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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她35岁,患癌后,两个月没吃饭,自己提前办追悼会

 朱小鹿 2022-04-26


武汉大学生物化学与分子生物学专业博士,新加坡国立大学(NUS)博士后,一门心思搞科研,业余写稿不荒废,努力给你惊喜。

——朱小鹿


35岁的她对丈夫说:“我要在活着的时候,给自己举办一场人生告别会。”
 
深爱她的丈夫难以接受,他不想提前体验心碎的感觉。
 
她说:“如果你的余生,已经屈指可数,你会怎么办?”
 
丈夫无言以对,他不想跟她讨论这个残忍的问题。
 
此时,他唯一的心愿,就是妻子不会离开。
 
既然不会离开,那她的要求和提问,都没有同意和回答的必要。
 
然而,无论他怎样反对,无论家人多不支持,她都异常坚定地告诉对方:
 
我想在生命最后的时刻见证人死亡后的一幕幕。
 
(丈夫推着王越)
 
她说:
 
我就想在活着的时候,让爱我的人把心里话掏给我,这对我来说更有意义……

我会穿着我喜欢的衣服,然后摆满鲜花,要在现场播放我喜欢的歌……

我的口号是:天堂人间,我的爱与你们同在。

其实,我并不害怕,只是那是一个陌生的领域,我有些担忧……
 
她开心地笑着,告诉爱她的人,自己已做好离开的准备,无需悲伤。
 
她叫王越,身患胃癌。
 

 
1981年,王越出生在哈尔滨的一个普通家庭。
 
东北人骨子里的开朗、乐观,在她的身上刻下明显的印记。
 
作为父母的掌上明珠,她一路成绩优秀。

高考后,以优异的成绩考入黑龙江大学金融系。
 
她如愿成为父母的骄傲,本以为,她会一直按照父母的规划安安稳稳生活下去。

却不想,一场恋爱打乱了这一切。
 
她在大学里遇见了意中人王亮。
 
在一次课外活动上,两个人一见钟情。
 
每次约会的时候,王亮的包里都会装着一瓶水、一把伞、一张小椅垫,总是会恰到好处地递到王越的手中。
 
王亮的细心、体贴彻底征服了王越。
 
她时常忿忿不平地跟王亮开玩笑:

“我太好骗了,你得看紧我,不然哪天我就被别人骗跑了。”
 
王亮总打趣说:“除了我能要你这个傻大妞,谁还能要你,你这么笨!”
 
(青春时期的王越)
 
大学毕业后,王越成功入职金融行业,成为一名白领,而王亮在2004年考上了研究生。
 
两情相悦的他们,如蜜里调油一般,你侬我侬。

但另一边,王越的父母却不看好姑娘的这段感情。
 
原来,王亮跟王越同岁。

父母认为,这个跟女儿一样大的男孩,承担不起照顾女儿的责任,不值得女儿托付终身。
 
父母心中的女婿,是成熟、责任心强的男孩。
 
而王亮,显然不在这个范围。
 
他们担忧,涉世不深的女儿,会因为一时的冲动毁掉自己的一生。
 
父母越反对,王越也执拗。
 
她就是认准了王亮,还不顾父母的强烈反对,在2008年的秋天与王亮裸婚。
 
母亲痛心地说:“既然你觉得和他在一起,比和父母在一起开心,那你去选择他吧。”
 
母亲的话深深刺痛了她,一边是父母一边是爱人,她不明白,为什么父母的态度如此坚决。
 
自己是父母的女儿,父母爱自己,那自己喜欢的,父母不也应该跟着喜欢吗?
 
约·福特曾说过:
 
爱情是心中的暴君,它使理智不明,判断不清,它不听劝告,径直朝痴狂的方向奔去。
 
王越就是这样,如同着魔般,不顾一切地奔向她的爱情,也换来了与父母长达八年的隔阂。
 
(王越与王亮)
 
没有父母的祝福,没房、没车,连一枚像样的戒指都没有。
 
但她不在乎,她说:
 
