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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来稿】张振玉:自悔(外一篇)

 百姓文学社 2022-04-27

SPACE DAY OF CHINA

常言讲“病来如山倒”,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路程走了一多半,突然就生病了,口眼歪斜,涎水横流,一时不能走动讲话了。老李一看老伴病得不轻,一时无了注意,脸色煞白,浑身发颤。一会平静些了,焦灼的情绪弥漫上来,让他心急如焚。巧,前天手机坏了,让女儿送去了手机维修店,接着,女儿那天下午出差了,现在正在千里以外哪。他怕耽误老伴的病,蹬三轮车回去那是要误事的,他幻想一辆车经过,求人借用一下车辆把老伴送去医院,最低用下手机,找个熟人,或打个120.可能是老天有意为难他,这个时候,偏偏老半天不见一辆车经过。他不住四下瞧看,往西百多米的地方是个几米高的慢坡,挡住了往西的视线,只看见一节二十多米长上扬的硬化路。望东,曲曲弯弯的水泥路,空荡荡的,不见一人,已经看不见哪条相连接的国道的影子,只看见近处风旋起的旧塑料袋.落叶.杂草之类的。这是一大片农田,近几年,农田都没栽种庄稼,栽种了成片成片的果树。纵横交错的硬化路,把果园分成一方方的井字形。对面半里远一条硬化路,一辆车经过,眨眼之间就无影无踪了。老李想到那条路去等车,很快就觉得这个法子不可取,他又怕误了这条道上经过的的车辆。老李看看天,天是那样辽阔,传来一阵阵刺骨的寒冷,他看看四周,是一些黑皴皴的果树,显得有些碍眼,他在极速闪过的时间里煎熬着,搓手跺脚,不知所措。

有两辆车开过了,一辆中型货车,一辆豪华轿车,他站在路边招手,司机连瞅都不瞅他一眼,就飞驰而过。这次他有经验了,站在路中心,玩命的拦车。远远开来了一辆半旧昌河,他在心里直念菩萨。车靠路边停下了,下来一位三十多岁小伙子。小伙子微胖,圆脸,穿一身半旧蓝工装,老李看见来人心头一惊,看着似曾相识,老李以为是心急错觉,就没往深处想。小伙子下车后直奔路边老人,看一看情况,就说:“快送医院吧,别耽误了”老人被送进医院,老李女儿出差正在千里之外,年轻人忙前忙后帮着给老人做检查,办理住院手续,老李手里资金紧张,他还给帮着垫付交上了住院费。忙乎了半天,检查结果出来了,老人得的是急性脑血栓中风,医生说如果晚来一会,恐有生命之虞。晚上十二点多,老李女儿才风尘仆仆赶到医院。老李给女儿讲了年轻人的事,女儿对人千恩万谢。之后,女儿还上对方为母亲住院垫付的款项,另拿几千块钱作为酬谢,小伙子死活不收酬谢,一直说自己那是应该的,一点小事不算事。小伙回家了。走了老一会了,老李才豁然想起一件事。还是自己开店三个多月的时候,就这位穿工装的年轻人和一位六十多岁老人,去他家百货超市买东西,那老人满脸痛苦。当时,小伙子是去县城给父亲瞧病,半路上患糖尿病的父亲突发低血糖,他正好上老李店里买吃食甜品。当时,老李正好心理不顺,那几天生意不好,哪天一整天就来了两个顾客,挣了不到几元钱,还不够一家子一天吃饭的。再就是见他衣着普通,自然心里对他有看不起的情绪,他买了五元钱的蛋糕,老李收了他二十元钱。见对方张一张嘴想说什么没说出来,墩厚的变一变脸色,付了钱拿了东西转身走了。当时老李想出很多话含在嘴里准备应对对方,见对方啥也没讲走了,心中反而暗暗嘲笑对方窝囊,“哼!真没用,吃了亏连个屁都不敢放,这样的男人,在竞争这么激烈的社会上恐怕连立足之地都没有”,对他一肚子的鄙夷。以前,老李生意不称心的时候,经常做那样的事。女儿每次劝她,他都说:挣到手里是钱,为人不能太窝囊了。这时候,老李突然觉得很后悔,看他脸上似乎还认识自己,还记得那件事,可他一点也没让人看出来,这不就是以德报怨吗?多好的年轻人!他满心愧疚,觉得自己做了亏心事,太对不起人了。

以前,老李生意不称心的时候,经常做那样的事。女儿每次劝她,他都说:挣到手里是钱,为人不能太窝囊了

等老李老伴康复出院了,就和女儿那水果点心去看那小伙子,临走,老李提起之前那件事,小伙子就说,没有的事,他没去过他们商店,那人不是他。这时候,一位老人从门外走进来,老李认出是那天和小伙子一起去他商店的老人,他羞惭的转身走了出来。

