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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说西门庆 财产来源（一） 文/王小荣 西门庆原本是生意人家子弟。在《金瓶梅》第一回“西门庆热结十兄弟，武二郎冷遇亲哥嫂”中就交待得明白，西门庆的父亲西门达“原走川广贩卖药材，就在这清河县前开着一个大大的生药铺”。西门达夫妇死后，西门庆继承并拓展了父亲的生意，黑白通吃，也就是“有道”和“无道”都干得热火朝天。书中说，他开有四五个店铺，通过贯穿南北的京杭大运河，从南方贩运回来丝棉绸绢、布匹缎子绒线来家发卖，又在江湖上走标船，到扬州兴贩盐引，东平府上纳香蜡，还兼放高利货、官吏债。
而且还是欺行霸市。第十六回“西门庆择吉佳期，应伯爵追欢喜庆”中就有三个来自川广的商人到清河县来，“有许多细货，只要一百两银子”找西门庆，这西门庆对下人说，“行市迟，货物没处发脱才来上门脱与人。……满清河县，除了我家铺子大，发货多，不问多少，不怕他不来找我”。另一方面，他身为山东提刑院官员，是一个执法掌刑的。但他充分利用自己的权力，收受贿赂，知法犯法，大发横财。最为典型的案例就是第四十七回“苗青贪财害命，西门枉法受赃”中，扬州富翁苗天秀的仆人苗青为谋取主人的巨额财富，与捎公陈三、翁八二人共谋杀害苗天秀一案，他收受了苗青一千两银子和一头杀了的猪，把银子与夏提刑分了，只把陈三和翁八判了斩刑，而把杀人主犯苗青放回扬州。 这件事被山东巡按御史曾孝序发现了，曾孝序就上本弹劾提刑院两官员“问官受赃卖法”，请求皇帝罢斥西门庆和夏提刑二官。西门庆知道后买通蔡京，曾孝序的奏本不仅没有送到朝廷皇帝手上，反而遭到了被抄家流放结果。还有刘太监的弟弟盗皇木、韩二与王六儿通奸、孙文相打死冯淮、何十窝赃等大量案件中，他竭尽颠倒黑白之能事，干的都是贪赃枉法的事。在第七十六回“春梅姐娇撒西门庆，画童儿哭躲温葵轩”的何十窝赃案中，西门庆为开脱何十，就以盗贼曾在弘化寺内住宿了一夜为由，就拿了弘化寺的一个和尚来顶罪。在金钱面前，他是不顾亲情，私吞了女婿陈敬济因怕受到杨戬牵连“政治避难”前来投奔他时所带来的大量箱笼财物。 通过与政府官员沟通，还取得了东平府古器交易买卖的独家经营权。拿今天流行的话来说，就是“官商垄断”经营，“有一万两银子寻”，盈利是很丰厚。那个应伯爵和承包商人李三、黄四给他效力，“二八分钱使”，头一个发横财的就是西门庆。 西门庆财产的另一个来源，就是与女人有关了。他娶了六房，正房吴月娘是千户的女儿，第二房李娇儿是昔日院中的名妓，除孙雪娥和潘金莲条件差些外，其余几个都是带着巨额家产嫁过来的。可以说，做生意的西门庆在娶老婆这个生意上，都是做只赚不亏的买卖。 在这些带着巨额家产嫁给西门庆的女人中，最典型的就是那个花子虚的老婆李瓶儿了。《金瓶梅》第十回“义士充配孟州道，妻妾玩赏芙蓉亭”中说，李瓶儿本是大名府梁中书的小妾，“只因政和三年正月上元之夜，梁中书同夫人在翠云楼上，李逵杀了全家老小，梁中书与众人各自逃生。这李氏带了一百颗西洋大珠，二两重一对鸦青宝石，与养娘走上东京投亲”。就是说在当年梁山泊好汉大闹大名府时，李瓶儿趁乱从梁中书府上带走了不少珠宝玉器，来到东京后又嫁给了花太监的侄子花子虚，花太监得病死了后，又继承了花太监的所有财产。 《金瓶梅》第十四回“花子虚因气丧身，李瓶儿迎奸赴会”中，花子虚“独占”了花太监的所有财产，被花太监其它侄子，也就是花子虚的兄弟花大花子由、花三花子光、花四花子华几人在开封府告下了，开封府差人到清河县抓了花子虚。