只要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即便吃糠咽菜也是种幸福。
 
结婚后,两个人选择去北京打拼。
 
王亮为了证明妻子的选择是对的,不停地奔波在深圳、上海、北京多地。
 
他急于给她一个真正的家,一个能够遮风避雨的地方。
 
王越始终一路相伴,从不抱怨。
 
经过两个人齐心协力的打拼,他们的事业小有成就。
 
结婚4年也就是2012年,他们在北京买下一套房子,准备就此安定下来
 
事业有了,房子有了,各方面的情况都稳定了,他们把生孩子提上了日程。
 
此时的王越,已经31岁,她想赶紧生个孩子,不给二人的婚姻留下遗憾。
 

 
2012年9月,王越身体不适,静下心一算,她有些窃喜,应该是自己怀孕了。
 
而她的小腹,也有微微隆起的迹象,夫妻二人欣喜如狂地去医院做检查。
 
但他们并没有听到预想中的结果,反被医生建议,再去别的科室做进一步的检查。
 
王越就这么糊里糊涂地做了一堆检查,当结果出来时,夫妻俩迎来当头一棒,大脑瞬间空白。
 
诊断结果中的两个字分外扎眼:胃癌
 
本以为肚子里有了心心念念的孩子,不成想,竟是闻之色变的“胃癌”。
 
任谁,都无法接受这样猝不及防的打击。
 
王越一度怀疑是医生诊断错误,可随后一系列的身体反应证明,检查结果没错,自己真得了胃癌。
 
更糟糕的是,癌细胞已经扩散到卵巢、盆腔,预估存活期不到一年。
 
医生对王亮说:“她想干啥你就让她干啥吧,想去哪儿玩就去哪儿玩。”
 
对医生而言,或许这才是对病人最好的尊重。
 
 
王越觉得,自己的人生就像刚上齐的一桌子菜。

刚做好大吃一顿的准备,却要被强行叫走。
 
病情没容她伤春悲秋、慨叹人生,就急速恶化。
 
2012年12月,王越做了卵巢、子宫和胃部五分之一的切除手术。
 
从这一刻起,夫妻二人的生活被迫发生改变。
 
摆在他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沉溺悲伤,要么学着坚强。
 
他们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坚强,开始一起抗癌。
 
治疗期间,王亮每天都是天不亮就起床,给妻子做好饭熬好汤,再快马加鞭地送到医院。
 
他常常举着输液袋陪妻子在走廊里溜达,等停下来时才发现,自己的手已经变僵发白。
 
远在哈尔滨的父母,自从得知女儿身患癌症以后,整日整夜地睡不着。
 
他们真想这只是一场梦,等梦醒了,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
 
他们不敢想象,癌症的病痛将女儿折磨得失去快乐的样子。
 
过往的一切,在这一刻都变得不再重要。
 
只要女儿能活着,他们什么都可以不在乎。
 
医院里,化疗的副作用让王越反复呕吐,不能进食。

直到胆汁吐尽,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王越在医院)
 
王亮为了逗妻子开心,每天变着法儿的给她讲各种笑话。

只是,笑话越来越不好笑,两个人笑着笑着就哭了。
 
晚上,等王越好不容易睡下了,王亮卸下一身紧张,又躲起来偷偷地哭。
 
再坚强、乐观的人,在饱受病痛折磨时,都难免情绪崩溃。
 
而王越,只能将这种崩溃全部倾泻在王亮的身上。
 
有时候她会暴躁对着爱人怒吼有时候朝着爱人的胳膊狠狠地咬上一口
 
然而,一通痛彻心扉的发泄之后,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痛楚并不能缓解半分。
 
每一次,王亮都默默地忍受着,他告诉自己:
 
王越病了,只要能让她舒服,她怎样我都支持,理解。
 
可他的宽容和忍让,却让妻子的发泄变本加厉。

每一次,都近乎歇斯底里。
 
有一次,王亮实在忍不住了,他丢下病床上的王越,默默地独自离去。
 
四个小时之后,当他再次出现在王越面前,竟满脸宠溺地说:

“哈哈,怕了吧?别总咬我,我娶的是媳妇,又不是小花狗。”
 
他们相视一笑,继续走在艰难的抗癌路上。
 

 
没多久,家里的积蓄就花光了。

王亮打算将他们唯一的房子卖掉,来给妻子治病。
 
王越在知道丈夫的想法后,一直强烈反对。
 
这是他们两人共同奋斗出来的,如果自己治不好,那丈夫就一无所有了。
 
王亮却对她说:
 
在我眼里,即便是豪宅也没有你重要。

你在,家就在,你没了,我要房子又有什么意义?
 
