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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候变化是一个全球性的大问题，要解决它，显然仅仅靠某个人的努力，甚至某个国家的努力，都是难于完成的。这其中，政府的作用就非常关键了。所以这一章主要是讨论这方面的问题，还特别总结了政府应全力做好的七件大事。  这一章刚开始，比尔就从上个世纪40年代开始的美国洛杉矶光化学烟雾事件谈起，然后50年代，伦敦烟雾事件也相继出现了。这都是我们曾经家喻户晓的世界著名的公害事件，造成了数千人，应该是上万人的死亡。  其实，伦敦发生的这些事，应该早在18世纪开始工业革命之后就初见端倪了。因为伦敦那个时候常年被烟雾所笼罩，所以伦敦被称为“雾都”。有一本小说，叫做《雾都孤儿》，这本书，还有电影，后来相机都进入到中国，与广大读者和观众见面后，那么“雾都”就是伦敦，这在我们心中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形象。  那么，从上个世纪50年代，英国政府开始推行《清洁空气法案》，具体措施呢，就是在全国范围内设立排烟控制区，区域内只允许使用当时认为更清洁的燃料。这是人类历史上第一部现代意义上的空气污染治理方案。那么，现代的环保运动也就由此而兴起了。  无独有偶，1970年代，美国也推出了《清洁空气法》，时任总统尼克松还成立了一个机构，环境保护局，主要是为了帮助这个法律的执行。在政府的重拳治理之下，空气污染问题得到了有效解决。 60年后，中国的迅速崛起，也带来了大城市的环境问题。中国政府更是审时度势，很快就发现了问题，同时发起了多项行动计划，短短十多年的时间，在治理特定类型的污染方面，就取得了非常显著的效果。  现在来看，虽然目前空气污染的问题并没有完全解决，但应该也算是比较成功的。大家想想，如果没有这些政策的实施，那环境状况肯定会比现在的要糟糕得多。其实这些政策，有意无意之间呢，也帮助减少了温室气体的排放，对吧？那么，现在根据这些经验，我们就很清楚啦，现在我们在避免气候灾难方面，政府的政策就肯定是要发挥主导作用。 比尔在本章的论述，一个主要观点就是，政府应该营造氛围和环境，鼓励创新，而且创新应该不局限于开发新的设备，还应该包括制定新的政策。我们知道，人们一般会对某个具体的发明更感兴趣，而对推动这个发明的政策，可能并不那么在乎。  那么在政府的职权范围，至少可以通过税收资金，来激励一些研究的，鼓励将研究成果从实验室推向市场。任何一个创新，刚开始都是很虚弱的，与传统的东西根本无法抗衡，有很多的不足，甚至滑稽可笑。这个时候，如果没有政府的引导和鼓励，那么许多突破可能根本就不会出现。  在历史上，能源行业就是极富创新的。比如电气化。这里有比尔的一个数据的比较，他说： 1910年，在美国，家中能用上电的人仅占12%，而到1950年，这个数字已经超过90%。 当然，这也离不开政府对大坝建设的资金支持，还有乡村电力发展规划。 1977年，美国能源部成立，政府通过有效监管，保证了他们的能源安全。 2008年，中国出台4万亿元的经济刺激“一揽子计划”，很大一部分都投向了绿色项目。  那么，现在我们能否同样通过政策的制定，来应对眼前的挑战、实现温室气体的零排放呢？并将这种意愿变成世界各地的行动指南。政府特别应该关注并解决无法通过市场自身来解决的一些问题，比如碳排放产品的环境代价和隐形成本，这个在我们前面的章节中已经讨论过。 那么对于政府在这方面应该执行的功能，比尔总结出了七点，我们来简单说一下： 一、弥补投资缺口。1955年微波炉刚上市的时候，售价是高达1.2万美元，如果维持这个价格，那么现在就几乎没有那个家庭会用上微波炉了，对吧？但是，如今微波炉的价格只有50美元左右。那么，微波炉取胜的法宝，是加热食物的时间大大缩短，这种好处是显而易见的，所以销量就快速增长，在市场的作用下，竞争就越来越激烈，价格就慢慢下降。