花子虚惹上官司，李瓶儿厌恶这个“银样腊头枪”不中用的花子虚，一心想嫁给西门庆，就趁此机会以救花子虚为名，把花太监留下的现银钱送到了西门庆的手上。书上说，那“妇人便往房中开了箱子，搬出六十锭大元宝，共计三千两”，让西门去随意“打通关节”。 这西门庆还觉得过多了，说“只一半足矣，何消用得许多！”，但这李瓶儿是铁了心的不再想跟花子虚过日子了，还交待说用不完的就放在西门庆家中了。还说“奴床后还有四箱柜莽衣玉带、帽顶绦环，都是值钱珍宝之物，亦发大官人替我收去，放在大官人那里”。这就是告诉西门庆说，不但这些银子是给你了，连同花太监留下的所有珍宝都是你的了。 这西门庆还怕花子虚出来要追问，不好交待，这李瓶儿就明确说，“这都是老公公在时的梯己（体己），交与奴家之物。他一字不知。大官人只管收去”。李瓶儿的这个意思，如果西门庆不明白的话他就不是西门庆了。 这花子虚对花太监留下的珍宝确实不知情。同在第十四回中，李瓶儿向西门庆介绍花家情况时说，“虽老公公挣下这一分钱财，见我这个不争气不成器（花子虚），从广南回来，就把东西只交付与我手里收着。着紧还打倘棍儿，那三个（指花太监的另外三个侄子）越发打的不敢上前。去年老公公死了，这花大、花三、花四也分了些床帐家伙去，只现一分银子儿没曾分得。” 说她也曾想分些现银给他们，但花子虚不同意，“今日下，暗不通风，却教人弄下来了”。这里李瓶儿说得明明白白，花子虚知晓花太监留下的三千两现银的事，只是由李瓶儿掌握，至于花太监留下的其它珍宝，包括宫中传出来的、她只给西门庆两人在翻院墙偷情玩弄时观摩的“春宫图”，这花子虚就不知道了。 除了现银、珍宝等等外，花家还有田产、房产，这些都是明面上的，是外人都知道的，而且这些财产就是现在称的“不动产”了。在花子虚吃的这场官司中，这些不动产“住宅二所、庄田一处”都被官府拍卖，用于花家几兄弟分。在拍卖房产前，李瓶儿还专门叮嘱西门庆，让他用几两银子去买了，“到明日，奴不久也是你的人了”。在官府派人前来对花家财产进行清理和估价拍卖的情况：“那消几日，花子虚来家，清河县委（这里的“委”就是现在的“指定”或“安排”）下乐县丞丈估，计有太监大宅一所，坐落大街安庆坊，值银七百两，卖与王皇亲为业。 南门外庄田一所，值银六百五十五两，卖与守备周秀为业。止有住居小宅，值银五百四十两，因与西门庆紧隔壁，没有人敢买”。如果这住宅无人买，则花子虚的案子就结不了。花子虚多次求西门庆，这西门庆总以没有银子来推脱。那个李瓶儿为了结束与西门庆翻院墙欢聚、早日实现自己下嫁西门庆的理想，只好亲自出面求西门庆了。她“暗中使冯妈妈来对西门庆说，教拿她寄放的银子，兑五百四十两买了罢”，这西门庆才依了，拿了李瓶儿的银子买了李瓶儿的房子。所卖的银子被花大、花三、花四三兄弟均分了。 花子虚在这场官司中，没有分得一文不说，还把田产、房产都弄丢了，再加上发现那三千两的现银也没有了，搞得那是狼狈不堪。 当花子虚追问三千两银子的事时，在他的想象中，这三千两银子在“打点关节”后还应该有结余，结果被李瓶儿骂了四五天，好好的抢白了一顿：“呸！浊蠢才！我不好骂你的。你早仔细好来，圈头儿上不算计，圈底儿却算计上。千也说使多了，万也说使多了，你那三千两银子能到的那里？蔡太师、杨提督好小食肠儿！不是恁大人情，平白拿了你一场官司，蒿条儿也没曾打在你这忘八身上，好好儿的放了出来，教你在家里恁说嘴！人家不属你管辖，你是他甚么着疼的亲？平白替你南上北下走跳，使钱救你？”她还要求花子虚好好的请一台，感谢西门庆救他的功劳。 