看着日渐憔悴的丈夫,王越一时间竟无法反驳。
 
当初,她义无反顾地选择他时,不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即便没有祝福,没有婚礼,日子过得清贫。

但只要和爱的人在一起,她就觉得,每一天都是幸福的。
 
最终,王亮还是卖了房子。
 
(王亮带王越出去旅游)
 
王越暗下决心,一定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活下来,哪怕多活一天也好。
 
她要在剩下的日子里,和自己深爱的人过好每一天。
 
经过半年的治疗,王越的病情很幸运地得到控制。

而丈夫为了能更好地陪在妻子身边,辞去了待遇丰厚的工作。
 
2013年6月,王亮给妻子准备了一场蜜月旅行,他希望能弥补当年结婚的遗憾。
 
那些妻子曾经憧憬的地方,他要带妻子全都走一遍。
 
天津、大连、上海、厦门、台湾、柬埔寨、马尔代夫……都留下了他们相亲相爱、执手不离的画面。
 
虽然已经切除了肿瘤,化疗结果也比较好,但王越还需要定期到医院复查。
 
每次喝消化道造影剂时,王越都把它当成交杯酒,自找欢乐驱赶病痛的阴影。
 
她还是个不折不扣的吃货,在她的朋友圈里,满满的几乎都是各种拉仇恨的美食。
 
而王亮一直以来对女儿的陪伴、照顾,也渐渐改变了王越父母内心深处的想法。

他们渐渐接受了王越,不再像过去那般抗拒。
 
他们只希望,女儿能在未来的日子里开心快乐,用自己喜欢的方式去生活。
 
无论怎样,父母都是爱她的。
 
2015年10月,王越的检查结果很乐观,王亮决定带妻子回哈尔滨和父母相聚。
 
他希望,妻子能和自己的父母好好珍惜在一起的时光。

也是他的这个举动,更拉近了一家人之间的距离。
 
正如莫泊桑所说:

“这种爱像人活着一样自然,只有到了最后分别的时刻,才能看到这种感情扎得有多深。”
 

 
2015年11月,王越突然腹部绞痛,她又一次住进医院。
 
经过一系列检查,诊断出王越出现了腹水。
 
她一直呕吐不止,王亮每天24小时寸步不离地守着她,吃住都在病房里。
 
帮她翻身、按摩、扎针、换药,忙前忙后,一刻都没消停过。
 
经过三年的锻炼,王亮的护理能力已经能和一名专业的护士匹敌。
 
王越对丈夫除了愧疚之外,更多的是心疼他为了自己所承受的煎熬。
 
王越每天要从凌晨4点开始输液,一直输到当天晚上。
 
而自从患病以后,一直都是丈夫每天24小时不离身地守着她。
 
(马丽为王越夫妻加油打气)
 
每当病痛折磨王越时,她最喜欢看《夏洛特烦恼》,仿佛能将自己的病痛忘记。
 
她最喜欢电影里的一句台词:“希望你能在将来厌倦我的时候,多回想我的好。”
 
这是王越经常对王亮说的一句话,她希望丈夫熬不住的时候,厌烦她的时候,能多想想她过往的好。
 
王越抗癌的事迹被越来越多的人知晓,许多人称她为“抗癌女战士”。
 
而电影里的女主角马丽,也化身成一名护士,去探望这位坚强的姑娘。
 
那天上午,马丽穿着护士服,戴着口罩,跟着巡房护士一起来到王越的病床前。
 
马丽给王越精心准备了一份礼物,她对王越说:“愿开心、阳光、坚强。”
 
看着是马丽在为王越加油打气,却不想,是眼前坚强的王越,给马丽带来了满满的正能量。
 
然而,王越的病情还是越来越严重。
 
热爱美食的她已经两个月没有吃饭,每天只能靠2000ml的营养液维持生命。
 
有时候,她一天能睡十几个小时,精神状态也不是很好。
 
只要一有精神,她便陪着丈夫聊天。

她希望自己的絮絮叨叨,能缓解丈夫心里的不安。
 
王越总不让王亮闲着,只要他一呆坐着,她就会使唤王亮帮自己做各种事。
 
她让王亮买来需要的小饰品,把病房里布置得像家一样,很温馨。
 
无论有多痛,她每天都喜欢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
 
每次王亮说她臭美的时候,她都乐乐呵呵地说:

“有这么漂亮的媳妇,你就偷着乐吧!”
 
