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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澧州 ‖ 人文澧州:寒寺晓钟桃花嫣

 城头山视窗 2022-04-29


       寒寺晓钟桃花嫣

                  撰文/易宗明

心烦气躁之时,难免揣想“龙寺晓钟”,于是让心灵去做一次久远的朝圣。

冥顽不灵,大街上毛宁一句“月落乌啼”的悲怅,突然就梦回起寒寺晚钟的悲怆——

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

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1200多年前,张继因寒窗十年却未能在琼林宴上找到一角席次,黯然还转,夜泊枫桥。江枫如火的苏州,朗月西斜,霜雾满天,乌鸦的鸹噪更添晦气。他无法入眠,便倚舷独看江上渔火,但绝没有朱自清、愈平伯《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的那等心境。就在这个时辰,寒山寺的钟声敲响了,一下,一下,声声仿佛都敲在张继的心坎上……触景悲情,落第的张继脱口《枫桥夜泊》。寥寥数语,竟把一种心境给道破了。

姑苏和澧州,是否有多少渊源不得而知,但姑苏的范仲淹随在澧州安乡做县令的继父而到澧州寒窗苦读半点不假。龙寺晓钟该是一种何等的心境呢?作为南禅名寺龙潭寺以“龙寺晓钟”跻身“澧州外八景”之列,应该是在明华阳王铜铸大小二钟之后。钟上铭刻“掂斤逗两几多年,陶炼功夫澈性天。但看作家椎下和,一声唤起老龙眠。”试想,适值晓风残月,梦回酒醒,钟韵悠扬清彻的情形,是否足以惕昏振聩?

杨柳岸,桃花夜,晓风残月。澹水边上的老龙潭,潭水清澈如镜,石桥长虹卧波。龙口茗帆片片,可谓“一湾柳絮,两岸桃花,三篙碧水,几叶渔舟,纡曲八九里,纹波绵浪之中,凫鸥近客;云树烟村之里,鸡犬皆仙。”

龙潭寺破晓时袅袅钟声想来分外动人。迢迢而来的朝圣者,虔诚步入大殿,双手合十,燃一束檀香,叩伏在佛祖脚下的蒲团上。佛号如磐,清风从耳边掠过,浮躁与不安一扫而光。长久隐忧的许许多多心事甚至罪孽,都可在佛前袒露无遗。在佛的注视下,凝神屏息,每个人心中便都有了佛;命运之神缓缓响起了开门的声音,抑或罪孽在佛的慈祥目光下消逝殆尽……青灯黄卷,持斋诵经的时日不再,安宁之情由心底而生,透视琐事,忘却不幸,藐视挫折。时间静止在那一刻:心灵得到释荷,人性得到升华,享受那份终极和宁静。

或许,真有那么一股神秘和期不可及的力量,人们才越如此强烈祈求着神灵的庇佑。“大音稀声,大象无形,大爱无言。”也许,与人为善,普度众生,佛祖这才成了人们心中的佛祖。其实,佛家教义与时下荣辱观有着惊人的相同。

龙潭寺乃唐代高僧崇信禅师修道场所,位于碧光粼粼的龙口边,布局奇巧,建筑精致,与周围环境浑然天成。龙潭寺旁有周金刚焚经台,对门是斗笠山,山上有云仙道人挂笠处。周金刚即后来德山乾明寺宣鉴禅师,曾一直对自己修持颇为自负的他出川找“南方魔子”挑战,不想在澧州先是遭卖饼婆子诘难,后又在龙潭寺被崇信一语定在寺中。参习龙潭,经崇信开悟,遂将从四川带来的平日研习的《青龙疏抄》焚烧。在澧州一住30年后,才被坚请到“孤峰顶上盘草结庵”,住持德山古德禅院,大阐禅风,成为南禅祖师之一。

与澧境内药山寺、钦山寺一样,龙潭寺弘法布道,游者信士,不惮逖矣,所以至今仍时时能勾起一些老人、香客的回忆。其实,保护佛家文化就是保护一种信仰、一份情怀、一条文化根脉。

龙潭寺数遭荡毁,暗而不彰,佛号念诵早已是前尘往事。不见有潭,原来春夏水涨、一汪碧绿的澹水也经改流联袂而逝。烟雨迷蒙的暮春,桃花滩再也不寻无声墨青的江水悠悠地流淌,再也不寻濡染生命嫣红的桃花灿烂地盛开,再也找不回“桃花潭水深千尺”的依依别情,唯有蒙烟细雨还会牵肠挂肚地淅沥,似雨似雾,丝丝缕缕。昔日佛法之地如今已变成了寸土寸金的商业闹市。这“族”那“迷”,竹笋拔节;摩天大楼,林林总总;金龙玉凤,名动三湘;桃花滩宾馆更连江泽民等党和国家领导人都下榻过,又赋予了这儿更新的荣耀和更足的含金量。

龙潭寺早已大隐于市。回首只不过是一种独自梳理的反刍,展望才是一种大鹏鸿图的祈愿。如今,花树温婉,池水浮金,空气中流淌着阵阵花香。伴随龙寺晓钟的远逝,人们的悲悯情怀也许在一点点丢失,但“人面桃花相映红”的别样都市情怀也许将在内心深处与日俱增。


进澧州——以“城”相见 以“澧”相待》是2010年澧县文化局、澧县旅游局共同编辑出版的一本地方文献,图文并茂。主  编:余长国 黄德武;副主编:龚道权 李志民 马 骅 陈克发;执行主编:易宗明;封面设计:田 劲;封面题字:杜修岳;撰 文:易宗明;摄 影:陈克发 龚朝阳;版式装帧:田 劲  李悦  张文武;责任编辑:胡国勇 段传云。

主编/易宗明| 编辑/黄 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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