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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的老屋 严春林 昨夜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雨，雷电交加，暴雨如泼，我在站窗前久违的雨腥味迎面而来，真是“好雨知时节，润物细无声”。夜间的温度也降了不少，今晚一定能睡个好觉，果真是那样，一觉醒来六点，我仿佛还在梦中，我怎么梦到了故乡的老屋，还是我年少时的样子，心中不免有许多伤感。风雨飘摇几十载，岁月流逝几十春。随着时光的流淌，我的记忆被时光冲刷得斑驳陆离，但我的心里依然惦记着儿时曾经居住过的老屋。那里有我儿时的快乐，年少时的记忆，有母亲温暖的怀抱，有亲情的流淌，有父亲谆谆的教诲，所以在外漂泊生活四十多年了还常常想起故乡的老屋。  去年8月，因母亲去世十周年我又回到离别多年的老屋，再看看老屋的模样，找回温馨快乐的童年，重温父母的爱，寻找成长的足迹，寻觅儿时与姊妹们一起度过的快乐时光。如今姊妹们都已成家立业，各自有了各自的家，也都成了爷爷奶奶级的人了，在一起相聚的时光很少了，真是应了那句“父母在是一家人，父母不在是亲戚”，不过我还是非常怀念在老屋里度过的时光。 老屋修建于何年不得而知，从我有记忆它就在那儿，大约也有七十年的光阴了吧，土坯墙，木头窗子木头门，木头檩子木头椽子，房檐下的椽子都已经朽了，经过几十年的风吹雨打，就象是进入暮年的老人，到处走风漏气，破败不堪。父母去世十多年了，就没有住过人，没动过烟火，屋内没撒过水，屋里一股土腥味，墙上斑块脱落，报纸糊的顶棚到处都开的洞，四哥把父母住了一辈子的炕也拆了，说是老鼠太多，留下了三面墙上熏黑的印迹，石英表不知道停在了那年那月那日的七点半，供桌和八仙桌还孤单单的摆在原地方，因多年见不到一点水份，桌子都甘冽的开口子了，这张桌子对我来说太重要了，它陪着我上完了小学初中高中，每晚的作业只能爬在这个桌子上完成，每顿饭也是在这个桌子上吃完，这张桌子也是我们家唯一可以放到人面前的家俱，左邻右舍的乡亲们过个红白喜事，都要来抬这张桌子去摆席或让执笔者写个礼帐用，它让我一生都难以忘怀。父母的遗像还挂在上墙上，他们还象在世时那样慈祥霭爱的向我微笑着，好象还在问“丫头，你回来了”。父亲在2002年到我家小住了几天，我领他去照的这张像，他还说“我盼着照片挂墙上，我不希望睡床上”，当时还不完全理解此话真正的意思，现在懂了父亲却走了，照片也就挂墙上了。  老屋经过几十年的风雨，摧毁了它的容颜。它不再伟岸高大了，房檐有几个地方都塌了下来，房顶上的房泥都被雨水冲没了，屋里的墙上到处都是雨水淌过的痕迹。紧挨老屋的南面有一间土坯墙的旮旯房是厨房。母亲在这间不宽敞、昏暗、排烟不好的厨房里，起早贪黑为一家人烹煮可口的饭菜，因这个房子里没有窗户，只能在房顶上取了个一尺见方的天窗，在刮风时就不往外冒烟，还往屋里灌风，灶火是用土块泥的，烟道不直还小，排烟不利，再加上烧的柴不好，都是麦草，羊吃剩的草根等，做顿饭是烟熏火燎，泪流满面，吃顿饭真是不容易。不知母亲在那个厨房里年复一年的为一家人的吃喝付出了多少的心血和泪水，母亲到了七十多岁眼睛视力很差，还常流泪，患上了老年性白内障。在2008年冬天接到我的家中，我下班回来，母亲不在客厅也不在卧室，原来她到了储物间里，问她为啥不出来，她说找不到门，原来她的眼睛已经看不到玻璃门了。后来我问了大夫说可以做手术，我征求母亲的意见她说我这么大岁数了，啥活也不能干了，花那冤枉钱干啥。直到母亲去世也没做手术，让她带着一双模糊不清的眼睛去了另一个世界，我想她可能走得绊绊，现在想来我真是太遗憾太后悔了。  老屋的北面是一间小屋，也就是我的卧室，盘了半间土炕，这间房有窗户，光线很好，还有一张二哥做的写字台，还有父母的面柜、水缸。我上高中时周末回来就住在这里，那时月亮很亮，我可以在月光下看书学习。 老屋的墙后面有一棵大榆树。春季，清明节前后，一串串的榆钱挂满枝头，我爬上榆树撸榆钱，撸下来的榆钱拿到厨房，母亲做成好吃的榆钱卜拉，波点清油放点盐那才叫一个好吃呢。榆树上面有个斑鸠窝，等到它把小斑鸠孵出壳时，我就爬上树用绳绳把小斑鸠拴到窝里，长大它也飞不了，就成了我们家饭桌上的美味了，我妈说这是我们家女飞贼的劳动成果。夏天的时候，榆树枝繁叶茂，枝叶都伸到了院子里，夜空繁星点点，月光融融，我们一家人在院子里的木床上乘凉，一边吃晚饭一边听父亲给我们讲故事。我依然记得小时候父亲给我们讲过的故事《聊斋志异》《孔融让梨》《三国演义》《薛仁贵征东》等。那时还小似懂非懂，只觉得听故事好玩，每晚都缠着父亲讲故事。现在想起来父亲讲的故事是教育我们要做一个诚实的人，正直的人，善良的人，有志向的人。从父亲的故事中，我学到了做人的道理：淡泊名利，为而不争，上善若水，厚德载物。 老屋是我一生的惦记，是我人生历程的一个驿站。城里宽敞明亮的楼房，舒适的生活环境也赶不上老屋的温馨。老屋记载着历史的变迁，承载着一家人几十年风雨同舟一起走过的风风雨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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