竞岗

这几天失眠症犯了,午夜两点多就醒,翻来覆去睡不着,数数,从一数到百,二百,三百,然后再返回来。有时候小半宿睡不着,山南海北,云山雾罩的胡思乱想,到了白天上班的时候,就一天头晕脑胀的,影响工作了,领导不高兴了。老是睡不着的时候,就得穿衣起床,在社区转几圈。有时候天很黑,伸手不见五指,有时候云遮月,眼前的事物朦朦胧胧的,挺能引发人的想象的。有时候雨天,我就坐在窗前,对着黑洞洞的夜,听那哗哗啦啦的雨声:今夜是个月明之夜,一轮圆月把世界照得透亮,大多数事物都能清晰地看得清轮廓,微风带来一阵阵春天的花草香和树木绿植们潮湿的味道。

当我徒步走到小区外围一个垃圾箱旁时,见一个小巧的身影在翻检垃圾箱,她嘴上捂着大口罩,身上穿着雨衣,手上戴一副乳胶手套,她正把有用的垃圾分类打包,然后装到一辆脚蹬三轮车上。这么晚了还在垃圾箱捡洋料,开始我怀疑是借捡垃圾为名的小偷,仔细一看不像,那分明是女人身影。再近前仔细一看,举手投足酷似附近的王嫂。一次,故意等她快装满车了过去,然后,躲在暗处等着。等她装满车走了,尾随其后。见那人骑上三轮车,七弯八拐,上了个慢坡,真的拐进了王嫂的家。开始见是王嫂,我一肚子疑窦,百分百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我知道王嫂在社区幼儿园厨房上班,做帮厨哪。昨天还见她一身雪白工作服去上班哪,她那平顶红蓝船型厨师帽挺显眼的,在她们这乡下显得很洋式。他故意推一辆幼儿园厨房专用运料车在幼儿园墙外路上走来走去。他丈夫刚刚出车祸死了,五十出头就守寡,有人劝她改嫁,他讲担心孩子受欺负,头几年计划生育不让生二胎,她那小女儿偷着生的,才十几岁。好心人都可怜她的处境,担心她的生活,见她有了工作,心里也就坦然适应了。

那次,我去幼儿园为孩子一点事,见办公室就院长一人,踅了进去。

幼儿园园长是个不安分的女人,四十五岁,头些年做过服装,酒水,农药化肥生意,很多次脚踏着法律雷区的边边,都因为为人圆滑聪明,钱挣个差不多就及时收脚,有惊无险。三年前,在村上办起了私人幼儿园。

我站在他对面,欲言又止。看她趴办公桌上专心致志的写些什么,面前一方三十英寸电脑荧屏。

有事吗?她警觉的抬起头。

也没事,就是晚上经常见王嫂倒腾垃圾卖。我嗫嚅着。

倒腾垃圾怎么了?

他在伙房上班,我怕营响孩子吃饭卫生。

她在哪儿伙房上班那?

不是你们幼儿园吗?我惊诧的睁大眼睛。

哪有?她不可能。院长嘴角露出一丝轻蔑。

她到想来,问过,可是不行。说这句话的时候,她那经过商业修饰的红唇白牙,呈现出一种艺术的高度和涵养。不行两字她咬的很硬,吐字亮而清晰,像法槌当啷一声重重落下。。我感觉出她脏腑间正窝着一团天大的笑意,足以让她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鼻涕都流出来,乃至于无法节制,喊爹叫娘。然而他没笑出来,这就更证明他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

我看他天天上班的。

她那是借我们幼儿园的名摆面子,白摆饰,不干活。这事我知道,她曾悄悄给我说,怕人看不起,所以......要不看他没老公可怜,我得收费哪!我们搞幼儿园也算点慈善事业吧,所以我就容忍了。

她委屈的顿一顿说:我们幼儿园就是在小,也不能坏了社会的规矩秩序,也是为了幼儿园的发展,好多头头尖尖的亲戚要来幼儿园伙房,排着队呢。王嫂算个屁,她老公生前也就一抱大铲的,她不卖垃圾能干什么。她讲句话还不如臭虫放个屁。要是社会影响力的人在众人面前推荐下我们幼儿园,说声我们《童心幼儿园》最好,大家还不都把孩子往我们院送

作者简介:

中国诗歌学会会员。临沂市作家协会会员。费县作家协会会员。临沂市王羲之研究会会员。西部散文学会会员。《精短小说》《望月文学》杂志签约作家。2011年开始文学创作,作品散见《诗中国》《北方诗歌》《现代诗美学》《西北作家》《北方文学》《参花》《鸭绿江》《躬耕》《望月文学》《精短小说》《小小说大世界》《齐鲁文学》《西北散文选刊》《海风》《唐山文学》《青年文学家》《雪莲》《中国诗》《文学月报》《文学纵横》等报刊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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