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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大战中的蒋张结盟（五） 正在中原大战进行得如火如荼，关内诸军阀把脑子都打出来的时候，关外的东北地区却是一片安定祥和的繁荣景象。在东北政府的大力扶植之下，当时的工农业都有了很大的发展，除了自给自足之外，每年可出口物资已经超过了2100万吨。  如此巨额的贸易量，自然不能掐在外国人手里。当时的东北政府制定了规模宏大的基础建设计划，不仅要修筑自己的6234公里长铁路，还要修建葫芦岛港，把经济命脉抓在自己手里。 一、关于是否出兵的争论 不过这样一来，正在忙于恢复和建设的东北军，在关于是否参加中原大战的问题上，就形成了完全对立的两派。这两派观点截然不同，在1930年6月的东北高级会议上，两派大员进行了激烈的争论。 当时有一个比较奇特的现象，就是争执的双方都属于奉系的元老人物。原来东北军中是三派分立的，但是当时的讲武堂派因为领袖人物郭松龄反奉事件已经失势，剩下的多数比较年轻，还在中层干部的位置上参加不了核心层的决策。而曾经留学日本的士官派则因为杨常二人被杀，一时也噤若寒蝉轻易不敢说话。所当时真正参与争论的，都是一些元老派的重臣，而且是分别代表军政两方的意见。  当时政界的元老，皇姑屯事件中曾经对少帅有拥立之功的王树翰，力主和蒋介石合作。这位“王丞相”可是真正的奉系元老，曾经长期主政吉林，是张作霖颇为倚重的重臣大员。张学良也对他颇为信任，在枪杀杨宇霆、常荫槐二人以前，张学良唯一商量过的人就是他。在中东路事件中，王树翰也曾强烈反对出兵。结果少帅这两次都不听人家的良言相劝，造成了恶劣的后果。当时王树翰任东北政务委员、东北边防军司令长官公署秘书厅厅长，是文臣中举足轻重的人物，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这次的意见少帅必须重视了。  而在王树翰发言之后，莫德惠也出言附和。这位当时任东北保安、政务、外交各委员会委员，也是张学良亲近的合作者之一，是少帅的铁杆拥护者。中东路事件发生后，他又被委派为东三省铁路公司理事长兼督办，全力帮着少帅擦屁股。如今这两位政界大佬一发声，其他人就不好说什么了。而当时张学良本人也是倾向入关的，虽然不知道王、莫二人此举是得到了提前授意，还是自个儿“揣摩上意”，总之这发言深得少帅赞许，派兵入关助蒋的大事，眼见就可以定下来了。 二、坚决反对出兵的张副帅 可是就在这关键时刻，有一位重量级大佬却出言反对！而这位大人物，就是元老派在军中的代表、张作霖的老兄弟、东北军的副帅张作相！这位少帅的大爷辈人物。明确坚决反对和老蒋混在一起。而且人家说得在情在理，通过中东路事件中老蒋的表现，他分析老蒋是一个反复无常、习惯于背后捅刀子的小人，坚决不想和这种人合作。 
而张副帅这一席话，在草莽气息很浓的东北军诸将心里，也引起了共鸣——大家都是一个唾沫一个钉的直肠汉子，已经给说话不算数的老蒋耍了一回，此人不可交！而大家的意见如此，张学良又是个直肠子的热血青年，耳朵根子又软，于是这时候他也拿不定主意了。他年轻识浅而且刚刚遭遇大败，也不敢力排众议驳了张大爷的面子，只能草草宣布散会。 这东北军出兵的议题，就此暂时搁置。如同以前大帅在世时候一样，东北军又一次站在了山海关大门前。不过这次的临门一脚，他们犹豫了。 三、新建“红楼”少帅府 出兵计划既然暂时搁置，那么少帅会怎么做呢？你以为他要广布谍网，收集各方面情报、广泛听取意见，好做出最后的决断吗？呵呵，这你就小看少帅了。张大少爷的个性非常独特，他的拿手好戏就是——逃避。 当年郭松龄劝他造老爹的反，人家是立马坐火车跑路。后来父亲在皇姑屯被日本人炸死，人家的应对方案就是多吸点鸦片。如今是否参战既然拿不准，那就把双方使者都晾在一边，歌照唱舞照跳，我自己该干嘛干嘛去喽，哪里管你们关内军阀的死活。  值得一提的是，这少帅毕竟是个公子哥儿，他在积极发展工农业、修路筑港等等正事之外，还非常注重自己生活品质的改善。当时的第一件事，就是有钱了就要盖新房子。这少帅那时候住的是张作霖大帅府，府里主要有老式的三进四合院等中式建筑、另外还有张作霖亡故的小青楼、以及击毙杨常的大青楼等西式建筑，东边附属的是红颜知己赵四小姐居住的独栋小别墅，总面积3.6万平方米。  不过这房子虽然不少，但少帅这亲戚朋友知己更多，盘算下来这房子仍然是不够住的。而且那时候的最大问题，是大帅府里的主建筑大青楼既是办公场所、又是少帅夫人于凤至等内眷生活的地方，同时还有张学良的长辈在此居住。这很多人聚在一起既办公、又生活，那就显得很不方便了。  另外还有个关键问题，就是在“杨常而去”事件中，杨宇霆、常荫槐两人是被当场枪杀于大青楼老虎厅的。