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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好友骑变速自行车去二十公里外的黄河部落风情园景点去游玩。快到目的地时，前面有一岔路口。何去何从？正犹豫间，迎面来了一位大嫂，推着轮椅，上面坐着一位白发苍苍的男人。“往左，直走，还有二里远，上去堤就能看见。”大嫂说。我正欲前行，大嫂说：“兄弟，不认识我了吧。”我迟疑了一下。哎，想起来了：左道嫂子！我忙说：“嫂子，你这是？”“嗨，你哥得了脑梗病后，落下这不能说话，又不会走路的后遗症。还时常呜哇呜哇闹着让推他出去转转才行。”嫂子说。“可不是嘛！兄弟你知道，你哥好喝酒。你在咱医院工作时没少劝他，不让他喝那么多酒。他就是不听。”嫂子说。“嗨！别提了。”等了一会儿，嫂子忍不住又说：“你调县防疫站走后的第二年，大儿子已五岁的闺女回老家来玩，受凉感冒了。他给在县医院工作的大儿子打电话让他接走。儿子说没有空，你看着给他用药就行，尽量别打针。如果需要打针，该做皮肤过敏试验的，一定要做过敏试验。不过敏再打。千万不能大意。你哥呢，用什么药也没给儿子说。他仍旧按老习惯，口服药、针剂并用。针剂配了林可霉素与退烧药，往常都是这样给别人用药，也没啥事，也不用做皮肤过敏试验。谁知，就该你左道哥倒霉。孙女竟因这针过敏而死了。从此，他觉着太对不起儿子了。发誓再不开卫生室了。后来，整天闷闷不乐，以酒解愁。喝成了这样。后来儿子回来说，这孩子就对这针过敏。也不知是真是假，也不知是为了宽他爸的心……”“我走了嫂子，你看跟我做伴的还在前面等着呢。”说着，我骑上车走了。因顺风，走了老远，还能听见左道嫂子大声喊，“兄弟，上午回来在我家吃饭。”老友等的好不耐烦。等我赶上他，埋怨说 ：“啥人啊？那么亲热。说起话来没头。是你以前的老情人吧，看我回去不在老嫂子面前告你的状才怪呢！”我说：“别那么大声胡乱扯，你看路上那么多旅游的。这是我曾经工作过二十多年的老地方，熟人多，让人听见多不好。”找了一个水泥制作的三人连椅，我俩坐下休息。我接着说：“刚才与我说话的妇女和那坐轮椅的老头是夫妻俩。他两口比我大七八岁呢。老头叫左道，以前是这个镇左家庄的乡村医生。我在这个镇卫生院当过防疫股的股长，常和他打交道。”左道小学毕业后，正赶上文化大革命。当时正是毛主席他老人家发出“把医疗卫生工作的重点放到农村去”的指示大力贯彻阶段。为了响应毛主席的伟大号召，全国各地公社卫生院纷纷办起了卫生学校。左道就是当时该公社卫校毕业的学生。左道对医疗事业非常热爱，他父亲也投其所好，托了关系，将儿子介绍给了毕业于青岛医学院的刘医生做学徒。刘医生因有海外关系，被下放到公社卫生院接受改造。刘医生身不由己，无奈地接纳了左道这个学生。这就圆了左道想当一名受人尊敬的医生的梦想。后来，因医技高超，刘医生被县卫生局调进了县医院当了副院长。左道因是刘医生的高徒，成了该公社卫生院坐门诊的重要医生。由于编制原因，响当当的左道医生却不能成为一名卫生院的正式职工，这让他好生无奈。转眼到了上世纪八十年代，改革开放的春风吹遍了黄河两岸。随着改革开放的大潮，卫生领域也启动了各种形式的改革方式。左道毅然回到左家村，施展他娴熟的医疗技术。开掘他人生的第一桶金。由于他广受称赞的医疗水平，以及他在公社卫生院坐诊时积累的广泛的人脉关系，左医生卫生室红红火火，如日中天。凡是上门求医者，他都仔细诊断，谨慎用药，药到病除者，不乏其例。不能药到病除者，将患者推荐到县级及以上医疗机构检查，基本和他的判断无误。有人总结说：“不怕左先生给治病，就怕他外推最头疼。在农村行医，一般是一日三餐吃饭的时候就医者最多。不是吃饭时医生好找，而是农民吃完饭好去田间干活。这是对乡村医生生活的真实写照。有些需要正规治疗的患者，还得依患者的意愿安排治疗时间。还有不少患者，需要出诊。一天早上，一邻村大嫂提前吃了早饭，路过左医生的卫生室说：“我家二闺女夜间有点发烧，早饭也没吃，请你尽快去打一针，再捎点口服药。现在都快收麦了，我们赶快下地套种玉米去。就不在家候着你了，麻烦你自己去吧。”