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坟/台/(3) 张玉冰著 第三章 ![]() ![]() “我必用钩子钩住你的腮颊,调转你” ![]() ![]() 顺子妈徐桂兰骂死粉粉那年,她四十四岁。农村生活了多半辈子,她除了上县城跟集,给人画花,买一疙瘩洋火称二斤盐,扯几尺布找裁缝做过几件衣裳外,她没去过更远的地方,有啥见识?可她是整个老坟台的名人!可能是为了弥补相貌上的缺陷,她突出了自己的两样特长,一是手工好,二是嘴巴毒。 ![]() ![]() “如暴风上来,如密云遮盖地面” ![]() ![]() ![]() ![]() 杏花开-TIME 姐妹情 “粉粉姐姐,听说你婆婆家窑里的地干净得很,擀的面张子都铺在地上呢,是不呀?”荣荣笑眯眯地问道。 粉粉说,“就是把人累得受不了。” 荣荣笑嘻嘻地问:“粉粉姐姐,你年过了来呢吧?” “他们都没有城墙,无门,无闩……” 正月初六,粉粉回娘家了。脸色不太好,只给娘家妈拿了一盒子最便宜的饼干。她没敢见荣荣,也没有去给二爸二妈拜年,当天就返回去了。 娘母心 ![]() ![]() 纠结的心 A tangled heart ![]() ![]() 耿其琴不言语了,心里思谋着女儿怎么了呢,虽说自己并不在意亲戚往来拿的东西多少,“贵贱是个礼”,难道谁给你拿的东西多了就好,拿的东西少了就嫌弃?但她就是感觉不对劲,大正月的,拿一包一块几毛钱的饼干回娘家,这怎么说呢?你拿几个油饼子都比这强!先前人都穷,少吃没穿的。正月拜年都是拿几个干蒸馍,不也串得了亲戚,表达了情谊吗?有时候你送出去的馍馍还会转一圈子回来了呢。轻重是个礼心,礼心到了就对了。粉粉的脸不展,不是顺子就是他妈,把我娃气着了。唉,媳妇子哪有不受气的呢?现在的青年都不愿意受,老一辈的媳妇子就是媳妇子,只有在灶火旮旯里吃饭的份,连上桌子的道理都没有。受点气怕啥,都是我惯着,从小没受过啥委屈,结了婚不一样了,站到人家的锅台底下了。小夫妻应该不会有啥,结婚前都是你情我愿的,顺子也是个绵软娃娃。虽说亲家母的嘴不饶人,本事可好啊。这一家子都是过日子的,方圆几十里,谁家日月有他家好?啥都不缺,啥都不短,这就行了嘛,人活一辈子,图个啥啊?耿其琴心里默默思谋着,宽慰着自己。也给女儿祈祷着。想到这里,耿其琴不觉会心一笑,女儿女婿刚结婚,得有段时间磨合。等有了一男半女,心都操到娃娃身上了,谁一天没事光淘神打卦呢。 正月十五过了,就开学了。荣荣带着吃的穿的用的,和建平哥一起坐了孙来财的蹦蹦车去报名。路过老坟台时,建平说:“表叔,你停下来等一会,我妈叫给我姐姐送点东西去。”荣荣也跳下车跺着脚说:“冻死了,我也进去见识见识粉粉姐姐家有多阔。” 堂兄妹俩抬着一个纸箱子,不知道妈给姐姐装了些啥。进了院子,果然见门面阔绰,大红的对联齐整地挂在门墩上,上面写着:“积善人家有余庆”,荣荣还没看完,大黄狗扑咬起来,吓得荣荣和建平丢了东西就躲闪。粉粉闻声出来,大黄狗马上不咬了,警惕地看着这两个生人。荣荣叫道:“姐姐,姐姐,你家的糖酥饺吃完了吗?” 荣荣笑着说:“表叔妈家真是名不虚传,姐姐你好好的。” 出了伙房门,看见徐桂兰正拿了一把扫帚,提了一个旧木凳子给荣荣坐,荣荣刚挨到沙发上的屁股赶紧抬起来,挪到旧木凳子上坐下。粉粉说:“坐沙发上,凳子凉得很。” 徐桂兰说:“今年冬天哪里冷过?她刚坐的蹦蹦车上有土。” 荣荣惊愕了,“表叔妈你骂谁呢?” ![]() END ► XIUMIU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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