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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福担心宋夫人阴谋得逞，把宫内的情况悄悄地报告了冯跋的小弟弟、中山公冯弘。冯弘抓住这一难得的机会，立即率领数十名壮士，全副武装地闯入宫禁之中。不知是胡福已经做了工作呢还是出于对宋夫人的反感，宫中的禁卫部队不肯抵抗，一哄而散。惊慌失措的宋夫人只得下令关闭东閤门，以图作最后的顽抗。冯弘有个家僮名叫库斗头，身手矫健而又勇猛异常，他翻墙跳越閤门，直奔内宫，一箭射去，一名宫女惨叫着倒地身亡。估计此时冯弘也率领着他的人马杀进来了吧，一向禁卫森严的宫中顿时乱成了一锅粥，病重的冯跋哪里禁得起如此折腾，顿时“惊惧而殂”（《资治通鉴》卷一百二十一）。  1965年，辽宁北票西官营子村发掘了冯素弗夫妇之墓，出土了一大批文物。2006年5月，该墓作为十六国时期古墓葬，被国务院批准列入第六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据史学家考证，死于公元415年的墓主之一冯素弗大约30余岁。由此推算，15年后去世的其兄冯跋，约莫活了50岁左右。 冯跋既死，冯弘立即登上天王宝座，并派人巡城宣告道：“天降凶祸，天王驾崩，太子既不在病榻旁侍奉，大臣们又不进宫哀悼，我身为天王的亲兄弟，担心有危害社稷的阴谋，只得登上大位以安定国家。文武百官凡是入宫朝见的，都连升两级。”在这种情况下，能够与冯弘抗衡的，只有法定继承人、天王太子冯翼了，他虽然“性仁弱”，处此绝境之中似乎也只有拼死一搏了。不幸的是，他既已错误地离开了王宫，能够接受他指挥的东宫卫队，实力毕竟有限得很，与冯弘掌握的王宫卫队刚一交锋就一败涂地，士卒们四散溃逃。可悲的是，不但冯翼被叔父冯弘“赐死”，冯跋“有子百余人”（《资治通鉴》卷一百二十一），也被狠心的冯弘杀得一个不剩。不消说，那宋夫人与冯受居母子自然也难逃此劫。  不过，冯跋既有这么多儿子，必有不少嫔妃，女儿们估计也不会少，冯弘是如何处置她们的，已不得而知；值得欣慰的是，至少有一个女儿逃脱了此祸。此女的经历说来话长：太平三年（公元411年），北方柔然汗国的斛律可汗送给北燕帝国三千匹马，请求娶冯跋的女儿乐浪公主为妻。冯跋不顾冯素弗的反对，将乐浪公主嫁给了斛律可汗。没想到三年之后，斛律可汗被弟弟大檀驱逐，带着女儿来到龙城投奔岳父冯跋——只不知乐浪公主有没有跟着丈夫回来。有意思的是，斛律的女儿被冯跋纳为昭仪，这样，冯跋与斛律就互相既是对方的女婿，又是对方的岳父了。斛律虽然被冯跋奉为贵宾，甚至还封为“上谷侯”，可是他仍然怀念自己遥远的北国，仍然希望夺回失去的大汗之位，便请求冯跋派兵护送自己回去。 冯跋为难地说：“你的故国有万里之遥，内部又没人接应。若派大军护送，则粮食辎重供应困难；兵力少了，又怎能保证你平安返回呢？”斛律却坚决要求道：“不须重兵，只要给我三百骑，把我护送到敕勒部落，我的部属就会前来迎接。”敕勒部落远在三千多里外的贝加尔湖，冯跋只得派大将万陵率领三百骑兵护送。谁知万陵害怕路途太遥远，送到黑山（今内蒙古包头西北）时，竟杀掉斛律后回来了。奇怪的是，没听说万陵受到什么处分，而柔然国的新可汗大檀没多久就送给北燕王国马三千匹，羊一万头。只不知那乐浪公主，在丈夫被赶逐与被杀害这两次大劫面前，能不能侥幸脱险？不过，即使她能够幸运地活下去，年轻的北燕王国公主、柔然大汗之妻，却要屡屡遭受数千里奔波之苦与丧夫之痛，即使算不上凄惨，也真够不幸了。 （《高处不胜寒——皇帝与他的后妃儿女们》系列之2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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