左医生爽快地答应说：“行！你放心，咱们都是老关系了，保证做到。”谁知，吃过早饭，忙起了前来就医者，将答应的事忘记了。一看表快十点了，急忙带上可能用得着的药品，飞奔而去。一进院门，看到一七八岁的小女孩正在树荫下独自玩耍，满脸通红。左医生伸手一触眉头，心想，好热呀，不用测体温了。急忙配制了退烧针剂注射了下去。平常因有大人护着，常常在有病时打针都嚎啕大哭的女孩儿。今天没父母在跟前，也没敢抗拒。也抗拒不了左医生的大手一抓，没等反应过来，针已注射了下去。其实，应该打针治疗的，是二女儿。她躲在屋里，看到左医生进院后给姐姐打针，吓得不敢出声。站在窗户跟前向外偷看，将整个过程都看在眼里。她等着左医生给自己来打针。但最终没等来。左医生回到家中，立即开始处理等候着的患者。不一会儿，就听着有人喊着左医生的名字，骂着哭着朝卫生室而来。左医生急忙放下手中的事，出来看发生了什么？他一看，惊呆了。邻村大嫂抱着刚被打过针的小女孩，走进来，就晕倒在自己面前。左医生仔细一看，小女孩已经死亡，失去了抢救机会。女孩的妈妈，晕厥了过去。赶忙用银针刺在了人中穴上，将三棱针刺在了涌泉穴。不一会儿，小女孩的妈妈苏醒了过来。左医生问话，她有气无力地摇头摆手，不能回答。正在这时，小女孩的爸爸骂着喊着，让他赔孩子性命。手中拿着棍子，找左医生拼命。众人力劝，左医生，急忙躲开了。那男人朝门外的卫生室牌子上砸去，砸了个稀巴烂。转身，又扯掉卫生室屋里墙上挂着的锦旗，写着“妙手回春”、“华佗在世”，“起死回生”的一面面锦旗，统统被扯了下来。事后，经过县级医疗事故鉴定机构核查。原来，当时，还没有推行一次性注射器。由于匆忙，左医生将没有消过毒的青霉素针管扎进了邻村大嫂家大女儿身上，而致小女孩过敏死亡。更离谱的是，那家有病的是二女儿，他妈妈说得很清楚。那天是星期天，他父母让大女儿在家看着二女儿，等着左医生前来打针。左医生平常熟悉这家的情况，因为太匆忙，忘了问是老大老二了，故此铸成了大错。这是我来临河镇卫生院任防疫股长后遇到的第一次医疗事故。后来我还听说，左道医生刚回家开卫生室之初，就因没做青霉素皮肤过敏试验，先后致死了弟兄两人的性命。邻村一患者，正当青壮年。因病去县医院做了检查，并无大碍。医生开了青霉素针剂，让在县医院做了皮肤过敏试验，不过敏后，打一次，再回家让乡村医生在家继续打针。那患者没按医嘱做试验，谎称做过试验了，左医生信以为真。遂将青霉素注射了，造成了不应有的死亡案例。那时也没有让医生赔偿这一说。时隔近一年，那位哥哥因不做青霉素皮肤过敏试验而死亡的弟弟，也因身体不适去县医院做了检查。医生依然根据病情，开了青霉素针剂，并一再嘱咐要做青霉素皮试。他弟弟将针剂递给了左医生，左医生一看忙说：“你可别学你哥骗我呀，一定说实话呀！”那人说：“那是当然。这次没做是真的，这回你不给做皮试，还真不让你给打呢！我哥已死在你的手里了，我不能走他的路了。”合着该他倒霉，左医生精心配制了皮试液，做试验的瞬间，这弟弟又追他哥去了。后来查明原因，左医生配制的皮试液合格，这位弟弟属于高敏患者。据记载，发生此情况的几率仅几十万分之一。左医生的老师刘医生，听说了徒弟开业十多年，就致死了三条人命，非常恼火。对外宣称，再不承认这个徒弟了！因这次粗心致死小女孩的事故，左医生拿出了一万五千元的赔偿金，安抚了家属，才算平息。这次医疗事故风波之后，左医生的业务急速下降，给他的经济收入造成了很大的损失，他的尊严也遭受了极大的重创，父母埋怨、数落，老婆更是脸上天天阴天。左医生心生惆怅，苦思冥想，自己感觉这样在村里干下去，想恢复往日的辉煌太难了。再加上其他卫生室的增多和竞争，感觉想东山再起，太难了。苦思冥想，忽然心头一亮，想出一个办法，一拍大腿，何不试试？左医生拿出了私房钱，对老婆说是借的钱，买了礼物，第二天出现在县医院副院长的家中。这位副院长是他当年在县医院进修时的内科主任，副院长对左道的事情也有所耳闻。但一是碍于当年曾经是同事的情面，二来是常言说的：官不打送礼人，还是接待了他。不久后，由于县医院副院长的私下操作，左道医生又在临河镇卫生院当起了坐诊医生。在镇医院坐诊不久，他就因医疗技术的高超和能说会道的语言技巧，积累了不少人脉关系。