(王越为丈夫挑菜)
 
有时候,王越实在是太想吃东西了。

她就给丈夫点菜,帮丈夫挑出他不爱吃的菜,然后闻一闻,默默地看着丈夫吃。
 
每每看着这样的妻子,王亮总是很揪心:

“如果没有更多的治疗方案,我希望能让你减少痛苦,不要再遭罪了。”
 
2016年1月,王越隔壁病房的病友小妍走了。

她们患有同样的病,也同样的年轻。
 
有人问王越:“你害怕吗?”
 
她说:“我有时候会想起,她此刻在做什么,还记不记得我,会不会飞回来看我一眼。”
 
小妍的离去,让王越心里的一个决定更加坚定。
 
她对丈夫说:“我想在活着的时候给自己一次追悼会。”
 
妻子的话,让王亮倍感意外,难以接受。
 
他认为妻子还在,没有必要去做这样的准备。
 
对王亮来说,与相爱的人有距离并不可怕,生死离别才最可畏,才是人生最痛苦的事。
 

 
他知道,妻子可能活不久了。
 
即便他经常背着妻子向朋友请教,妻子走了该穿什么样的衣服,骨灰该怎么处理;
 
但他却从不在妻子面前表露,他不知道该如何与妻子平心静气地讨论生死离别。
 
平日里,我们总是嬉笑着、咒骂着爱的人,离自己远一点,甚至可以赌气地说,这辈子不再相见。
 
可当真正的生离死别出现后,又有几个人能坦然接受?
 
此时的王亮,就是这样的心境。
 
怕了,他不敢想象如果她不在了,他该怎样独活?
 
而王越却对他说:
 
我能放下所有,唯独放不下你,你是我这一生的牵挂,也是给我第二次生命的人。

我希望你能代替我好好活下去。

我更希望在我生命的最后,能把自己最美好的一面留给大家。

我唯一的遗憾是,不能看到你老了以后的样子……
 
其实,王越心中一直有三个愿望:
 
希望能解开因为爱情与父母之间产生的隔阂;

希望可以办一场“欢乐的追悼会”;

希望能陪着爱人老去。
 
如今看来,第三个愿望已经无法实现,那为什么不趁她还活着,实现她的前两个愿望呢?
 
最终,王亮还是忍住心中的痛楚,不顾所有人的反对,为妻子精心策划了一场“欢乐的追悼会”。
 
(王越在自己的生前追悼会上)
 
追悼会这天,王越宛如花仙子一般,美丽、动人。

她脸上的笑容让人误以为,这是一个正在举行婚礼的新娘。
 
那些她人生中最重要的人都来了,而那一刻,她也仿佛看到曾经的自己。
 
对所有人而言,这可能是他们最后一次相聚了。

王越的笑容让他们有些揪心,有些心疼。
 
王越的同学说:“看着她笑得那么开心、坚强,反而自己惆怅着脸,仿佛生病的是自己,不是她。”
 
在追悼会上,她动情地说:
 
看着你们每一张面孔,想起我们的过往,那些点点滴滴对我来说,都是一种莫大的鼓励。

在最后的日子里,我想再见你们一次,告别也好,聊聊往事也罢,回顾我的一生,我自认为我的一生很精彩,虽然它并不长。

我只是比你们先去享福而已,我只是先走,每个人都会有那一天……

其实,我很惧怕那一天的到来,那对我来说是未知的。

我完全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我不知道该怎么走,但我不怕……
 
她用坚强的话语、灿烂的笑容,融化了所有人的心。
 
在追悼会上,她强忍着没有落下一滴泪。
 
王亮的眼睛里闪烁着泪光,他站在舞台上对妻子说:
 
“这场疾病,医生说你只有半年到一年的生存期,但你很坚强地活到了今天。
 
三年多了,我们一起一天一天地体会生命的意义。

我觉得,人最关键的是要活在当下,希望你会活到70岁、80岁,我们一直在一起。
 
我现在最担心的是,你所有的愿望都实现了以后,你抗争疾病的这口气歇了……
 
最后,我知道你最放不下的人是我。

我会好好活着,按照你希望的方式活着。

希望我们不管是否在一个空间,是否在一个世界,都能默默地祝福对方……
 
我希望,我们能够有缘再相聚。

我相信我们再相聚的时候,仍然会相亲相爱,白头到老。”
 
“我爱你,不管是天上,还是人间。”
 
(王越与朋友们一起合影)
 
