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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袭”常德记

 昵称rKe30tPN 2022-04-28

     近来,因为阅读,脑袋里尽是塞满了书中的精彩纷呈、趣味杂陈、奇闻乐道,倒是把贪玩的心,压到脑后去了。
    本来是一个什么都想要有点准备的人,被涛在临近中午突然的一个电话,问我想去哪儿玩彻底打乱。去年去过湘潭的盘龙园,没有赶上那儿的“荷花园”中上百个品种的荷花开放,一直心心念念地在惦记着。
    说是去盘龙园,却又在浅语群问清风小东江的具体地址。等涛回来,他一边做饭一边用手机查找线路,我忙着收拾出门要带的东西,然后趁着吃饭,向涛介绍那儿有些什么。可是临到发动车子,涛才说小东江太远,一天半的时间还要玩高椅岭的话可能不够,要我再想个近点的。
    常德要近点。
    前年在柳叶湖边看到的那一大片没有开放的薰衣草,也一直让我魂牵梦萦,还有星德山也还没有去过、、、那就常德吧!涛把方向盘往右再往右,真真的是说走就走,快乐出发。

     旅行,其实是一种心情。好的风景,往往都是在路上,在身边人,在心灵深处的柔软微明中。每一次行走,都是在寻找微小的见闻填充日渐空寂的心灵。
 


    进入梅城,打开手机导航,把目的地直接设到星德山。路边飞花,一掠而过,一朵紫,一片黄,或是艳红与粉,都来不及辨认,即刻在瞬间往身后远退而去。

    目的地依旧在前方。当导航把我们带到群峰迭起、巍峨在上的星德山的后山脚下时,涛居然打起了退堂鼓:可能要走几个小时才能到山顶,上面没有住宿的话,天黑怎么走下来?我闻言,赶紧找人问路,赶紧确定走上去要多久。

   一排一排的核桃树,小鸡蛋那么大的满树青果,是星德山山脚下的别致,唤起着我心中对于新鲜核桃的温暖记忆。拾级而上时,便给涛讲娘家屋后那棵早就砍伐掉的核桃树,给童年带去过怎样的欢笑与味蕾的满足。
   
    大雨过后的星德山,溪流边的草与石,被冲击得东倒西歪,干枯的树木杂质堆积。正是萱草绽放的季节,一丛丛金黄的花束,便怡情地随风摇曳,进入眼眸。一路而上,都是毛坯的石板路,高高在上的山峦,超过一座,又有无数座,好像我们依旧只在原地踏步。青翠欲滴的植被,在阳光的照射下,油绿幽深。一路向上,小小溪流的水,欢快地流淌着,清澈透亮,不失调皮,不尽源头。乌桕如毛毛虫一样的花串,一簇簇地兀自逍遥;一片早衰嫩黄的叶,如一只小小的蝴蝶,横在褚色的石板上,象沉睡,又似深思,诱使着我一再地向她侧目。油桐树结着硕大的青果,用无数宽宽的叶片,在与微风竞技。

    又是只有我们两个人。在小溪边平整的石头上小憩吃东西补充能量时,我这样说。不到五分钟,便听见人生笑语,看到缓缓而下与我们差不多年龄的一男一女。看到他们带着一只雪白的小狗,抱一阵放着走一阵。近前,才打听到底还有多高?男的说走得快,二十分钟就够了,很热心地为我们指路。女的香汗淋漓,一再打消涛说的:这样的山很普通。说山顶很漂亮。男的赶紧附和:那可不是一般的漂亮,绝对值得你们流下的汗水。
   

    登山,不是征服,而是只在路上。
    有山顶奇特的美景,有此起彼伏的蝉鸣为伴,自然可以快走一路。路边红红的果子,紫色的花朵,再也来不及认清是什么。一排一排被砍伐剥去了皮厚朴树,像是光着白白的身体在哀鸣。经过她们,心中自是不禁一凛,有轻轻的疼痛还遗留在心间未完全消散,山顶,居然赫然已在眼前。

    无数蜻蜓盘旋的
星子宫山顶,在苍劲虬髯的古松掩映下,一片朱红色。给我拍照时,涛说:红红的脸,红色的石,是这一刻的风景。不由地,我笑。

    丰茂苍翠被踩在了山脚下,紫砂石的宫殿一一呈列眼底的时候,有一种格外鲜明的喜悦。险崖峰峻,奇石苍松,古堡一样的道观宫殿,不又是一次眼睛的盛宴,一场心灵的洗礼么?闻佛便拜,过道不虞。到了星德山,焉能不拜?三根香,随着钟声落在瓮中。只在拜完,直起身来,我才不知道我要求的是什么?过后,我与涛唏嘘地讲:每一次在神灵面前,我的头脑一片空白,心里空空。也许,在现实的安稳里,我别无所求;也许,神灵在我没有到时,就已经知道我心里想要什么吧。

