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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观影指南来说来得有点晚了，周末看的，细节写了很多导致现在才写完，影评又算不上，但是会有大量剧透。 本文重点是2022蝙蝠侠电影的核心内容的挖掘，但是会对照诺兰版来讨论，偶尔涉及电视剧《哥谭》。 1.蝙蝠侠的符号究竟代表什么？电影中被不停重复的词'Vengeance’，本意为'复仇’，院线版为了语句通顺翻译为'复仇使者’，但是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了了剧本的意思。比如：'Who are you?’'I am Vengeance.’更贴切的译法应该是“我就是复仇本身”，对比灭霸的'我就是天命’。 在电影的大部分时间里，布鲁斯韦恩一直把蝙蝠侠这一符号视作自己为父母复仇的工具，这也是为什么，当他发现自己的父母其实并没有那么干净的时候，开始犹豫了。因为布鲁斯韦恩不是一个是非不分的人，他有着明确的生死价值观，比如对于猫女的闺蜜，安妮卡的死，他明确表示安妮卡死于自己跟不正确的人走得太近。本来在他眼中父母是正义的化身，也正是因此为父母复仇就是对邪恶的报复——但是后来发现父母并不如自己以为的那么干净，信仰短暂崩塌了。 电影进行到这里，蝙蝠侠的符号所代表的跟诺兰版蝙蝠侠开局是差不多的，都是一股复仇的火焰。然而蝙蝠侠不可能一直以这种意义存在下去，诺兰让它成为了'黑暗骑士’。在里弗斯导演这里，蝙蝠侠最终成为了哥谭市的引导者，一个英雄形象，这就是为什么一定要有最后的'抗洪救灾’的戏码：穿着头套的坏人说出了跟自己之前一样的台词，蝙蝠侠幡然醒悟，自己终究是要为哥谭市的人民服务，最终他在黑暗中点亮了一只'火炬’，拿着火炬走在最人群最前面，带领人们走出黑暗。 在抗洪戏之前，海防堤被炸毁之前，谜语人的行为跟蝙蝠侠的并没有太大的不同，都是在惩治坏人——当然，他杀人了，但是并没有无辜的人被杀，直到炸大坝。这也是抗洪救灾这场戏为什么这么重要：突出谜语人的坏和蝙蝠侠的好，突出二者的区别。 2.从诺兰到里弗斯，蝙蝠侠探讨的最底层问题是什么？从诺兰到里弗斯，电影围绕其设定所讨论的终极问题都是同一个：哥谭市怎么才能变好？延伸一下就是，在普遍的缺少威权性上层机构的美国城市，社会该怎样变好？ 对于如何让哥谭变好，诺兰电影里的角色给出了各自的答案，有的人想推倒重来，蝙蝠侠想做一个人的军政府，等形势变好再还政于民，还有人想要无政府主义。而里弗斯导演，因为这部电影是系列的开始，所以只是在这个问题上开了个头：不管怎样，哥谭的变好，不是靠蝙蝠侠一拳一脚打出来的，哪怕谜语人的所作所为，都比蝙蝠侠更接近'改变’哥谭。改变哥谭，要靠新市长，要靠老韦恩，要靠警察，甚至要靠黑帮，具体各方会怎么做，要留到下部电影了。 这里解释一下为什么说诺兰版蝙蝠侠是'一个人的军政府’，哥谭市本身是一个极度新自由主义的社会，这样的社会是犯罪、黑帮、寡头的天堂（也正是某些现在的美国城市的极端化版）。如果说现实中一个这样的社会想要重整社会秩序，只能拿出一个强力的、超出社会管制范畴的军政府，用暴力手段解决犯罪和黑帮的问题。蝙蝠侠这样的形象，是不能用现实中的对单个的人的认识去理解的：反物理的近身搏斗技术，远超整个社会的资金调动能力和科研能力，超越能量守恒定律的绳枪和蝙蝠车，随意穿越高楼大厦的移动能力，甚至腰子中了枪躺一会就好了。这样的设定完全是因为，蝙蝠侠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约束社会的大手，这样的大手是不能在电影中被简单地物理地伤害的。关于诺兰是如何在蝙蝠侠系列中诠释他眼中的美国社会的，可以在另外的文章中细讲。 3.一直在推动剧情的'重振计划’（Renewal）究竟是什么？简单来说是重振计划就是一次非法集资——即使托马斯韦恩的初衷不是这样。托马斯韦恩设立重振基金的初衷是搞一个公益基金，自己出大头，市民也都花钱买这份基金，市民得大病或者出意外的时候可以得到基金里的钱，相当于一份保险；这些钱还会用来建设基础设施、帮助贫困人口和流浪者、帮助孤儿等等，但是托马斯韦恩死后这笔钱没人管了，就被黑帮和有权势的人分了（简单来说）。 