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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维《送钱少府还蓝田》:一曲离歌为君唱

 墙头草说 2022-05-11 发布于山东省
如果离别是一支歌,那么它便有千百种曲调,“人分千里外,兴在一杯中”是它欲扬却抑的前奏曲;“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是它昂扬豁达的强音;“谁见汀洲上,相思愁白蘋”是它如泣如诉的尾声……唐代诗人王维在送别朋友钱少府时,把离情别绪写进了《送钱少府还蓝田》一诗中,这首诗的原文如下:

草色日向好,桃源人去稀。

手持平子赋,目送老莱衣。

每候山樱发,时同海燕归。

今年寒食酒,应是返柴扉。

“草色日向好,桃源人去稀”,春草日渐一日地蓬勃;去往桃花源的人却很是稀疏。诗人开篇点明时令,在东风的吹拂下,天气日渐和暖,春草遍地,焕发出盎然生机,仿佛为大地铺上了一层绿色的毯子,一直绵延到天尽头。这是一个充满生机的季节,更是一个充满希望的时代,很少有人会像桃花源的人那样归隐避世,但诗人的朋友钱少府却要离开仕途,返回蓝田故居。诗人虽然没有直接点出离别,却传达出了惆怅的别情。
“手持平子赋,目送老莱衣”,我手里拿着你的诗作;目送你归乡去侍养双亲。颔联承接首联,点出朋友归乡的原因。在临别之际,朋友以诗文相赠,其间的文采风流使诗人联想到了东汉张衡的《归田赋》。诗人一方面不忍与朋友分别,另一方面也理解朋友的抉择,正所谓“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朋友此次归去,正是要向老莱子那样侍养双亲。一方面是不舍,一方面是理解,于是,诗人便处于矛盾之中,这更加深了心中的离愁。
“每候山樱发,时同海燕归”,每当山中的樱花绽放时;都想趁着山光和燕子一同归去。在颈联中,诗人宕开一笔,转而追溯过往。诗人向来了解朋友的志向,他的朋友是一个寄情山水,不乐仕进的人,以往,每当山中的樱花绽放时,他都想和燕子一起归去,游赏于秀美山水之间,纵情于浩渺宇宙之内。如今,朋友终于等来了这样的机会,趁着春风归去,一遂平生志愿,是人生一大乐事。如此想来,诗人获得了些许安慰。
“今年寒食酒,应是返柴扉”,今年寒食节饮酒时;应该就能返回到故园。在尾联中,诗人的笔触回归当下,收束全诗。面对离别,诗人开始想象朋友的行程,从长安出发,一路南行,翻山越水,朝行暮止,水宿风餐,有望在寒食节之前到达蓝田,重返故园。如此算来,在寒食节那天,朋友便可以饱览家乡春光,便可以与父老亲友共饮春酒,便可以在双亲面前一尽孝心。诗人展开想象,以虚笔写朋友的行程,委婉含蓄地表达出了离情别绪。
在临别之际,诗人为朋友写下了这首《送钱少府还蓝田》,虽然整首诗没有一个“别”字,但自有一种离情别绪在。诗人从眼前之春景写起,以想象中的行程作结,其间有不舍,有理解,有祝福,在临别之际,为朋友谱写了一曲唱不尽的离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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