这是依靠市场就可以完成的更新迭代。 但能源市场是无法做到这样的。我们刚才说微波炉取胜，是因为有显而易见的好处，它有好的性能。但对于电力来说，“零碳”电力和“非零碳”电力，在使用上没有任何差别，因为我们无法区分这个电子是脏能源生产出来的，那个电子是干净能源生产出来的。在这个时候，如果缺乏政策的干预，就无法保证生产清洁电力的公司能够赚到钱，那么也就没有人愿意这么去做。所以，在能源研发领域，就一直存在着投资不足的问题，特别是私人投资不足的问题。 平均而言，能源行业公司用于研发的资金仅占其收入的0.3%。相比之下，电子行业和制药行业的研发投入占收入的比例分别约为10%和13%。 这个差别就有几十倍了。 所以，就需要政府用相关的政策和融资来填补这一缺口。如果一个创新的想法被证明有用，那么在早期阶段，就要采用合适的政策和融资，让这个想法得到充分的落实。当然，这也是有风险的，如果该想法可能很快就出现了重大突破，也可能研发的时间，大大超出了投资者愿意等待的时间，甚至可能无果而终。很明显，这就需要某种意义上对彻底失败的一种包容。那么，在早期阶段，政府的作用，是率先开展研发投资。一旦获利的前景明朗，就可以直接交给市场了。我们现代生活的许多新技术，几乎都是依靠这种套路产生的。比如对互联网的投资，很多新药的开发，GPS等等。这大多数，刚开始都是发表在科学期刊上的想法，最后在政府的鼓励下变成了产品。 二、创造公平的竞争环境。将绿色溢价体现在产品的价格当中，那么就有助于这一竞争环境的建立。目前，无论是企业还是消费者，他们都没有承担任何额外的碳成本，也就是经济学家所说的溢出效应、外部性。他们对社会造成了影响，却没有承担相应的义务。未来，就必须在政府的政策支持下，确保责任人承担部分外部成本，比如我们现在正在推行的碳税，碳排放总量限制，还有交易措施等等，都是这方面的。 当然，在这一点上，比尔还强调： 这样做并不是为了惩罚人们排放温室气体，而是为了创建一种激励机制，鼓励发明者研发具有竞争力的“零碳”替代品。 如果你知道你在使用一种新型电燃料时不会因异常低廉的油价损失利益，那么你可能更愿意去发明这种电燃料。 三、破除非市场的壁垒。在我们前面的章节中说到，有些节能的产品之所以购买的人不多，是因为可能很多人，他们并不了解这个产品，或者了解也没有意愿去推广。比如，有些能效高的产品，一般来说价格也会相对高一些。尽管在使用中，可因为节能而弥补这些价格差，但大多数人还是宁愿选择零售价低的产品。特别对于房东和租户来说，最后的能源账单，那是由租户自己支付的，所以房东为啥要买贵的产品呢。在这些方面，比尔认为，需要有一定的政府政策才能发挥重大作用。 四、紧跟时代步伐，与时俱进。改变传统总是很难的，我们在各个行业都有各种标准，人们都非常熟悉了，而节能产品作为新产品推出的时候，还缺乏相应的标准，那么为了减少风险，很多人可能会拒绝选择在标准中没有列出的产品。这需要一个整体上的政府把控。 五、规划“公正转型”。如果我们把未来的经济称为“碳中和”经济模式，那么转向这个模式，就是一个非常庞大的工程。有些地方，其经济发展严重依赖化石燃料，那在转型中就必须要创造新的就业岗位，要弥补那些消失的岗位和薪酬。否则就可能无法实现转化，对吧。 六、迎难而上。一般大家都喜欢做简单的事儿。同样，在减排的问题上，许多工作刚开始，都集中在相对容易的减排方案上。但是，随着气候变化问题越来越严峻，我们就不能仅仅把目光，放在易于实现的目标上。对于一些难于实现的目标，就是我们前面那几个章节所讲到的，这就需要采用不同的政策制定方法，需要加大关键领域的研发投资的力度。 七、技术、政策和市场三管齐下。这个方面，比尔就说得比较明白，我们看看他举的例子： 如果只是出台了一项政策，比如为汽车设定零排放标准，却没有消除碳排放的技术，或者根本就没有公司愿意生产和销售符合这一标准的汽车，那么该政策并没有多大意义。如果你拥有低排放技术，比如从燃煤电厂的废气中捕获碳的设备，却没有通过财政激励措施来鼓励电力企业使用这项技术，那么也没有多大意义。