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多娃的春节(四)

多娃的春节(小说)

兰州外国语学校 张玉冰著

四

多娃被小护士抱给了艾芳。护士悄悄对艾医生说：“产妇给取了名叫多娃。”

艾医生问：“多娃？多好的娃啊！她真舍得？”

小护士说：“她说家里已经生了两个女孩了，婆婆公公做了主，要送呢。”

艾芳平静地“哦？”了一声，仔细检查了女婴的身体，抑制不住喜悦，故作平静地说：“咱们这是做了件善事。既然上帝叫她来到世上，她就有权利活下去，怎么说小人儿是条命命啊！你说是不是？”

护士说：“我觉得将来是个美女，你看她妈妈就是个大美人。这个产妇我见过，就在咱们医院对面农贸市场里开的阿莲裁缝铺，人也聪明。我穿的那条一步裙就是她做的，你还问过我是不是去西安买的名牌呢。”

艾芳轻轻唤着“多娃，多好的娃啊！”用自己的新丝巾盖在襁褓上，抱着娃轻快地回了家。

艾芳的儿子与多娃相差半岁。艾芳托了派出所的亲戚给俩孩子上了户口，报了龙凤胎。

多娃跟哥哥聪儿这一对金童玉女令人羡慕，路上走过，无人不看。全家人爱如珍宝。他们平时由爷爷奶奶看护。

春秋代序，好像转眼之间，孩子们都上了幼儿园。六一儿童节排节目，多娃领舞《小天使》，她跳得那么欢快天真，简直像是美丽的安琪儿，连哥哥聪儿也被妹妹的美丽迷醉了，忘记了候场，他的武术节目被调到最后一个了。

小县城只有一所幼儿园，那天多娃的生母阿莲一早就来到教室，给二女转儿化好妆，穿上黄色的演出服，戴上红色的鸡冠子。转儿跳的是一个很滑稽的《公鸡舞》。

转儿在院子里看到穿着洁白的天使羽纱裙的多娃妆还没化好，就领她到妈妈跟前，阿莲又给多娃打底粉，涂胭脂。

梳理着亲生女儿柔软如黑绸缎的头发，阿莲的心都化了。她想起女儿的双旋，拨开一拶长的发丝看孩子头顶上的旋儿。

转儿看着妈妈给多娃化好了妆，觉得妹妹太美了。她贴在多娃耳朵上说：“你是我亲妹妹，咱们是一个妈妈。”

多娃扑闪扑闪着大眼睛，疑惑不解地看了一眼阿莲，怯怯地说：“我妈妈是医生，给产妇接生呢。”

阿莲笑着说：“真是医生家的娃儿，都会说医生的话了。”

转儿说：“你有两个妈妈。一个医生妈妈，一个裁缝妈妈。裁缝妈妈还给医生妈妈做过衣服呢。不信你问妈妈。”

小县城是没有秘密的，孩子们的身世几乎都是半公开的，阿莲常常到幼儿园接二女儿转儿，顺便看看多娃。有时候拉住多娃塞给她朱古力饼干或者娃哈哈饮料。

艾芳接龙凤胎时，也会给转儿带维C饮料和钙奶片。医生和裁缝都不推辞，医生让龙凤胎叫阿莲为莲妈妈，阿莲让转儿把艾医生叫艾姨。

孩子们都觉得很新鲜，欢欣地接受了两个妈妈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