但背地里却让那个冯妈叫西门庆不要去吃花子虚的谢酒。花子虚的遭遇，连西门庆本人都动了恻隐之心，打算找几百两银子给他。但李瓶儿就是不同意，还“暗中让冯妈对西门庆说，开一篇花账给他，只说银子上下打点都用完了”。没奈何，花子虚只凑得二百五十两银子，买下狮子街一所房子安下家。他又急又气又恨，病倒了，李瓶儿先还花点钱请来医生医治，但后头就不给请医医治，花子虚强挣着挨到二十天就死了。除了田产和住宅外，花太虚留下的珍宝都象李瓶儿与西门庆苟合一样，通过翻院墙早在花子虚还在牢里时就进了西门庆家里。 在花子虚这场“打通关节”活动中，西门庆是一文不花就搞定了：他写信给自己的亲家，让陈亲家转求他的亲家，就是那个八十万禁军提督杨戬，让杨戬去找当朝权臣蔡京蔡太师。这个蔡太师只给清河县的知县写了一张条子，花子虚的事就搞定了。花子虚出了牢狱之后，这西门庆原想拿出几两银子给花子虚，但被李瓶儿拒绝了，让西门庆给花子虚报账说，三千两银子全花完了。花子虚明白他的银子被李瓶儿和西门庆这对男女坑了，气得一命呜呼了。 在李瓶儿“创造条件嫁西门庆”这个过程中，她不仅一手控制了花家的财产，还乘人之危，把花家弄得倾家荡产，花子虚的小命丢了，是人财两空。在第十六回“西门庆择吉佳期，应伯爵追欢喜庆”中，花子虚死后的第一个元宵节，李瓶儿与西门庆在花子虚家里欢聚时，李瓶儿把花家的“四十八斤沉香、二百斤白蜡、两罐水银和八十斤胡椒”都交给西门庆了，让西门庆在修房子时与她的房子修通，成为一家。最后，西门庆因为杨提督被参获罪，影响了西门庆娶她，她只得下嫁救了她的命的清河县医生蒋竹山。 但这个蒋竹山与花子虚一样，吃了不少“助兴”提劲的药和用了“助兴”的物器，都不能满足她的性趣，还是一心想着西门庆。直到蒋竹山落入西门庆布下的圈套后，被她赶出家门死了，才如愿嫁给了西门庆。第十九回“草里蛇逻打蒋竹山，李瓶儿情感西门庆”中，李瓶儿新嫁时，那西门庆“雇了五六副杠，整抬运四五日”才把花家的所有财产搬完。 李瓶儿带着她自己的钱财和花家的巨额财产终于如愿嫁给了西门庆，西门庆带给她的，只有让她在情欲上得到了充分的满足。为此，她希望能维持这种生活局面，所以尽量用克制忍让的态度来对待西门府中各类人事纠纷，用自己的钱财来结交西门庆的各房如吴月娘、李娇儿、潘金莲、孙雪娥、孟玉楼及西门府中上下人等。然而，新婚之初她即被西门庆吊打，逼得上吊，虽然在众人的抢救下暂时得了性命，最终还是以自己孩儿和她自己的性命作了代价。 第五十回“琴童潜听燕莺欢，玳安嬉游蝴蝶巷”中，西门庆从胡僧手里得到春药后，先是去找王六儿淫荡无数还不够，最后两人还进行了肛交。随即回到家里，找李瓶儿接着又干。李瓶儿开始时不肯，说自己来了月经，不干净，“我心里无奈何烦，又身上来了不方便，你往别屋里去睡不是，好来这里缠！”但西门庆就是要跟她干。李瓶儿只好叫接了：“交（教）迎春掇了水来”，自己把身子清洗干净去讨好西门庆，可是她并不知道，这西门庆的那个东西是刚从王六儿的屁眼里拿出来的，是“屎屁股门子里出来”的，就这样，李瓶儿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王小荣，四川宜宾南溪区人，1984年毕业于西南师范学院（今西南大学）物理系，中学高级教师。爱好读书、游山玩水、集邮，收集地名邮戳、各类文史材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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