如果行业竞争对手在化石燃料产品的销售上享有价格优势，那么很少会有公司下注开发零排放技术。 这就是市场、政策和技术必须协同发挥作用的原因所在。 然后，他又举了几个反例，说明这几个方面如果没有协同发挥作用，会出现什么情况。比如，核能目前使用的方案，仍然是50年前的一种设计，虽然一些新的设计方案，更安全、更便宜，核废料更少，但由于缺乏合适的政策和合适的市场推广方法，目前并没有得到广泛的采用。 当然在这方面，也有成功的案例。说20世纪70年代，欧、美、日为太阳能发电的早期研究，那是提供了很多的资助。但是，刚开始20年，虽然太阳能技术得到了长足发展，但该项技术并未被广泛采用。后来，德国为安装太阳能电池板的用户提供了低息贷款，还有上网电价的补贴，算是为市场注入了一剂强心针。2011年，美国也开始在太阳能发电项目上提供融资支持。 而中国参与到这个技术的开发之后，通过创新手段，就大大降低了太阳能电池板的制造成本，其发电成本与2009年相比，已经下降了90%。同样，风电也是因为中国的参与，电力生产成本已经降到与传统能源电力差不多的水平了。 但是，太阳能和风能的发展，并不足于解决我们目前所有的电力需求，这个我们在前面讨论过。现在这里的重点是，我们只有同时聚焦技术、政策和市场三要素，才能快速地把新产品推向市场。关于具体如何协调，比尔说将在下一章，也就是第十一章中详细介绍。我们到时候再细说。 比尔在这一章中，一直在强调创新激励，寄希望于未来的新技术。但是，在这方面，有人有恰好不同的角度，我们来比较一下。这是不久前Nature上的一篇文章，题目叫做：未来的创新无法削减眼前的排放。  文章想表达的意思就是：政府必须把重点放在已经奏效的解决方案上。人们越来越关注对创新的承诺，导致许多气候计划，写得都像是企业广告，对吧。尽管替代能源对于脱碳来说至关重要，但是我们现在不能假设，或者指望这些替代能源的开发速度足够快，可以达到我们限定的1.5摄氏度目标。 而我们都非常熟知的一些传统战略，似乎就被大家所忽略了。 比如增加住房的保暖设施，利用公共交通，电器维修再利用，吃非动物蛋白，如果采用这些措施，就可以将建筑、运输、工业和食品部门的排放量减少40-80%。而且，这些减少能源使用的措施，本身也可以使大家更健康、更快乐，并且可能减轻能源成本不断上升的负担。但这些因素似乎被我们忽视了。 而且还特别指出，2月28日IPCC发表的那份关于气候变化影响，以及如何减轻这些影响的报告，大概率也就是强调一些华而不实的创新。甚至联想到去年年底的时候，COP26气候峰会，主要在讨论电动汽车和新型喷气燃料，而没有考虑提倡骑自行车，步行和公共交通，这些传统方案它们可能更奏效。 文章还特别提到一位研究人员，说她是专门研究权力、政治和环境决策交叉点的，她花了十年时间，分析了数百个能源战略计划。她发现几乎每一个计划，都需要确保三件事。首先，全球公民仍将购买大量能源。其次，对能源资源的控制仍将集中在少数几个行业参与者手中。第三，能源密集型企业及其股东仍将获得巨额的利润。 能源行业，总是有强大的政治参与者。任何一个国家和政府，也主要是通过经济增长数据来衡量国家是否进步的。那么，这就鼓励了政治人物在制定未来战略的时候，会优先考虑经济回报，而不是绝对的碳减排，哪怕对气候战略也是如此。所以，我们也就很容易理解，平淡无奇的解决方案，那就几乎没有政治上的强大倡导者。如果计算其经济效益，更多是降低了成本，而不是增长了什么。所以她就提倡，应该建立环境可持续性、社会之间的连接、健康与其他幸福指标，避免执着于那些看似有利可图，但未经验证的气候解决方案。 虽然这篇文章想表达的含义，与比尔在本章中所提倡的建议，有一些出入。但是，他们两个人的出发点都是一样的，那就是我们现在需要采取行动，而且很多事儿是政府不得不做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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