加海沟地震。

雷鸣般的声音在海上腾空而起,滚热岩浆从地表向外迸发,火光四射,威慑四周。

海水被掀起十几米高的浪花,一个个直朝翟墨飞扑而来。


12级的台风,早已把3米高的帆船刮得东倒西斜。

此时,由于气压过低,整个海面和天空都是漆黑一片。

翟墨完全看不清方向,唯一能看清的就只有不断迸发出来的炽热岩浆。

即使是经验老练的船手,遇到这种情景同样也会被震慑到不知所措,更别提连游泳都不会的旱鸭子翟墨。

翟墨深刻体会到身不由己的痛苦,他在心中痛恨得埋怨起自己。

“那时候我特别后悔,感觉好好的日子不过,干嘛非要来,在新西兰搞画展日子也不错,干嘛弄一条船。”

为了防止被狂风刮飞,翟墨就用绳子把自己和船绑在一起。

这艘老旧的帆船,成了翟墨命运的唯一舵手。

因为在茫茫的海上,如果船不幸落水,那么只有死路一条。

狂风肆无忌惮地刮个不停,岩浆四处迸散,不知迸到何处,也不知道下一块会不会落到船上,一切都是个未知数。

唯一的可知数,就是翟墨脚下的这艘老旧帆船。

甚至,脚下的帆船也不是未知数,因为下一秒不知道帆船会不会沉底。

可命运就是如此捉弄人,想灭一灭翟墨这个不知者无畏的锐气。

突然,一个十几米高的大浪朝翟墨扑来,翟墨只觉得身体不受控制地轻了起来,随后被重拳猛推到水里。

因为恐惧而闭上眼的翟墨,睁开眼只看见自己被推到海水里,周围都是黑色的夹带熔浆末的海水。

他着急地寻找帆船,幸好,破旧的帆船没有被海水击翻。

而此时,翟墨如果想再回到船上,就只能全凭系在腰上的这根绳。

绳子成了大海里的救命锁,翟墨在心中只能苦苦祈求绳子千万别断。

因为绳子一旦断裂,死亡必定是翟墨此次航海的唯一结果。

好在命运没有再开玩笑,翟墨通过绳子顺利爬上帆船。


现在,翟墨还心有余悸地说,“我感觉如果绳子断了,就永远与这个世界再也见不着了。”

翟墨在心里只求能活下来,少条胳膊断条腿都行,只要能活着。

甚至,翟墨都想好了,只要能活着到个小岛上,就立马和一个当地女人结婚,开一个中国餐馆,再也不航了。

经过三天三夜的漂泊,海面逐渐平静下来。

翟墨并没有被大海吞噬,他成功到达附近的岛屿上。

可是,翟墨却食言了,原本经历海上凶险再也不航的想法,开始一点点消散。

大海上虽是凶多吉少,但海上的自由也深深吸引他,想再创航海新记录,成了他挥之不去的梦魇。
2007年,翟墨再次登上航船,远扬航行。

经过7年的时间,他的航海技术越加精湛。

同时,他也斥巨资购买下一艘最适合航海的帆船。

这次,他做了一个大胆决定,一个人独自实现全球无动力帆船航行。

面对此次远扬航海,翟墨没了头次莽撞的兴奋,取而代之的则是自由的兴奋。

他对大海充满前所未有的期待,即使前天手指骨折,尚在疼痛中,也未曾浇灭他澎湃的心情。

阳光明媚,海面平静的情况下,翟墨再次像个英雄般,乘着最信赖的海船,奔赴大海。

对于在海上会遇到什么样的风浪,熟练的海手翟墨早已心知肚明。

风暴也如他预想般,如老朋友会面一样,如约而至。

当帆船行驶到好望角时,风暴来了。翟墨没想到自己将被这场风暴困住整整七天七夜。

在好望角行驶时,12级的狂风疯狂怒吼,一刻也不停歇。

只听见“咔嚓”一声,帆船操纵舵上的螺丝被拧断,风帆成了块破布,再无指明方向。


整个船上最重要的部件被损坏,是翟墨从未预料到的。

他整个人瞬间呆住,因为操纵舵坏了,也就意味着帆船不听使唤,只能在原地打转。

幸好,海上预留着备用舵,用来以解不时之需。

翟墨赶紧换上备用舵,备用舵虽然也能掌控航船,使航船向前行驶。

但唯一的坏处,就只能用手死死固定住才能使用。

翟墨只好用手扳着备用舵,一刻不能松懈,一边还要与12级的风浪相抗衡。

翟墨以为风浪会像以往一样,三四天就会停下来。

但这次,他预判错误,即使三四天过去,风浪也丝毫未减弱半分。

而此时,翟墨控制备用舵的手早已麻痹不堪。

翟墨想到最坏的结果,如果帆船真的被刮下沉,他只能自我了结。

他把锋利的水果刀放在裤脚,只为备“不时之需。”

