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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格斯说：“思维是地球上最美丽的花朵。”指挥艺术则是人类思维在战争领域绽放的最美丽的花朵。在举世瞩目的围棋人机大战中，谷歌公司的“阿尔法狗”大胜韩国棋手李世石，一举攻破了围棋这个“捍卫人类智慧尊严的最后高地”，展现了人工智能加速发展的强劲趋势。人们不禁要问，下一步人工智能能否涉足以往只有高级指挥员方可踏入的战争指挥神圣殿堂，从而“染指”指挥艺术之花呢? 指挥艺术是指挥员针对敌方、我方和战场实际，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和指挥才能，所展现出来的创造性指挥方式方法。历史上各个用兵如神的著名将领，正是以高超的指挥艺术，导演了一幕幕威武雄壮的战争活剧。通常认为，人类的经验思维、形象思维、直觉思维、灵感思维等思维方式，具有跳跃性、模糊性、随机性，是解决战争不确定性和复杂性的有力武器，也是生发指挥艺术的不竭源泉。战争中，指挥员着眼全局，不计一城一池得失的大局观，需要形象思维来把握;破解“战争迷雾” 或应对突发事件，需要经验思维和直觉思维来处理;面对错综复杂的战场情况，陷入决策困境而无法决断时，需要灵感思维来帮助。 挑战围棋被视为人工智能的“试金石”和“阿波罗计划”，“阿尔法狗”的胜利之所以引起了世人的广泛关注，并视为人工智能发展史上的标志性事件，是因为其通过模拟人脑神经网络工作机制，在自主学习、理解和推理能力等认知智能方面有了突破性进展，甚至被认为比人更接近“围棋之神”。这也意味着电脑完全可以模仿经验思维、形象思维、直觉思维、灵感思维等以往只有人类才具备的思维方式，从而为电脑“染指”指挥艺术之花打开了一扇窗。 必须承认，棋理虽然与兵法相通，但战争比围棋要复杂得多。正如林建超将军所言，围棋的特点是有限性棋盘、封闭式博弈、单一性目的、经验化定式、全透明对抗，而战争的特点则是开放性战场、多维化作战、非模式行动、隐蔽性攻防、综合性或混合型目的。就拿信息的开放性来说，围棋虽然变化极为繁复，号称超过了宇宙中原子数量的总和，但棋盘是固定的、信息是透明的。战争除同样变化多端外，还有一个完全不同于围棋的特点，就是决定战争进程和胜负的影响因素非常多，具有很大的不确定性。 克劳塞维茨有一句名言：“战争是不确定性的王国。”正是这种不确定性的沃土，催生了璀璨的指挥艺术之花。高级指挥员在战争指挥过程中，到底考虑了多少种因素，重点考虑了哪些因素，兼顾考虑了哪些因素，如何对各种因素权衡利弊，这样复杂的思维活动，远不是将帅回忆录就能够记述清楚和说明白的。这也使得人们对指挥艺术的认识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认为指挥艺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运用之妙，存乎一心。也就是说，生发指挥艺术的具体机制是难以描述清楚的。如果人类自身都说不清楚，就更不可能为电脑对指挥艺术进行建模，也就更谈不上“认识和把握”指挥艺术。 数学建模本身就是一种抛弃事物某些细节的抽象过程，但对战争而言，谁也不知道有多少细节会对战争产生多大影响，或许建模过程中抛弃的那些细节，恰好能起到影响战争胜负的关键作用。中国“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的成语，西方“马钉丢，铁蹄坏，战马折，骑士伤，战斗输，帝国亡”的童谣，系统科学中的“蝴蝶效应”，都深刻揭示了战争中个别偶然因素可能产生的重大影响。然而，我们永远都不要低估技术发展的可能性，以前不可能的事，以后不会永远不可能。随着科技的进步，以往被认为是无法把握的战争不确定性因素，完全可以借助大数据技术对战争相关数据进行挖掘分析，从而找到影响战争胜负的蛛丝马迹。 人机大战之前，包括围棋界大腕在内的多数人认为，电脑围棋至少需要再发展十年甚至一百年才能完胜人类棋手，但“阿尔法狗”的实际表现却完全颠覆了这一认识。近年来，云计算、大数据、脑科学、认知科学的综合进步，给人工智能加速发展创造了极好的条件。量子计算、生物计算、分子计算、自旋计算、光子计算等新机理计算技术，努力地延续着“摩尔定律”的神话。未来学家库兹韦尔甚至预言，2020年一台普通电脑的计算能力将达到一个人脑的水平，而到了2O50年，一台普通电脑的计算能力，将超过地球上所有人类大脑的处理能力。 挑战围棋仅是人工智能发展的一个新起点。据谷歌公司介绍，“阿尔法狗”挑战人类的下一个目标，将是著名的战争策略游戏《星际争霸2》。这个游戏非常考验选手的态势把握、全局判断、战法设计、资源分配等“指挥能力”，堪称是屏幕上的“缩微战争”。“阿尔法狗”在围棋上的胜利，使得人类游戏选手只有迎战的勇气，但已没有必胜的底气。可以预见，随着人工智能的进步，特别是强人工智能的出现，电脑将既精于计算，又善于“算计”，既能做计划、定方案，又能出战法、生谋略。人工智能将逐步介入战略战役指挥领域，在辅助高级指挥员选择战争发起时机、判断敌主攻方向或确定我主攻方向、计算战争兵力规模、预测战争持续时间等方面发挥独特作用，成为中军帐中不可或缺的“电脑参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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