王亮的一番告白,让王越的心抽搐着,更让在场的人潸然泪下。
 
随着告别会的圆满落幕,王越的心愿似乎已经在一步一步地实现。
 
如今,她最想见到的,是自己远在哈尔滨的父母。
 
她最想吃爸爸做的饺子,然而父母却因为身体原因来不了,她也回不去。
 
她害怕,他们会连最后一面也见不上。
 

 
王越最终给爸爸录制了一段视频,她虚弱地躺在病床上,鼻子里塞着长长的管子,泪水禁不住地往外流淌。
 
她对爸爸说:
 
爸,童年的时光都是我们一起度过。

现在我要走了,希望你能长命百岁。

爸爸我爱你,不管怎么样我都爱你。
 
王越的这份遗言,让父母潸然泪下。
 
就在此时,王越的病情急剧恶化,腹部的肿大越来越严重。
 
由于几天没有排气、排便,她的肚子已经鼓得像一个大气球。

即使在做灌肠,也无济于事。
 
她出现了癌症晚期最严重的情况——腹水。
 
这意味着,王越肚子里的肿瘤正在以最快的速度增长,严重影响了她腹腔中的血管和淋巴管,只能通过穿刺引流来缓解。
 
(王越全家福)
 
可是,每天穿刺抽腹水的极限是3次。

而她每隔一小时肚子就会胀一次,她仿佛看不到活下去的希望了。
 
此刻的她,躺在病床上,再也坚持不下去。
 
王越哭诉着对丈夫说:“我感觉我的肚子已经烂掉了,好烦,要崩溃了。”
 
王亮在一旁安慰:“没事的,不用害怕,会好的。”
 
似乎是在鼓励妻子,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引流穿刺之后,锥心般的疼痛让王越难以忍受。

她对王亮说:“要不是有那么多爱我的人,我早就坚持不住了。”
 
让人意外的是,王越患有心脏病的父亲,从哈尔滨来到了北京。
 
他一直都没有接受女儿患癌的事实,他说:
 
如果可以,我希望是我得这个病,这样能给女儿换30年的时间,那也是值得的。
 
原本想父女俩好好地聊聊过往,聊聊未来。

王越却因病情反复,再次被送往抢救室。
 
作为一位年迈的父亲,他无法直视女儿被病魔折磨的样子。
 
他给王越带来了一家人的合影相册,里面全是家人生活在一起的美好时光。
 
对他们来说,这或许就是父女俩的最后一次见面了。
 
为了让王越安心,父亲也主动提起当年的事情,他告诉王越:
 
“王亮为你付出了这么多,这样的女婿,我很感动和感激。

因为一般人很难做到他这样子的牺牲,这三年来多亏了他。”
 
或许,当初阻拦女儿与王亮在一起,是真的错了。

因为他们一直都相亲相爱,即使面临如此大的考验。
 
如今,父母早已释然。
 
他们只希望,女儿能早日康复,一家人健健康康、快快乐乐地在一起比什么都重要。
 
(王越和丈夫装扮成80岁的样子)
 
为了实现妻子想要和自己一起变老的心愿,王亮将自己和妻子装扮成80岁的老头老太太。
 
对王越来说,能和丈夫一起变老已经成为她人生中的奢望,如此真切地体会一下,也算了结一桩心愿吧。
 
看着一下子变老的丈夫,王越觉得,好像真的活到了八十岁,而她也和丈夫一直相伴到老。
 
她对王亮说:“不管这辈子,还是下辈子,你都是我最爱的人。”
 
他们也曾执子之手,也曾幻想白头到老。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们仍然在努力地爱着对方。
 
2016年3月,王越签订了眼角膜捐献协议。
 
她希望能给别人带来重生,自己也可以用另一种方式活下来,继续看着这个精彩的世界。
 
2016年5月25日,王越的生命永远停留在了35岁
 
她曾在荆棘中铿锵绽放,又化作春泥呵护花蕾的芬芳。
 
临终前,她给丈夫写下一句话:此生,有你足矣!
 
年少时,我们或许不懂爱情真正的意义;、

结婚时,我们或许不懂誓言的责任。
 
但王越和王亮却用行动诠释了爱情和婚姻的真谛。
 
王越用生命告诉所有人:爱一个人,可以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王亮用行动证明:真正的爱永远不会凋零,不管任何时候。
 
 
作者:朱小鹿&廿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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