这事儿少帅虽然觉得问心无愧，但是住在死过人的房子里总也有些别扭。而有些比较迷信的女眷长辈，自然是更加感觉不好了。而这动不动就枪声大作血流成河的，也实在不是住人的地方。 思前想后一番之后，张学良决定拆掉大帅府西侧的原卫队营房、操场，另外找人设计一组北欧式三层楼房。当时这些楼房因为其红色的外观，就以“红楼”之名在史书上留下了一笔。这建在大帅府西院的红楼群，未来将是东北边防军司令长官公署办公之处，因此也是真正的“少帅府”，未来东北军的中枢所在。而对于这至关重要的楼宇群的建设，少帅投入了相当大的精力。 四、建筑学家杨廷宝  这西院红楼群的设计者，是与梁思成齐名的著名设计师杨廷宝。和金庸武侠中的天下四绝相似，在中国近现代建筑学家中，也有公认的“中国建筑四杰”，分别是梁思成、杨廷宝、刘敦桢、童寯四位大家。其中的梁思成、杨廷宝被称为“北梁南杨”，他们在建筑学的地位不次于“南帝北丐”。这梁思成和林徽因的故事大家都耳熟能详，而杨廷宝的事迹知道的人就少了。 这位杨廷宝先生呢，是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建筑系的高材生，师从美国著名建筑师保尔·克芮。他回国之后，就职于天津基泰工程公司。这家公司的老板关颂声手腕灵活，在东北很有关系。杨廷宝回国后不久，就参与了当时张作霖大帅主持的奉天铁路总站（沈阳老北站）的设计招标工作——而这是他独自设计的第一个工程项目。而杨廷宝果然有真才实学，他的设计非常出众，质量就让张作霖一眼相中了。年仅26岁的杨廷宝就此一举成名，击败了一批来自欧美的知名设计师。  而在少帅红楼群招标的时候，杨廷宝也不过是28岁。这次他的精心设计，又得到了少帅和夫人于凤至的双双认可！就这样，杨廷宝击败了众多中外著名建筑师，使自己声名鹊起。后来，张学良又请杨廷宝设计了同泽女子中学的教学楼、图书馆、实验室、大礼堂、宿舍楼和半地下室，以及东北大学体育场等著名建筑，成为民国期间有名的建筑大师。 1930年秋天，通过国际招标，正在葫芦岛施工的荷兰建筑公司中标，双方签订了合同。第二年春天，荷兰建筑公司正式开始施工。如果不是九一八事变的发生，红楼群将在不久之后完工，到时候该地将成为东北军的长官公署。东北军主要的司令部人员都将在这里办公，这六栋三层大楼，将是当年国内最气派的司令部。而一些机密文件和部门，则可以安全地呆在大楼的地下室。 那时候的少帅，平时就和夫人于凤至住在旁边的帅府大青楼，有事时就到西边的红楼办公，没事时候还可以到东边的赵四小姐楼解闷，真正是左右逢源不亦乐乎。  而赵四小姐楼的南边，则是张家的私人银行边业银行，需要用钱就去自家银行取。来了客人之后，则可以到对面的帅府办事处暂住，需要的时候还可以在这里的大舞厅举行大型party。 这小日子过得，真真是快活似神仙啊。 五、九一八事变时被劫掠的大帅府 可惜好景不长，九一八一声炮响，惊醒了少帅的迷梦。在九一八事变发生时，这些红楼还都搭着脚手架正在施工之中。而其后不久，红楼群也和大帅府诸多财产、以及边业银行的巨额资金一起，全部都落入了日本人之手。当时的日本人就是一群强盗，对大帅府进行了疯狂的劫掠。 
而关于被劫掠财产的具体数字，至今已无可考，只有非常夸张的记载：“搜出黄金八万余条，运往东京，每条重二斤，计二百五十六万两，价值华币二万万六千万元。”——摘自《九·一八事变图志》，小编对此数字严重存疑。个人推断很可能是十两的“大黄鱼”金条，合计80万两黄金，这已经很惊人了。 除此之外，日军在边业银行也被抢走了大批财产。
而这些黄金在日军进来前，一直放在银行里，也没有被兑换。“九·一八”事变后，这家银行被日本人控制，改名为“满洲中央银行”。孙竞寰也被调往牡丹江分行工作，直到1935年回来，却发现这笔镇店之宝7000两黄金已经不翼而飞了。除黄金外，关东军还抢走了张学良存在边业银行中的私有黄金七八千两，以及张家历年珍藏的古玩字画等等。当时东北其他银行被掠的财物，那就更加不计其数了。 据日本侵略者供认，他们仅从“四行号”中掠取的资金，总值就高达1.4亿元之巨！而这些银号的附属事业的投资额高达3800余万元，也全部被日军抢去。仅银行业方面的财产损失，就高达至少1.78亿元！当年的日本侵略者，可真是吃得脑满肠肥、占了大便宜！ 勿忘国耻，治史铭记！ 参考资料： 《中原大战：民国军阀的终极逐鹿》 《论1929年中东路事件的发动》 《蒋中正总统档案：事略稿本》 《张学良与东北新建设及其启示》 《张学良与东北军》 《1929年中东路事件内幕》， 《东北王张作霖》 《张学良传》 《张学良年谱》 《二战步兵战术》 《中华民国史资料丛稿》 《九一八后国难痛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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