    在红润脸蛋一头短发的女主持的指导下,自便在功德箱里投下香火钱。她指引:后面很美。
    几乎是欢呼出声,却真真的又是屏住呼吸——绕到星子宫后面,远处群山,峰峦沟壑重叠,在千峰万仞的山脉中逶迤而去;宫殿堡垒延伸在苍茫的群峰之巅,勾魂摄魄般地让人惊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感叹道教名师的慧眼独具。再回过来看宫墙屋宇的建筑,竟然全是石雕石砌的风格,皆是精美的严谨结构,并无一不是褚色的紫砂石为材料,便又使自己对前人的叹服之心层层加叠。

    还没有来得及一寸一寸抚摸那些雕花是怎样的珠联璧合,石破惊天。主持又是笑吟吟地指着远处的宫殿介绍:那边还有更美的所在。
    怎么能不去?怎么会不去?再陡成直立的石阶,也是可以斗胆去考验自己的。涛跟在后头,一个劲叮嘱小心点。放心,这是小意思。还真的是小意思,只是等下去了,却无比的担心起涛来,回过头要他慢点。好在紫砂石不滑,而对面的山体上,一个白衣的男人,总是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在前方飘移。直到近了,才知道是给各个宫殿续上香烛的工作人员。

    天色终是要向晚的。该向主持告别,向晚起的凉风告别,向巍峨静美远远近近的迤逦告别,还有向星德山精致绝伦的宫殿奇观告别... ...

    路上胡乱地吃过饭,等在常德的维也纳酒店住下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一刻。
    第二天睡到自然醒。悠闲地使用早餐券吃过早餐,向着柳叶湖出发,想重温那片记挂已是两年的薰衣草的幽香。然而,越接近,越失落——明明白白的花海基地,却是成了一大片狗尾巴草的天堂。还是不死心,薰衣草不是种在欢乐水世界的门口吗?往那儿开吧!

    开错了,又重新来。绕来绕去终于赶到记忆中的种植薰衣草的地盘,傻了——那一地凌乱的杂草,还没有狗尾巴草来得精神,来得美感。涛问:然后呢?我收拾起失望的心情,嘻嘻哈哈的:然后,把车丢了,在湖边走走,看能不能找点浪漫吧。

    骄阳似火,晒得人头晕目眩。一个墨镜女人,一袭纱巾遮阳,与这辈子唯一属于她的男人,在柳叶湖堤坝上的垂柳下,静看金光粼粼的湖面微波,把娇嗔嬉戏留在垂柳的间隙里,留在波纹的推动中... ...


    趁着临近正午,行车疾走一段。原本计划去花岩溪森林公园的,因为爬星德山太虐,肌肉的疼痛未消,再有太阳实在太过劲烈,便只有中途临时调整行程。当我还没有想起哪儿可以去的时候,涛驾驶着车子早就离开了207主道,奔着云峰竹海疾驰而去。

   “游云峰竹海,探百年老寨。”赶到老寨时,正是中午,很简便的农家饭菜,很热情周到的女主人。老寨坪前,回廊里小憩,廊下流水悠悠,大大的坪院,晒着黄瓜等蔬菜,一派祥和安静。而一路向上的万顷竹林中,隐有金碧恢弘的寺庙,藏有神奇的古木,还留有阮籍的铜像。

    晴空万里下的万顷竹林,完全的原生态,一路却有很贴心的指示牌,引领着我们向姻缘树、瞭望台靠近。
    行走在竹林中的土路上,是可以暂时忘却归途的。林道上温软细碎的枯叶上,有穿过叶片撒射而下的斑驳阳光,映衬出金色疏离的意象,似乎竹韵朗朗,竹情呜咽。

    及至观景台,蓝天白云,竹浪涛涛,绵延逶迤,翠色如海。徜徉其中,便觉世外怎样的繁华也不再倾慕,眼前心底,只在此刻,只有此刻。竹廊深处,一棵青冈树,树身中竟然长出另一树种,才被命名为“合欢树”、“姻缘树”。据说,在此树前许下心愿,必能见证奇缘。所以,硬拉着早就倦怠不愿再走动了的涛,树前合一个影,发誓般嬉闹地说:就耗上你了,不容许挣脱。

    在绿意盎然中行走,是清新畅快的。若能踏歌而行,又或逍遥隔世,不思归途,那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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