因为在偌大的深海区,没有人会来及时救他。

与其被风浪折磨而死,不如痛痛快快而死,这是他留给自己最后的体面。

为了排解心中苦闷情绪,翟墨顺势把船上的二锅头仰头喝下。

65度的二锅头进入三四天没进食的空腹中,只觉得浑身烧烫。

腹内焦灼的炽热成了他战胜恐惧的信念,瞬间充满全身。

值得庆幸的是,翟墨经过七天七夜,终于躲过了这场狂风海啸。

紧接着,他来到赤道无风地带。

他将经历前所未有的寂静,这种孤独的寂静远比狂风暴雨更可怕,可怕到令人发狂。

因为在狂风暴雨中,尚会有风浪来转移他的注意力。

可当万物寂静时,只留下孤独的人和帆,无端的恐惧感开始从四面八方袭来。

赤道无风带,海拔上千米,寂静的大海一丝风浪不曾泛起,整个海面除了寂静还是寂静。


在寂静的海面上,甚至连心跳的速度,都能让人清晰触摸得到。

翟墨为疏解心中压抑感,他向个疯子一样朝海豚大喊大叫,喊累了,也会低头自言自语。

有次,一只鲨鱼死盯着翟墨。

此时,与其说被害怕吃掉的恐惧感袭击全身,倒不如说,翟墨再次与生灵眼光对视的瞬间,感到了兴奋。

因为,在这场焦灼的眼光对持中,他感觉到自己还活着,还能和动物进行交流。

可能,这全是他的个人臆想。

甚至,当鲨鱼走后,他只觉得心里空得慌。

白天的寂静已然让人恐惧,那么夜晚的寂静只想让人逃离。

夜晚时,翟墨坐在甲班上瞌睡,忽然觉得背后被震了一下,整个后背冷得发凉,他瞬间被吓得脸色惨白,恐惧袭击全身。

好在万惊无险,原来是海里的鱼跳到身上,只让人觉得既恐惧又好笑。
2009年8月,历经2年多,在海上航行900多个日日夜夜、无数次命不由己的海上遭遇,终于告一段落。

8月16日,翟墨顺利驶达山东日照的港口,完成了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单人驾驶无动力帆船航行的壮举。

经历过与死神抗争凶险的瞬间,也让翟墨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

海上的某种东西已经潜意识般移到身体内部。

有时候,他闭上眼睛,会感觉狂风怒吼如在面前,更会把街道上的红绿灯误以为触礁,在梦中大喊大叫。

然后,直接从梦中惊醒,冲到窗口为自己呐喊助威,躲过障碍物。

有人会不解,狂风巨浪、生命毫无保证,究竟有何神奇,他为什么会爱上这种极限、接近自虐式死亡的运动。

翟墨笑着回答,狂风巨浪就是大海的魅力。

如果航海中没有经历这些风暴,是不会切身感受到大海的魅力。

有人也会问翟墨是想征服自然,实现心中的英雄梦吗?在海上航行又是凭借什么躲过一次次灾难?

翟墨摇摇头说:

“不是征服大海,其实征服的还是我自己。

不管我设定的任何一个高度,其实给自己设定的。”

“是一种精神,是意志力让我坚持下来。”

其实,这也不就是人生吗?

每个行走世间的人,都会面临难以预料的危险以及生死未卜,各人有各人的圣朝路要走。

而翟墨只是想在狂风巨浪中,更真实感受到生命的强悍,以及永不被挫折打败的豪情壮志。

人行走在人生困境中,不也正是凭借意志力才能让自己活下来吗?

左拉说:“生活的道路一旦选定,就要勇敢地走到底,绝不回头。”

也许,成功的秘诀很简单,那就是选定前路,坚定走下去,永不回头地走下去。

感动人物说:

“一个人一条船,他航行于世界,或许他不是,想去证明什么宏大的词汇,而只是想证明,一个人可以走多远。”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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