在教堂参加前市长的追悼会时，布鲁斯韦恩跟一个坐旁边的穷人发生了对话，大意就是穷人也买了重振基金，但是自己的女儿病逝的时候一分钱也没有——钱都被有权势的人贪了。这也是为什么谜语人为什么对老韦恩这么大恶意，他觉得重振基金本来是用来帮助孤儿的，但是老韦恩和小韦恩没能兑现承诺，重振计划烂了。这也引出了下一个问题，老韦恩到底怎么死的？ 4.关于老韦恩的罗生门老韦恩到底怎么死的？他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诺兰版、电视剧和新版的共同点之一，就是各方面的暗示都表明，托马斯韦恩在世时，是哥谭教父，是实际上的哥谭控制者。韦恩夫妇一死，哥谭就像亡灵天灾失去了巫妖王，彻底失去了秩序。在诺兰版中，韦恩夫妇死于影武者之手；在新版电影里，谁是杀死他们的幕后真凶成了罗生门。 黑帮老大F说是黑帮老大M雇凶杀人，管家阿福说是F自己雇凶杀人——当然他们都拿不出证据，也有可能，韦恩夫妇只是死于那条过于光彩夺目的项链。 在新版电影里，托马斯韦恩救了F一命，虽然布鲁斯韦恩不愿意承认，但是在我（和黑帮老大F）看来，他父亲的救人之举不仅仅是为了遵守希波克拉底誓言，而是一种投资，或是为了能约束F的行为。这里的重点是，老韦恩是什么样的人，对于蝙蝠侠来说，重不重要。如果蝙蝠侠只是想做一个复仇使者，想靠自己一拳一脚把哥谭的犯罪都清除，那么老韦恩的行为的潜在的非正义性（杀害记者），显然也就使得这种复仇不具有正义性。但是如果蝙蝠侠将要以另外的方式重塑哥谭，那么老韦恩有没有杀害记者、是不是有意谋害那个记者都不重要了——老韦恩要竞选市长，F无非是承担了一个类似于党鞭的角色，这在美国大城市的选举中再正常不过了。 5. 为什么猫女和咯噔是黑人在这部电影里，肤色显然承担了重要的阶级属性，猫女的台词明确表示：零下44里的那些人，那些贪了重振基金的人，长得像吕秀才的检察官、咯噔的老搭档、前任市长，甚至韦恩父子都是White Trash（白人垃圾）。电影里黑人往往是出身底层的，新任市长也是如此，也是因为她的这种阶级属性才能站上竞选台。这并不是说社会底层没有白人，比如前面说的教堂跟布鲁斯有交流的穷人，还有谜语人。现实中美国社会也是差不多，黑人政客往往爱打出身牌阶级牌，白人就是砸资源。所以不要再说为什么咯噔和猫女是黑人了，在这些事情上硬要遵循原著没意义。 6. 谜语人知道蝙蝠侠就是Bruce Wayne吗？在我看来是不知道的，原因有二：没有外人知道蝙蝠侠的真实身份，这是蝙蝠侠系列的底层逻辑之一，打破这个逻辑，蝙蝠侠这个符号就无法存在下去；第二，按照谜语人对付其他死者的手段，以及他自己对韦恩父子的描述，谜语人对韦恩父子应该是恨不能生啖其肉，见到真人的反应不应该是那样的。蝙蝠侠探视谜语人这段剧情里，谜语人交代出了蝙蝠侠符号对他来说是什么——他将自己投影在了蝙蝠侠身上，他觉得蝙蝠侠应该像自己一样'聪明’，他们两个都是'正义’的执行者，他负责谋划，蝙蝠侠负责执行暴力。如果他知道蝙蝠侠的真实身份，他是形不成这样的投射的。 7.谜语人的谜语从电视剧《哥谭》开始，我就喜欢收集谜语人的谜语台词，因为真的很幽默。电影里面的谜语稍微有点生硬，说几个好玩的。 谜语人的第一个谜语：What does a liar do after he is dead? 谜底是He lies still. 英语Lie有两个意思，说谎和躺下，lies still既可以译为'直挺挺地躺着’，又可以译为'仍然在说谎’，这里是谜语人用的双关语谐音梗。还有一个谐音梗是他随后留下的的线索：'DRIVE’，单词'drive’既是'驾驶’，又是'驱动器’，u盘、硬盘都可以叫Drive，这就是为什么蝙蝠侠和咯噔来到停车场，找一个USB。最后一个谜语，来自小丑（应该是）的，'The less of them you have, the more one is worth.’'Friend'. 你拥有的越少，就越有价值，这个谜语也出现在了电视剧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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