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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贡10平方米的火柴盒

 越南花花草草 2022-05-04 发布于广西
产业工人的住房一直是个难以一时解决的问题。

疫情封锁隔离期间,复工的企业三就地模式,吃住都在工厂里,企业无法持续这样的负担。虽然有政策支持企业投资员工宿舍非盈利的话免土地租金,但是宿舍管理却需要大笔的费用,很少有这样“情怀”的企业。大多数情况下,产业工人只能蜗居在工业园区周边的矮破房子里。

政府有推出廉租房,以及保障性住房,但是胡志明市这样的大都市,保障性住房,最低的价格也要2000万越南盾(5700元)/平方米,首都河内更是2500万越南盾(7100元)/平方米起步。产业工人只能叹息,买房简直是做梦。

越南网的记者黎雪调查称,十年前她刚大学毕业参加工作,住的是几个人挤在一起的10来平方米的房子,大家称其为火柴盒。如今城市的面貌焕然一新,但是这种类似于贫民窟的工人住房和租房仍然遍布城市的角落,跟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和气宇轩昂的大教堂相比,显得格格不入。

黎雪说,“十年前,我从学校毕业,决定留在西贡。我和两个朋友一起租了一间不到 10 平方米的房间,头顶上是波纹铁皮天花板,用的是摇上来的井水,每天出门上班在租住的贫民窟里感觉每天的阳光都是那么的朝气蓬勃。

有一天太热了,我朋友提着一桶水泼到墙上,导致墙面脱落,更显出墙体的年代久远,斑驳的墙面上贴着装饰的图片,更显得光怪陆离。星期天,出租屋里显得更加闷热。两个共用的洗手间和洗衣区总是人满为患,为了不必排队,有人甚至设置了凌晨4点起床的闹钟。

除了便宜的房租,我们住在这里的原因是房东太太好心。如果房客还没到发薪的日期,房主随时同意延后付月租。每次下水道堵塞,天花板漏水,她都像个隔壁热心肠的大姐大妈一样立即打电话给修理工过来。知道房子很旧了,每次收租,她总是对我们说,“明天就好好修一修”。

10年来,我们搬了几次家,不断往市中心靠拢。我们曾经租住过的贫民窟的火柴盒,一波接一波地迎来送往了很多人,而女房东的那句“明天就好好修一修”仍然在房客的耳边响起。

每个住在城市里的工人都有一个梦,都想有一个像样的住所,而不是寄人篱下一般在贫民窟的漏雨破房里刨食,但他们获得社会保障住房的可能性几乎为零。社会保障住房,一套价格在 10-16 亿越南盾(28-46万元)之间,价格不仅高,而且数量还很少。

根据胡志明市建设厅的计算,该市平均每五年迎来 100 万新工人。但最近15年来,只有31个保障性住房项目投入使用,相当于1.88万套公寓;以及城市11个工业园区和出口加工区的16个工人住房区约2.14万套房子。

那么谁为那些涌入城市的工人提供大部分的住房呢?胡志明市劳工联合会2020年底进行的住房需求调查显示,90%的涌入城市的外省劳工居住在自建房公寓里,相当于130万人居住约55.1万间客房。

工人租房的房东是在为城市的农民工提供住房方面发挥关键作用的群体,但是,这些都是以个人为单位从事小生意的个体,属于谁行谁上的形式。

什么意思呢?那就是这些房东自己掏钱自建,几乎没有得到国家的任何支持。自然在住房条件方面没有太多的保障,例如采光、均摊面积、消防隐患、居住安全等,没有得到应有的承诺。

所以,有像黎雪记者这样的房客,遇到了善良的女房东,但也有一些房客,因为受到房东的排挤,总是生活在随时可能被赶走的威胁之下。

2011 年,胡志明市启动了一项计划,贴息贷款给让家庭或个人借钱建造或修理供工人租用的房子。然而,根据胡志明市住房发展基金的数据,10年之后,很少有房东能够获得这笔贴息贷款,因为他们当中大多数人无法达到贷款批准的要求。

房东自然想一是扩建更多的房子,二是把旧房子翻新,但是最后评估之后他们放弃了。根据胡志明市建设厅发布的工人出租房间和房屋建设指南,房间面积不得小于10平方米,人均使用面积必须大于5平方米,宽度至少要有2.4米,高度至少在2.7米以上。


另外,还有其他的标准,如采光,水源,配备消防器材等,这些都是保证居住安全的必要条件,为了房客的安全这自然是好事,但问题是,这些要求很多都与目前租房的现实不相符,甚至是天差地别,使得房东们无法解决,或者干脆不想解决。

为什么?

因为按照该市建设厅的标准,房东们不得不拆除所有旧房间并建造新房。像黎雪记者曾经租住过的那样的房子,房东自己哪有那么多钱,那就是贷款。但是贴息贷款的条件是,只能贷建设房屋合同价值的七成,最高不超过15亿越南盾(43万元)。

说实话贷出来的43万元,真到了建房修房的时候,花起来也不是什么大钱,估计还得自己贴点才能把新房子建好。到时,建好的房子,出租的价格必须上涨2-3倍,才能回本,而这样的价格超出了工人的支付能力,工人就会离开。

50多岁的房东可不想为了这承受每个月还利息的压力。与此同时,房子就那样出租,破是破了点,好在便宜,想要租的人多的是,何必去折腾。

今年早些时候,听说胡志明市政府计划部署1000亿越南盾(2800万元)的一揽子支持计划,帮助房东修理和升级出租屋时,有些房东心动想要把出租屋修好,但在得知相关标准后,又摇了摇头,因为面积、水电系统、建筑密度、绿化等都很难达到要求。

为工人创造体面的住所,不仅需要超过1000亿盾的一揽子计划,还需要审查随附的出租房屋的标准体系,以及简化贷款程序以方便房东能够拿到贷款。黎雪记者认为,政府需要组织房东们来开会,明确政府机构解决工人住房数量和质量问题的决心,在她看来,这比下文给预算和贴息贷款的政策更有用。

另一方面,除了制定新建出租屋的标准之外,接受贴息贷款的房东们也要向政府承诺,至少要保持房价稳定,这样才能让工人间接受益于政策。

1000亿越南盾的支持,与城市50万多间客房的需求相比,并不算多,但如果不改变做法,别说是1000亿,就是10000亿也只是无用的数字罢了。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火柴盒”将仍然存在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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