其他坐诊医生感觉左道分了他们的蛋糕，心里愤愤不平。有的医生就向院长打小报告。院长心想：现在不是提倡黑猫白猫论吗，谁能给医院创造效益，谁就是好样的。更何况左道是县医院副院长按插进来的。管他呢，只要不出事就行。左道医生很努力，没少给医院创造效益。尽管自己比其他医生拿的工资还多，但比起他自己开卫生室时的收入差多了。还惹的同事们个个眼红，关系紧张。他自己开卫生室，账随便算，想加多少都行。虽然精明的患者有质疑，但是随便编个理由就能搪塞过去。随着坐诊时间的延长，他的劣根性又逐渐膨胀，又瞅机会，做小动作。贪欲是无底的深洞。一开始，趁院长不在医院时，他偷偷私卖自己的药品，后来，越干胆子越大。常言说：没有不透风的墙。其他坐诊医生早就对他有看法，暗地里都在监视着呢。有一天，一位坐诊医生，找一心腹佯装患者，让左医生诊病。诊后患者说：“左医生你有啥特效药吗？在这里拿药多麻烦。你家要是有药，我跟你回家拿去，多省事呀。”左道忘乎了所以，轻松地进了同事布置好的圈套。院长上班后，那位坐诊的医生领着他的心腹患者，向院长说明了一切。院长很是气愤，对他说：“你回去吧，我会处理好的。” 然后，院长向县医院副院长汇报了左道的不良行为。县医院副院长说：“再观察一段时间，看还有其他违法行为吗？一旦发现，决不轻饶，不要顾及我的情面。”左道在镇医院坐诊以来，增添了喝酒后发酒疯的坏习惯。造成了很坏的影响。骂同事，骂护士，骂医生。他扬言有县医院副院长给他撑腰，院长都让他三分。特别是原县医院副院长被县卫生局提拔为卫生局副局长之后，左道更是嚣张至极。有一天，一位曾让左道给他十五岁的闺女诊过病的父亲，找到院长说：“我的闺女一人找左道看过病，曾几次遭他猥亵，他妈妈今天才告诉我，我要求严肃处理他。”院长一听，顿时火冒三丈，问：“情况属实？”这位父亲斩钉截铁地回答：“绝对属实！”然后将猥亵的时间都细说了。院长下定了决心说：“管他谁撑腰呢，这样的医生一天也不能用。”立即报了案。公安部门将左道这家伙缉捕归案后，反复审训。他供认不讳，交代了犯罪事实。继而，又供出了以往强奸过一名幼女的犯罪事实。左道出狱后，还想重操旧业。无奈，他的行医执照已被注销。这时，他的儿子已毕业于某医学院校，被招聘到县医院内科当科室主任，而且成了医院领导班子里年轻有为的培养对象，还是医疗技术骨干，被评为学科技术带头人。左道时常缠着儿子说：“我身体还好着呢，你不能让我无所事事呀。”为此，他儿子又托关系，找了卫生局的领导和临河镇新上任的卫生院长。院长碍于上级领导的情面，默许了左道，让他不声不响，重抄旧业。左道的儿子反复叮咛他:“一定要珍惜这次的机会，不要争名夺利，不要与卫生室抢患者。让领导说不起话，让我不好做人。”左道自然千保证万保证：“不为谁着想，也得为儿子着想呀！”常言说：锯响就有沫，开花就结果。医疗这行业，有病患需求，又加上左道的医疗水平，很多人还以为不错。他开了业，断断续续，又有了求医者。但是，现在开卫生室的人多了，左道的医术再好，也大不如前了，他心中难以平衡。后来，他竟上门索医，与同道者争起了病源，儿子叮咛的话，早被他忘到了九霄云外。一天，一患者在另一卫生室接受治疗。一个疗程后，去县医院复查，回来时，在村头儿碰上左道。左道问：“去哪儿了？”病人如实回答。然后，左道索看检查单及处方，看后说，“还应继续治疗。”病人及家属也没放在心上就回家了。不一会儿，左道提着配制好的药液吊瓶来了。患者很无奈，心里想：就连旧社会的走方郎中也不会这样，有求医者才能进患者的家门呀！我的好友听完我的叙述，叹了口气说：“这样的医生很少见。”还有更离谱的呢，我说：“他的德行不好，他们的族人都不找他看病。他常借喝酒后装醉，发酒疯，大骂族人。言语恶劣，不堪入耳。有一回堂叔见他又发酒疯大骂族人，气愤不过，朝他打去，他顺势躺倒在地，趁机朝他堂叔小腿上狠咬了一口，鲜血直流。我调进县疾控中心前，就听说他村里有人给他编了几句顺口溜，还真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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